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晴思索几秒，迟疑道：“他，太镇定了，镇定的不像话。人家好歹有点面部表情，他就是像听书似的，无悲无喜。真正的局外人。可若说是局外人吧，偏他又驻足听了这么长时间，综合起来，他最奇怪。”
    舒珩瞪大眼，盯她半晌。
    “干嘛这副见鬼的样子？”林宛晴不满了。
    “没什么。”舒珩收回惊诧的表情。
    林宛晴追问：“是不是我答对了？“
    “嗯。他最可疑。”舒珩江漫不经心回。
    林宛晴眼眸乍亮，压低声音：“真的是他？是什么妖？”
    “你一点看不出来？”
    林宛晴苦恼说：“也可能是我加入事务所，所以我虽然得了指点，可是总没办法一眼认出人群中的成精妖怪来。”
    这是实话。
    他们出发前，那炫和裴乃勋都有帮他们植入一些辩认妖怪的特殊材料。不过，林宛晴至今都认不出来，完全依赖舒珩。
    舒珩安慰她：“慢慢来吧。”
    “那现在怎么办？”
    舒珩指指眼睛：“紧盯不放。”
    “哦。”林宛晴盯了几眼，忽然又问：“那这跟分尸案有什么关系？”猛的眼珠一睁：“莫非，是妖怪所为？”
    “暂时不好下结论。”舒珩客观回。
    “好。我盯。”林宛晴振奋起来，死死盯着人群是那个最冷静聆听的中年男子。
    舒珩叹气摇头，问：“你会不会盯人啊？”
    “什么啊？”林宛晴不满翻他一个白眼。
    “想做私人侦探，那你有专门去学怎么做吗？”
    林宛晴撇下嘴角：“这还用学？调查取证就行了。”
    “知道怎么盯梢吗？”
    “废话。”林宛晴更不悦了：“我这正在盯吗？”
    “呼，林宛晴，就你这智商，是怎么学会易容的？你该不会是化妆化多了，就以为是易容了吧？”
    林宛晴凶狠的扭回头，恶气：“姓舒的，你把话说清楚。”
    “说的很清楚了。你没听明白吗？”舒珩还皱起眉头。
    “你凭什么质疑我的智商？”
    “因为你连最基本的盯梢都不会。”
    “我怎么不会了？”林宛晴气的胸口直发闷。
    舒珩懒懒问：“你刚才是怎么盯那人的？”
    “我是……”林宛晴转下头，顿了顿，不服气：“有问题吗？”
    “林宛晴小姐。盯梢的最基本境界是不让被盯梢者发现，这是最起码的吧？”舒珩语气不善：“你呢？死死不眨眼的盯着对方，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盯着他吗？”
    林宛晴歪下嘴角，无从反驳，小声嘀咕：“我这不是怕他跑了吗？他是妖啊，又不是普通人。一个眨眼就不见了。我能不死盯着吗？”
    “不要狡辩了。你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就这还咋咋呼呼的想成为合格私人侦探？你是不是看电视看多了。以为都跟电视上演的那样轻松随意？”
    林宛晴低头不作声。
    “你就不能认真踏实的学学基础常识吗？”
    林宛晴忿忿抬眼：“你说够了没有？”
    “暂时就这么多了。”舒珩扭开头，却发现，那个奇怪的中年人不见了。
    “人呢？”
    林宛晴幸灾乐祸：“看吧，你会盯梢，把人盯没了。把活生生的人盯没了，这是最没有常识的表现吧？”
    舒珩横她一眼：“你还有心思笑话我？”
    “有呀。有大把的心思笑话你。”林宛晴乐了，扬眉吐气拍拍手：“没辙了吧？”
    “你有？”
    林宛晴鼻子一翘：“看我的。”
    看着林宛晴走向围观八卦群众，很快就凭着她甜美外形和嗲嗲嗓音获得好感，舒珩不由笑了。
    林宛晴初接触，是不太讨喜。个性很嚣张又自以为是，且养尊处优惯了，常不自觉带出高高在上的毛病来。
    不过，可圈可点的地方也有。其实也挺能吃苦的。做事也比较认真耐劳，肯拼也不怎么叫苦。偶尔叫叫也能很快投入工作中去，也能听取教训，是可塑之材。
    咦？为什么他会帮她找优点？
    舒珩慢慢敛了笑意。
    林宛晴兴高采烈走回来，扎舞着双手喜：“我打听到了。”
    “哦，打听到什么了？”
    “就刚才那个奇怪的人啊。其实就住在附近。听说是独居。邻居说他也怪，很少跟人打交道。单身，无业。”
    舒珩嘴角扬下：“不错。”
    “哼哼。”林宛晴得意洋洋。
    舒珩闪避下她的眼神，低头：“走吧。”
    “好呀。这边。”林宛晴主动朝她打听的小区去。
    附近有好些小区，不过都半新不旧的。
    林宛晴带路，看着路牌一路走，指着一条斜坡：“这里。”
    斜坡上去不远是个广场，旁边有旧式小楼。很像是以前国有企业的福利房。
    “我再去打听一下他住在哪里。”
    “不用了。”舒珩忽然说。
    “为什么？”
    舒珩下巴一扬：“你看到那棵柏松没有？”
    广场一角，有一棵郁郁青葱的柏松，孤独立在一丛丛杂花之间。有小朋友在附近玩耍。
    “看到了。怎么啦？”林宛晴不明所以。
    “是他。”
    林宛晴三秒后才反应过来，惊呼：“不会吧？”
    舒珩沉默点点头。
    林宛晴干咳一声，弱弱问：“那现在怎么办？”
    “等。”
    两人找个地方坐下来，林宛晴翻出零食吃。过了片刻，她说：“不用等天黑吧？他不是大白天就冒出来了吗？”
    舒珩摇头：“天黑才能断定到底是不是他？”
    “哦。”继续啃零食。
    舒珩不由瞅她。林宛晴误会了，递上零食：“要吗？”
    “谢谢，我不吃零食。”
    林宛晴收回手，还喃喃：“奇怪，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吃零食？光吃饭有意思吗？”
    舒珩差点失笑：“我也奇怪，为什么女人都爱吃零食，不知道是垃圾食品吗？天天往脸上抹各式各样化学品保养，吃进嘴里的却不讲究。”
    “你懂什么？女人是两个胃的。一个胃呢装正餐，用来维持身材所需能量，一个用来装零食，这是是真爱。脸上保养品不抹不行吗？不然，你以为满大街都是天生丽质的美女啊。”
    “我没这么以为。满大街路人女为多吧？”
    林宛晴直翻白眼：“跟你们这种男人讨论这个话题，真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