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告诉他你妈去旅游了。”
“可是,万一我爸以后一直就是这副样子的话,怎么办?”
“不会。”
“什么意思?”
“到时候就直接说实话。”
我噎住,这算什么破主意,那干嘛不直接现在说!
叶楚文看着我半信半疑的神色,叹息了一声,“看他现在的样子,明显是受了刺激,先由着他,等他身体差不多了在说啊,而且现在最好别出去,肯定有人在找你爸。”
我紧抿着嘴,其实,叶楚文这么一说,我下意识的就想到的是庄家人,因为我爸确实给庄夫人办过事,这是庄夫人亲口承认过的,我爸消失了那么长时间,如今变成这个样子,我真的就几乎认为是庄家人搞得鬼,可有了庄戮这层关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者说我该去相信谁?
我看着我爸心情好的不得了,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爸?你记得庄家人吗?”
我问直接,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可他显得很迷惑,转过头:“庄家人?”
突然,我爸的脸色难看,双手用力揉着眼睛,仿佛很难受的样子。
叶楚文拉住我,“别担心,我让医生过来,有必要的话只能注射安眠的药剂了,因为他现在不能再外边随意的走动!”
我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本来想着等我爸醒来后,自己有很多话想问的。
随后来了医生,再次进来后看到我爸沉睡在床上,手上打着点滴,叶楚文就站在旁边,我立马走到跟前,“怎么样了?”
“没事,他这几天恐怕要一直在安睡中了,给他输点营养液,身子太虚。”
这时,我的电话想响起来,看是庄戮的,我直接挂断,叶楚文有意看一眼:“是庄戮的电话?”
“嗯,怕他听出什么声音来,不接了吧。”
“这到没什么奇怪,如果是你,我也能听出来……”叶楚文语气说的,突然又说:“你的脸色真难看!”
我一怔,是啊,我才抽血不久,现在要是看见血我就会想吐。
“你病了?”
我摇头:“我没什么,是庄夫人病了而已。”
叶楚文轻笑一声:“我知道,可怎么搞得跟你病了似的?”
“要让你抽那么一大管子血,你也难受。”
“抽血?”叶楚文没肉轻蹙,定睛在我的脸上:“让你抽血?”
“嗯。”
蓦地,叶楚文突然把我拉出房间,直接走到他的房间,他神色凝重:“是谁让你抽血的?”
“庄戮啊,说庄夫人需要的,怎么了?”
说的我现在还心有余悸呢,叶楚文眸光微闪,抓住我手腕:“以后不要随便给人输血,尤其是给庄家人。”
我一怔:“为什么?”
叶楚文显出难为的神色,我的手腕被他捏的更重:“你之前不是想知道庄家凶尸吗?那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一点,庄家一直有血养凶尸这一说的,我没见过,但是我知道,这是真的。”
我哑然,血养凶尸,可我不是给庄夫人输血的吗?
“庄家凶尸很诡秘,我是打听了好几年才得到这一点消息,庄戮肯定是知道的,但他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包括你,虽然我和庄戮都在打探费家养尸地,但我知道,他和我的目的不一样,我想过可能因为是凶尸,但又觉得哪里不对,之前有线人在死前给我发来的最后一个消息就是,庄家有凶尸,常年藏在阴暗的地下,而且庄家有活人凶尸……”
“活人凶尸?”
“这件我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庄家太隐秘,在加上庄戮那样的性子,你不要直接问他,不然,他会以为你一直调查什么,我怕会对你不利。”叶楚文神色认真,我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之前那个于老头跟我说到一半庄家凶尸,可看见庄戮差点吓死,庄家凶尸有那么恐怖吗?
这天叶楚文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让我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说:“其实,庄家是不允许外娶的,你可以理解成不能随便跟一个人就结婚,据说除非庄家凶尸需要祭品的时候,庄家人才会找外人来结婚,最后跟庄家结婚的那个人,会消无声息的消失,当年我的那个线人就只在调查的时候,死了……”
那,我呢?我想想自己和庄戮结婚什么的,再到庄戮突然抽血那次,加之叶楚文的话,竟让我有了几分惶恐。
接下来这几天,我几乎都是白天叶企,晚上我要求加班,就一直在叶家的公司里,庄戮这几天的电话一直不断,可都被我给搪塞过去,总之就是暂时不想见他。
时间一晃,已经过了一周的时间。
这一周只见过一次庄戮,还是在叶企的楼下,我佯装很忙的样子,知道他是来看我,但我看见他,就害怕抽血的那天,虽然他说庄夫人身体好一点了,我没没几句话就转身上了楼,我都没回头看车里的他,但我知道他一直在盯着我,上电梯的功夫,我撇见他还在楼下,车子纹丝不动,这样刻意疏远,我感觉他说不定又会变脸了。
又过了四五天,这几天庄戮出奇的一个电话都没有了,倒是叶楚文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当然都是关于我爸的,偶尔叶楚文大半夜回来偷偷接我去叶家,我爸还是老样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清醒的时候会对我说不让离开庄戮,糊涂的时候只会找我妈。
加上最近噩梦不断,还有宋子荣那张血淋淋的脸在我梦里挥之不去,仅仅几天,就让我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要不是叶楚文在,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下了什么诅咒似的,脑子里一天就是血腥画面,动不动就想吐。
将近两个礼拜没有见庄戮,他渐渐没了电话,其实我心里早就预感这是暴风雨的前夕,但我此时真的不太想见庄戮,叶楚文最近还在不停的调查这,费家那边还在不停的搬尸,据说前几天费颖还和庄戮一起出现在费家过,当然这都是叶楚文说的,我脑子混沌的,也听不大进去。
一脸过了大半个月,我终于缓过来,上午接到我家那栋楼房水电费欠了好几个月,下午我就过去了。
下了车,商楚儿慢悠悠的走进高层楼房区域内,却看到庄戮站在门口,脸色并不好看,他整个身子靠在门上,暗沉的眸色正对的看着我,双手揣进裤兜,嘴里叼着烟,烟雾弥漫,晃了他的视线,可他仍然在那里,没有动,只是看着。
我停住,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
拂风四起,烟味随风而散,也撩起耳侧的一缕发丝,缭绕飘荡,却半掩眸光,眼中的庄戮,朦胧而疏离。
他脚边,全是一层密密麻麻的烟蒂。
撇开眸光,再次正过脸,努力牵起一抹笑,声音平静的连自己都觉得陌生,“你来了应该给我打个电话的啊。”
“你的理由太多。”
他这几天一直给我打电话,我的借口很多,总之就是不见。
一句更简略的话,让喉咙一哽,要是能痛快的摊牌,我不愿受心里的无形折磨。
可是我不能,一时的痛快,那日后在怎么接近,我爸的事就很难在找到答案。
总觉得,在我和庄戮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踏入了一张巨型的阴谋棉网,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但却只遮住了我一个人的眼睛。
就算庄戮此刻站在她的面前,我也看不透他的心了,看不透他此时此刻眼里的悲伤是真是假,猜不透他话中的失落是真是假,原来自己被蒙蔽的不只是眼睛,还有心。
不是说如果你入戏太深,到时自己也无法分清戏里戏外。
我掏出钥匙,一步一步走进门口,走进庄戮站的位置。
直到跟前,庄戮仍然靠着门,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我抬眸看着他,刚想出口,庄戮俯身把我的身子压在门上,霸道粗暴的吻,口中的甜腥迅速扩散,充斥鼻腔。
短暂的窒息感让迅速的红了脸,可庄戮的怒吻让我无法躲避,只能被迫承受,他的手一直进扣着我的下巴,来迎合他的吻,让我没有躲避的机会。
直到两人喘息沉重,有些心乱的时候,庄戮才放开,但额头依然抵着的额头,闭着眼睛,声音却早已沙哑,“我恨你的冷漠。”
我轻咽,想说话,唇启半张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是苦笑一声,抬手抚摸着庄戮有些乌青的眼底,好像他真的是因为我对他的冷漠而彻夜不能眠似的。
“我们进去吧,你休息会,我做饭。”
我轻微挣开他的束控,转身拿着钥匙开门,庄戮从身后抱住我,身子紧贴,但谁也不说话,直到进了门,庄戮才放开。
然而,就是我走哪儿,他跟哪儿。
结果就是,厨房里我切着菜,庄戮就在身边一直站着,好像只有看着我在身边他才安心一般,我时不时的抬头看他一眼,要不就是冷哼一声,庄戮也觉得好笑,最后也是笑眯眯的看着我在厨房里忙前忙后。
“你无聊就去客厅看电视,老是站在这里干嘛!”
“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好看。”
我把庄戮推出了厨房,面上笑着,其实心里早已是心烦意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