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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曹操
    自从被董卓拜为司徒之后,王允不仅间接得罪了之前被罢免的杨彪及其身后杨家的关系,在整个世族阶层的威望其实都有一定的下堕,所以大大的司徒府其实很有一段时间门可罗雀。
    虽然迫于他的实力和积威,大家明面上不至于说什么,但显然人情往来很自然的就淡了下去。
    现在还常与他来往的,除了同样被董卓重用的蔡邕、孔融等人,再无其他,而他们一般也不会选择这种时候登门造访。
    王胤也不会去往历史或是演义的故事里随便套,毕竟这个世界早已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不可能以常理来度之。
    三公府邸某种意义上也是朝廷对外的一种门面,因而规模都不小,司徒府在其中占地面积更是最大,这还得归功于前任司徒杨彪在时的一番扩建。
    从府宅大门一进去,便是一个大院子,沿着两侧廊道穿过,右边可以进一个小院,为主家所居的东厢房,左侧则是西厢的客房,以及奴仆们的居所。
    而直穿过大院笔直行去,正好便是中堂,有书房、修炼以及会客之用。
    王胤倒没有想到自己正穿越大院的时候,就会遇到他所猜测的王允会客的对象。
    “孟德?”
    他微微睁大眼睛,望着眼前这年青男子显得十分意外。
    曹操身材并不高大,即便在年纪小他数岁的王胤面前,也只是视线平齐,大概是常年在外征战的缘故,皮肤显得黝黑粗糙,身板却是结实有力,此刻兀自向前走着,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王胤再叫了一遍,他才有些反应过来,发现是王胤,他也有几分意外,“承嗣,你怎么回来了?”
    因为郭嘉的关系,王胤自然与曹操早便结识,关系算不上亲近,彼此也不陌生,会问出这话,显然也是知道王胤平常都是呆在“学堂”地。
    王胤笑道:“有些事儿,我还得去拜见父亲。孟德你这是……”
    “哦,也不瞒承嗣,我在雒阳闲置得久了,想要走动走动,这不就来求到司徒这儿了?”
    所以这是……跑官?
    王胤点点头,却不觉得稀奇,而且实际上曹操也完全有资本有底气。
    之前在黄巾之乱中,曹操就有不小的发挥,长社之战更可说是成名之战,尽管那其中之前朱儁、皇甫嵩等人的消耗起了很大的作用,但也不能抹杀他在其中的表现。
    与王胤所知道的历史不同的是,这里曹操更是有着阵斩敌酋波才的战绩。
    大概是因为出身的缘故,不管是祖父曹腾的宦官身份,还是父亲曹嵩买官才得的三公官身,都让他的背景有些不好看,因而他很早便从军,打算走军功升迁的路子,同时也是走的武将的修炼之路,天赋竟也是不俗,而今虽才二十四五,却已近二流武将的实力。
    那波才则是成名已久的二流武将,却在与曹操于战阵中交战百余回合之后,被他一刀斩于马下。
    只是曹操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不得不暂时退出战场,又被关心儿子的老母召回雒阳,但仅凭之前积累下来的军功,他所得到的升迁也必然不会小。
    不过彼时黄巾之乱尚未完全平定,随后更是有先帝驾崩、董卓入雒阳乃至新帝登基等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封赏之事一直悬而未决,拖到现在大乱初平的时候,他终于开始走动关系,完全可以理解。
    王允官拜司徒,虽说主要是掌民事,但毕竟是三公之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再加上王允本身实力威望,只要他愿意开口为曹操说话,想要一个心仪的位置轻而易举。
    只是王胤心里总觉得有些古怪,毕竟他受演义影响,对于曹操借献刀行刺董卓的桥段印象很深,哪怕知道历史上并未发生过此事,却也不由得回想起来。
    而在这次事件中,起到另一个主要作用地,就是王允,如今这里曹操却又与王允牵扯上关系,会不会……
    “承嗣?”
    “啊?”王胤晃过神来,歉意地一笑,“最近比较疲乏,容易走神,孟德勿怪。”
    “修炼一事,急不来地,承嗣还需注意身体为本。”曹操是知道此前王胤险死还生一事地,目光中有些担忧和关心。
    不得不说,无论他身上有多少缺点,对待朋友和亲人,曹操总是显得豪爽不做作,让人能够感觉到他的诚意与真心。
    王胤心中也微暖,暂时将脑中那些莫名的念头甩开,一拱手道:“多谢孟德关心,我会多多注意地。要我让人送你么?”
    “不必了,承嗣自去见司徒吧……”曹操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什么,回身问道:“哦对了,不知奉孝现在在何处?”
    “此时当在‘学堂’吃酒吧,孟德要去找他么?”
    “哈哈,那可正好,操也正想饮酒壮胆……”
    “嗯?”
    曹操目光一闪,嘿嘿笑道:“实不相瞒,操仰慕一位故人之女多时,但碍于名义上辈份关系,不敢表达,故而有此一说。先行告辞了……”
    “慢走……”王胤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疑窦又多一些,突然他目光一凝,注意到曹操背着不动的右手衣袖里似乎有什么凸起的物事。
    那是……
    “承嗣,你在此处作甚?”
    “啊?”王胤赶忙回头,却见中堂大门口,一道并不十分高大的身影笔直挺立着。
    他身上穿着华服,头发已近花白,脸色也有几分苍老,精神却十分抖擞,两道眉毛微扬,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王胤连忙见礼道:“父亲在上,孩儿……”
    “不必讲究那些虚礼,你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这人正是当朝司徒,也是收养了王胤前身的义父,治国级巅峰谋士王允王子师,他看着王胤,颜色表情都十分平淡,不过隐隐地倒也有几分亲近之意,语气略微放缓接着说道:“这些小事,你自己便可决定。说起来修炼愈到深处,时间也会更加紧迫,确实也需要一个帮你处理杂物的仆婢。这样吧,你去找外管事安排一个周到的婢女跟着你,也免得自己去操心那些琐事,还累得为父落一个亏待儿子的污名。”
    王胤开始心中一紧,但马上又放松下来。
    所谓治国级谋士,所能掌控的范围极广,区区一个司徒府内的风吹草动,当然也是瞒不过王允的耳目。
    待听到最后,他才松了口气,“多谢父亲体谅,不过孩儿确实不需要。”
    至于什么污名不污名,他才不信王允会在乎这个。
    其实他身边早有两个帮忙处理事务和跑腿的小厮,但似乎是念在他这年纪轻轻容易受到诱惑,王允此前是不让他接触婢女地。
    不过相比于小厮,婢女更加细心,也更适合照顾人的事情,或许是这层考虑,也或许是王胤的表现让王允有所松动了。
    王允皱了皱眉,良久才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让人调教那女娃一段日子,再给你送过去吧。”
    王胤顿时无语,知道是被误会了,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还有何事?”
    王胤知道他必是要回返,不是读书就是修炼,显然是不愿意让自己打扰的,算是逐客令了,犹豫了会儿,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父亲,方才孩儿竟然碰上了孟德,不知他……”
    王允眸中精芒一闪而过,并未让王胤察觉,“他没告诉你么?”
    “他说是来求父亲帮他安排官职,孩儿以为他功劳足够,资历也并非问题,请求父亲若是不妨碍,可以帮忙成全。”
    王允袖袍一卷,已经转身回去,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此事我自有主张,时间不早了,你也不用回‘学堂’,就留在府上吧。”
    王胤也听不出这是挽留还是敷衍,撇了撇嘴,他本来的确是打算回去,但现在这么说了,自然也只能留下来了。
    突然想到那女孩那边不知道安排得如何了,倒可以先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