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看到她的批注之前，纪衍已经做好了会面对到一份被改的不知所云的方案。
    他倒不是看不起陶然的能力，在c大按时修满学分毕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还是所有科系中最为出名的商科，能够做到这点已经充分说明了她的才智。
    只是学校里教授的知识和现实中会遇到的情况相比多少还是有些浅薄，没有经过大量的实践累积，想要在第一时间立刻转变过来可以说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然而他才看了第一眼，甚至还升不起惊讶的感觉，就已经被完全吸引住了。
    她的想法大胆而又敏锐，虽然有着天马行空般的创意，但却不是完全脱离了事实的根基，没有任何实操性的提议，这对于一个新人来说尤为难得。
    尽管陶然只是修改了企划案的部分方针，但却有了一种脱胎换骨般的蜕变，即便是不怎么懂行的人，也能轻而易举地判断出来孰优孰劣，最为可贵的是，她完全掌握了盛景的优势和长处，将其发挥的淋漓尽致。
    虽然其中的部分观点还稍嫌稚嫩，但这完全是可以藉由其他人的丰富经验予以补足的，最为重要的还是其中的独特性和不可替代性。
    这才是一份企划案的灵魂所在。
    在匆匆浏览过一遍之后，纪衍不掩惊讶地抬头朝陶然看去，“你是怎么想到的？”
    “都说了，你也不要太小看我才是。”陶然朝他眨了眨眼，笑容自信而又耀眼，“你的公司一向是我关注的重点，所有的信息，包括你们网站上的每一篇文章和媒体放出来的报道我都仔细研究过，我敢打赌，哪怕是你的一些员工，恐怕都不如我这么了解你们。”
    白家的经营范围和盛景没有重叠，两家完全称不上竞争对手，身为白家继承人的她根本没有任何必要去研究盛景，但她却这么做了，还做的这么好。
    纪衍心里有些说不分明的滋味泛了上来，让他一向没有任何情绪的眼底都带上了几分波澜。
    “你……没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想要维持住这段关系，但她在他身上花的心思和投入的精力，他都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
    陶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声音轻柔却认真，“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纪衍心里一悸，像是逃离般的移开了视线。
    他垂下眼神，长长的睫羽扇动了几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气氛一下沉闷了下来。
    陶然心里到没有任何介意，虽然没有说出喜欢之类的字眼，但她刚刚的话语无疑又是一次明晰的表白，她相信以纪衍的敏锐，不可能听不出来。
    只要他没拒绝，就足以说明他的态度了。
    而且比起之前的不以为然，现在的情况怎么看，都是在朝着她的期待发展。
    纪衍对于自己的表现是不满意的，他心里甚至有几分歉意，担心自己的态度会伤害到陶然，因此在办公室门被敲响的那一刻，他顿时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