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敏,你想好了没有?”他轻轻叹息似地问。
和我在一起吧。
还记得大年初一那时,男人低低地道完这句话,她尚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的电话响,而后他急匆匆回京,还是她为他办理了退房手续,为他保管了他落下的手提。再后来,他与她,数十天不再相见,连电话联络,也无有一个。
可是,现在,男人坐在她的小屋子里,幽深的眸子凝着她,叹息地问她。
和我在一起吧。
她心跳剧烈,脸儿炽烫,却不知该如何的来回答。
其实,早在秦皇岛那日,她已隐约明白他对自己的心意,却是,只想假装视而不见地忽略过去,不想去深究,更不想要自己……沉沦。
是的,沉沦。
大学时沉沦四年的爱恋,她原以为她得到的将会是一辈子,可是她错了,人生便仿若天真孩童的一场天真的梦,梦醒时分,信念崩溃。
所以,崔保涞才会认真提醒她,千万不要惹他。
千万不要惹他,惹这个男人,惹这个隐隐在这古老的四九城里掌握风云的男人。
如果,当初那场延续了四年的爱恋,会因为“门当户对”这千年亘古不变的道理而烟消云散,此时,她与这个男人,岂非不是更加的云泥——他在云之端,她在泥之崖。
云泥,多精辟多深刻的两字,多可以笑的笑话。
她,真的真的惹不起。
于是,她笑笑,沉默,无声的拒绝。
“刚才你听的什么歌?”他却似乎根本没看到她的挣扎,只微笑着从她手里拿过遥控,微看了眼,便按下开关。
于是,男歌手干净的声音继续淌泄开来。
……思念是一种病。
他只听了这么简短几字,便又关了音响。
思念是一种病。
他静静望着她,然后轻轻问:“你还忘不了他?”
她毫不意外这男人能轻易知道他想要知道的一切,便勉强咧咧嘴巴,算是回答。
只是,不是忘记不了那个人,而是因为那个人给予她的教训太过惨痛,所以还勉强停留在她的记忆里。
“耿……中一。”她声音同样轻轻地,微抬头,望着散着温润光线的节能灯,望着那一旋一旋的灯身,想了好一会儿,才笑:“我今天才知道章……”拧眉,想了想,才接着往下说:“我今天才知道章清辉是你的基金经理。”
“所以?”他不动声色。
“如果我要你解雇他,却没任何的理由,你会不会答应?”她歪歪脑袋。
“当然不会。”他很肯定地给她意料中的答案,“章清辉是个很好的员工。”
“好没面子啊。”她摸摸鼻子,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