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石阵”、机枪扫射之后，山坡上再没有站着的鬼子。
    要么死得很残酷！
    人么伤得很悲惨！
    只有碎块，只有污血，只有悲伤的灵魂！
    活着的人都恐惧地暗嚎：魔鬼，魔鬼……
    四架战斗机疯狂了，不顾一切拉低高度，放慢速度，向洞口俯冲，猛烈扫射着。
    高度拉低，速度放慢，准确率大升！
    机关枪子弹狂风暴雨般射击洞中。
    但没有用！
    一直有兄弟盯着战斗机，一看到它们俯冲而来，就提醒大家隐蔽。
    山洞很大，隐蔽的地方多，而子弹只能打击洞口范围。
    因为战斗机飞得低，速度慢，反而让武头陀得到机会。
    之前，他一直隐忍，不想打草惊蛇。
    现在，他大吼：“兄弟们，打！”
    四挺轻机枪猛烈射击，打中一架战斗机的翅膀，削飞一块。
    这架倒霉的战机失去平衡，旋转着向下坠落，在飞行员绝望的惨叫声中，撞在石山上，剧烈爆炸！
    剩下的三架战斗机大惊，急速拉升，逃过一劫。
    岳锋听到武头陀他们打落一架战机，立刻说：“打得好，马上从小洞撤退，进入大洞之内。”
    武头陀接到命令，招呼兄弟们撤退。
    这时，最后一位兄弟发现三架战机兜了回来，觉得是个机会，不想放弃，悄悄留下，架起机枪，对着一架战机猛烈射击。
    他没有意识到，刚才的成功是突然袭击，打鬼子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鬼子飞行员有了准备，对他来说，就是灾难。
    凭凤凰山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以和鬼子硬拼，只能巧打！
    这位兄弟没有打中鬼子战斗机，却被鬼子战机的机关枪打中几枪，当场飞了出去，撞在石壁上，壮烈牺牲。
    武头陀感觉不对，回头一看，大惊失色，急忙冲过去，抱着兄弟撤退。
    幸亏这时鬼子的战斗机呼啸而过，否则，武头陀也很危险。
    武头陀发现怀中兄弟开始冰冷，知道没得救了，不由悲从心来，大声叫道：“何贵，何贵啊……不要走，我为你念佛经……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何贵，到西方极乐世界去吧，我们为你报仇。”
    当岳锋听到何贵牺牲时，十分难过，下了一道死命令，以后，他的命令要坚决执行，不得有任何的犹豫。
    同时，他请蓝凤凰给何贵家里发三百块大洋，家人愿意到乐山市，派人护送前往。
    蓝凤凰答应了，但悄悄向岳锋诉说：“凤凰山没有钱了。”
    岳锋道：“打败月清宏，将会有很多钱，就算卖战利品，也会成为大富翁。所以，绝对不能亏待兄弟。”
    蓝凤凰算了算，道：“是倒是，可是，能打得败吗？刚才，圆石用了五百多，还剩下两千多颗，而鬼子还有三千八百人左右，加上三架战斗机。”
    岳锋坚定地说：“我们的优势，在于占有绝对的地利，以及预设了阵地。同时，鬼子有一个巨大的弱点。”
    蓝凤凰问：“是什么？”
    岳锋淡淡一笑：“就是一定要杀死我，所以，他们一定要强行进攻！我，就是他们的心魔！心魔不除，他们一日不安！”
    蓝凤凰歪着头想：“心魔，心魔？”
    岳锋正色道：“比如，你的心魔就是不顾一切杀鬼子！”
    蓝凤凰问：“这有错吗？”
    岳锋严肃地说：“没错！但一定要记住，杀鬼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至少要七八年。所以，活着，才能杀更多的鬼子。”
    蓝凤凰重重地点头：“师父，我记住了。打战，第一是活着，第二才是消灭鬼子。师父，我好奇地问一句，你有心魔吗？”
    岳锋霸气凌天地说：“有！”
    蓝凤凰问：“是什么？”
    岳锋道：“让华夏成为世界最强大的国家！”
    蓝凤凰呆住了：“我们，成为最强大的国家，可以吗？”
    岳锋雄风万丈地说：“一个字，行！”
    山脚下，月清宏颤抖着，眼睛越来越红，有如饿狼。
    他咆哮道：“五个中队，不，这次六个中队，一起冲，一起冲！”
    瘦参谋劝道：“将军，冷静，冷静。我们必须想办法，如何破解他们的‘滚石阵’。我观察过了，他们有滚石通道，设计得极为巧妙，很难破解。”
    月清宏吼道：“破解不了就冲，冲！他能有多少颗石头？这些石头，加工过的，短时间内，加工不了多少。”
    这时，通讯官冲了过来，大叫：“电报！”
    月清宏颤抖着脸肌，吼道：“不听，撕了！”
    乐山的明码电报有毒，有毒！
    通讯官大声说：“是哈城四周五座县城守军发来的电报，他们声称受到大部队偷袭，危在旦夕，请求战术指导。”
    月清宏大吃一惊，一把抢过电报：“什么，五座县城，同时受到袭击，谁这么大胆？”
    瘦参谋道：“一定是刘大山部。事情不妙啊，县城的兵力都被抽走大部分，只剩下一个小队，而刘大山等人是乐山的学生，他们打仗一向是偷袭为主。我估计，如果没有援兵，县城守不住。”
    月清宏双眼血红，眼珠乱转，道：“如果没有雪崩，我们可以派出两千援兵。如今，哪里有兵？”
    瘦参谋细细一想，恍然大悟：“将军，我明白了，明白了！”
    月清宏问：“明白什么？”
    瘦参谋大声道：“乐山所图甚大，不仅仅是想灭掉我们两个联队，还想把哈城、四周的县城一扫而光。我就纳罕了，为什么他一定要背水一战，选择在凤凰山与我们决战。原来真正目标是调虎离山，好让他们的人趁虚而入，趁火打劫！”
    他是自作聪明，但分析得头头是道。
    月清宏紧嘴嘴唇，狠狠道：“不管千变万化，我就咬定一点，杀乐山，杀乐山！不支援，绝不支持，用尽所有兵力，冲上凤凰山。”
    他内心十分清楚：丢掉哈城，死罪；丢掉四周的县城，死罪！但只要杀了乐山，一切都活了，不得免罪，说不定还能升官。
    瘦参谋自然也清楚这一点，目前唯一的办法，不是支援，而是杀掉乐山。
    他看着月清宏血红的眼睛，明白了：乐山是将军的心魔，不除掉心魔，他就会一直疯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