陶然的话语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刺破了吴启山用来遮羞的假面,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行为其实是那么的卑劣。
是的,你要追求你所谓的爱情,陶然可以理解甚至接受,但在此之前,是否应该先处理好自己身上已经背负上的重担,而不是这么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完了再当这件事根本没发生过一样,一纸休书,连人都不用露面,就以为能将事情了断了?
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的道理?要知道双方既然履行过了婚约,那么在你的一举一动,势必牵涉着另外的人。
这对那个无知无觉,只能被动接受的人来说,公平么?
而这些,全是吴启山未曾想过的。
或者说他已经将自己那个素未蒙面的前妻看成了一个符号,一个展示自己先进性优越性,与旧时代的一切愚昧规则划清界限的道具而已,从没想过,那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吴启山张了张嘴,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替自己辩驳。
他吞吞吐吐了半天,好容易才说出这样一句话,“姑娘,这是我的私事,和你没有关系。”
等得就是这句话!
陶然铺垫了半天,将他逼到这个境地还未曾透露身份,为的只是能将自己身份的这个炸弹炸得更响一些,此时便毫不犹豫地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刻意放柔了音量。
“哦是么?这是你的私事,与我无关啊——”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眯起双眼,一副像是被说动了的样子,然后顷刻间峰回路转,柳眉倒竖,厉声斥责,“吴启山!你怎么会有脸说出这句话来!我就是柳谢月诗!”
没有出乎她的意料,当陶然郑重公布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不仅是吴启山脸上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就连旁边的吃瓜群众们也忍不住发出一阵小小的惊呼声,随后便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陶然不用去猜都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她将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吴启山身上,步步紧逼,“吴大少爷,这个时候,你还觉得你的私事与我无关么?不过我这个当事人也真是失败,成亲三月有余,不仅新婚当夜丈夫就直接逃家,甚至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真是可笑!”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吴启山头脑一片空白,颤抖着嘴唇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蠢话。
陶然嘲讽地看着他,“我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不知道么?平白无故地收了一封休书,不来问问清楚倒是是何道理,我也未免太好欺负了吧?!另外,吴大少爷你这么惊讶干嘛?难道不是你吩咐那些护院将我拒之门外?怎么这时候却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了?”
吴启山一时无言以对,他眼神游走了一圈,深觉周围人都在嘲笑于他,气恼间口不择言地呵斥陶然,“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我都休掉你了,你还想怎么样?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哪里配得上我,为什么就不肯死心,连我行程都要窥探,一个劲儿缠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