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戮沉吟片刻，“看样子你接了。”
    “恩，就我一个人在这呢，她说杨老爷子住院了，还说什么负债，电话里哭的稀里哗啦的，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起码杨老住院是真的，既然她打电话了，我们明天去趟医院，看看病人。”
    庄戮斯文的穿着西服外套，我抬头看着他，“你去了，真是给杨老爷子心里又插了一刀，不过他好像也不知道你拿的吧，也不知道我们是用来干什么的，呵呵，现在杨家的金融市场还你说了算，反正我觉得他是挺悲催的……”
    “难道这样不好？”庄戮笑的心无城府，他的模样把我逗乐了。
    下午的时候，杨老住院的消息被放出去，要不是庄戮成杨家最大股东，等同是接手杨家，估计很多就真的上医院找麻烦去了，这天下午五点，快下班的时候，杨昌芸正一个孤零零的站到庄氏的大楼下。
    临近五点的天，没有夏日的明亮，灰沉沉的。
    庄戮在一边认真看着文件，我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天，心里郁闷，真是不想回那个华海别墅啊，哎……
    “叹什么气？”他翻阅着文件，随意问着。
    我撇了撇嘴，“没什么啊！五点半就下班了吧，还有十五分钟。”
    “是吗？”
    “嗯嗯，我们一会儿就直接回华海？”
    庄戮终于合上文件看着我，刚想说话，敲门声响起。
    “进来。”
    庄珏手里又拿着好几份文件，我双手托着下巴，每天都有批不完的文件，我看抬头看着他接过文件在打开，一眼扫过，在签上自己的名字，他的动作表情，真像个皇上在批阅奏折似得……
    “思想又飘了……”庄戮用钢笔在我额头上轻敲，我撇撇嘴没吱声。
    “杨昌芸在楼底。”庄珏笑着说，却故意看了我一眼似得。
    “她？她在楼下干什么？”我立马出声。
    庄珏突然不说话，而是看向庄戮。
    庄戮一脸从容的点点头，然后看向我，“你接的电话，你最该明白，呵呵……”
    我一愣，此时，庄珏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笑对着庄戮，“秘书处不敢打给庄先生，麻烦事居然找上我了，呵呵……”
    “所以你处理，我先带黎清去吃饭，你随后……”
    庄珏点头，“好。”
    出了办公室，庄戮带着我从另一部电梯下楼。
    我是坐到车里时，才看到杨昌芸就站在庄氏的大门口，她似乎是想要进去，但是门口的人又怎么可能让她进去，那副杨家长公主的脸已经没有了以往的傲气，还时不时的突然看向庄氏的最高层，还拿手指着，不知道在对着门口的人说些什么，这时，庄珏出来了，杨昌芸顿时像看到救星一般，手挥个不停……
    “杨家难道真的出事了？”
    我看着杨昌芸看到庄珏后，一个人站在庄珏面前说个不停的模样，但庄珏面部清冷，举止淡漠疏离，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杨昌芸双肩逐渐开始抖动，她又哭了……
    “杨家的公司没事，不过人不行了而已，杨家的资产大部分为不动产，手上那点股份，没有杨老的同意，没法卖。”庄戮淡淡的说着，车子渐渐远离公司。
    “那就是说她是为了借钱？”
    庄戮无声点头，我蹙着眉，“她怎么不找杨昌临借呢？他们不是一家么？”
    “杨昌临是有自己的公司，但是她不会给杨昌芸借一分钱，杨老知道，但杨昌芸不一定知道，杨老找的第一个人就是杨昌临，不过可惜，杨昌临还想拿杨老手里的那点股份呢，随便找一个理由就推脱了……”
    我点点头，不由的说道，“想不到都是姓杨的居然还这样……”
    “呵呵，商人不为利益为什么？杨昌临可不单单只想要自家的，不然他不会跟费家联姻，这个时候也别指望杨昌临能出手帮忙了……”
    “那看来她是什么也不知道了，哎，还真是可怜，估计这是会到处碰钉子了。”
    “正常。”庄戮对杨家极其杨家的人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和结果，一点不关心，也是，反正杨老爷子也不是好东西。
    此时，在一家私房菜馆，我吃到一半，庄珏来了。
    我立马问着，“你把人打发走了？”
    庄珏拉开椅子坐下，“一个不懂商道的女人而已，一心想着见庄先生，这个想法有点不实际，所以我就顺便说了些最现实的话，可惜承受力不行，最后哭着离开了。”
    我点点头，“那我没看错。”
    “不过，杨老这回住院，听杨昌芸话里的意思，似乎就是在医院昏迷着，就跟睡着似得，也查不出到底是得了什么病，用了很多办法，但就是不醒，医院医生没法，说是没病，但是人昏迷不醒，杨昌芸估摸也是不知道活人皮的事，以为杨老爷子是气的。”
    庄珏拿出一份详细的报告单，就是医院的，庄戮接过手看了看，“身子本来就没有问题。”
    “恩，至于杨昌芸述说的股市问题，纯属个人胡诌。”
    庄珏说着，不由的笑着摇了摇头，“这杨昌芸是想见某人想疯了，呵呵……”
    我咬着筷子，瞥了眼庄戮，他面无表情的给我置菜，这时，包间的门突然推开，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那个汪策！！他好似风火的走进来，进来就脱了外套，跟庄戮打了招呼，坐下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饭，我纳闷的很，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汪策好像是杨昌临的人吧？我不由的多看了几眼，他这是……
    “这是黎清爱吃的。”
    “……”
    “行，我吃别的，一切等我吃饱在说！”
    汪策嘴里含着饭说着，还真像是饿极了似得，又拿起一小碗米饭！
    “喝点茶吧，别噎着……”
    “你自己好好吃行了。”
    庄戮接过我手中的茶杯，放到汪策面前，他却摆手，“我自己来就行，你们不用管我。”
    “汪大助理这是忙的连饭都顾不上吃了？”庄珏放下筷子，笑看着汪策。
    “哎，还真是吧，杨家老爷子突然就进医院了，杨家人那边给我打过几个电话，他们都在国外，就算过来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我很忙。”
    “说的你真的很热心一样……”
    庄戮横插了一句，汪策揶揄一笑，夹着菜吃，不搭腔的模样，我来回看着这几个男人，明明什么事情各人心里都在清楚不过，非要打哑谜，说话绕来绕去，汪策瞥了我一眼，随口说了一句：“放心，我是自己人，你要有疑问问庄戮去。”
    “……”我看汪策这个样子，看样子何止是自己人，简直和庄戮熟悉的很啊，没想到最后庄戮居然说汪策居然是他安插在杨家的人。
    我拿胳膊肘碰了下秦砚，他身子侧倾，我随即小声的问，“你说，杨家老爷子没了活人皮，会不会突然出事啊？”
    “死不了，不过也够他受的！”汪策立马说道。
    我一愣，看着他，他放下碗筷，一副吃饱的模样，然后点了一根烟，轻轻一吸，又缓缓吐出烟雾，真像那句话所说：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庄戮点头，“他说的没错。”
    我却蹙眉看着汪策，他笑着，“唐小姐你以后跟庄戮想说悄悄话的时候，应该找个只有你们两个人的地方，我的听力太好，没办法，呵呵……”
    “这倒是，他从小在国外专门训练过这项特能……”庄戮笑着看了眼我。
    我低声凑近庄戮耳边，“他属狗的吧……”
    庄戮笑而不语，汪策吸烟动作一滞，朝我看来，“哎？唐小姐，我可听到了哦！”
    “这技能果然不是盖的，牛！”
    我朝他竖起大拇指，他无语的吸烟吐烟，最后才道出一句，“唐小姐和传闻中的有些不一样啊。”
    说完他笑看向庄戮，“你吃的消么？”
    “行动说明一切。”庄戮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我脸一红，瞪了眼汪策，若无其事的夹菜吃饭。
    “言归正传，你去医院看过人，人具体怎么样？”庄戮问道。
    汪策也不在开玩笑，收身坐好，“那晚杨老爷在突然昏倒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整个人就像泄了气一样，最后立马送进医院，可医院对杨老爷子进行全身检查，身子没有任何问题，但人不醒，就留院观察，我让杨昌芸就白天照看，至于晚上我会亲自去一趟，说起来也怪，白天的杨老爷子呼吸几乎听不到，可一到晚上，似乎他的整个病房好像都是人的呼吸声，夜越静，听的越清楚，一位护士听到后直接找了主治医生，但是医生进去了，呼吸声又没了，我特意去了一次，确实听到了，但却叫不醒躺在床上的杨老先生。”
    “其实杨老爷子本来就没有死，有呼吸声也很正常不是？”
    汪策摇头，“那呼吸声不像是杨老发出的，不信，你们晚上可以听听。”
    我蹙眉，看着庄戮，“这怎么回事啊？”
    “不清楚，杨家供着活人皮那种东西，难免遇到这种邪门的事，几十年的时间，一直被供着养着，早已不知道招来多少不干净的东西，现在活人皮也没了，阴物袭身，或者还有其他的可能……”
    “看来那个活人皮还真不是个好东西。”
    庄珏一脸严肃看着庄戮，“所以我们也不要把活人皮留在身边太久，一旦发现那东西没什么大用处，就趁早处理掉的好。”
    “那我们今晚去不去医院？”我问。
    “明天去，白天去一次后，晚上我们再去一次。”
    “行，到时候我来安排。”汪策脸色微白的道。
    翌日，早十点。
    庄戮带着我进了医院，与汪策商量好，他早到半小时。
    病房门一开，杨昌芸一张瘦白的小脸有一些惊喜，“庄，庄总？！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