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畜生!”
槐度根挥舞着皮鞭,狠狠地抽打在槐度拓的身上,一边抽,还一边凶狠地骂着。槐度根不敢躲闪,挺着身子跪在那里,只能听任槐度根的皮鞭在自己的身上“叭叭”作响。
槐度拓虽然逃了回来,可是他带去的一万余人却只剩下了一千多人。就是这一千多人,也大部分失去了战斗力,身上不是箭伤,就是刀伤,能活着跑回来,已经是老天爷格外开恩了。
对于槐度拓,槐度根可是又疼又爱。长子槐度木于休弱多病,性情温顺,根本不适合继承部落首领,而槐度拓虽然不是长子,可是他骁勇善战,孔武有力,槐度根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继承人。然而他脾气暴躁,争强好胜,常常闯祸。也让槐度根很不放心。
“今天一战,你竟然丢掉了一万多人,这将让我们好多年都喘不过气来。”
槐度根真的心疼了,他倒不是怜惜那些生命,而是可惜丢了这么多士兵。而在草原上,谁得兵多,就由谁说了算。谁就是“大人”,槐度拓一下子丢这么多,就等于割了他的肉。
“父亲,饶了他吧。”
槐度木见打得差不多了,连忙上前劝阻。槐度根又抽了两下,方才罢手。他气哼哼地坐了下来,蛇皮般的脸庞紧缩在一起,狼一样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槐度拓,吓得槐度拓不敢动弹。
“你说,那汉人到底有多少?”
“一万五千多人。”
“你们天天在大营四周巡逻,怎么没有发现汉人布置陷阱?”
“那些汉人的陷阱就是些绊马索、绊马桩、绊马钉等东西,专门用来对付战马的,布置起来方便快捷,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布置好。我们天天巡逻,也没有看到他们啊。”
槐度拓相当委曲地说道,那些个小东西看似不起眼,布置起来却很快。特别是那小小的绊马钉,丢在雪地里就行,可是对于奔腾的战马来说,那些东西可就是战马的克星。哪怕战马只是踩上一颗小小的绊马钉,也能叫你人仰马翻,马伤人亡。
“槐度木,今日天气已晚,多派人手加强巡逻,明日再去找那些汉人,非把他们斩尽杀绝不可。”
“父亲,等到明天,那些汉人还不都跑了?”
听到父亲安排槐度木去带队巡逻,槐度拓马上就明白了父亲已经不再信任他,说不定以后把带兵的权力真的就交给了槐度木,他不由得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忙抢着说道。
“你真是个牛脑袋!那些汉人就是我们前天抓到了那个汉人商队的同伴,不夺回那些财物,那些汉人会走吗?”
槐度根恼火地骂道,这个小儿子除了争强好胜,嗜血好斗以外,一点头脑也没有,简直就是个白痴。他摆摆手,让槐度木去安排巡逻,自己则坐在帐篷里喝起酒来。
……
在离鲜卑人槐根木部落不远的一个土坡上,周永和张飞、典韦、许褚、潘凤、俞涉、赵云、藏霸、吴懿、吴班等人站在一起,在明亮的月光之下,遥望着鲜卑部落方向。也许是站得久了,吴懿活动活动双腿,又欣赏起他缴获的那把鲜卑马刀来。
“太守大人,这可真是把好刀啊。”
周永接过那把鲜卑马刀,认真的端祥着。这种骑兵专用的马刀属于宽背薄刃,刀身比较沉重,有利于增大砍劈的力度,马刀线条流畅,刀刃向上微微弯曲,可以分解马刀的受力,骑马冲锋时,甚至可以劈开敌人的盔甲。
更奇特地是刀柄略向刀刃方向弯曲,这样带弧度的刀柄更利于骑手掌控。不易脱手,主要是利用马的速度形成的强大冲击力带动马刀完成劈砍等战术动作,刀刃锋利,带有刀尖,具有削、劈、砍、刺、戳等功能。
“确实是好刀,特别适合骑兵作战。不过也有不足,如果加上血槽,那就更完美了。”
“太守大人,鲜卑人的长弓如何?”
听到周永评价鲜卑人的兵器,洪恩也来了兴趣,连忙递过来一把长弓。还别说,这长弓还真让周永赞叹,这种弓臂用木、角、筋、丝、骨、胶等多种材料,制作弓臂的主体,多层叠合。用牛角,制成薄片状,贴于弓臂的内侧。用动物的肌腱,贴博于弓臂的外侧。筋和角的作用,都是增强弓臂的弹力,使箭射出时更加劲疾,中物更加深入。用丝线将傅角被筋的弓管用丝线紧密缠绕。使之更为牢固。
“我对他们的长弓倒是很感兴趣,你看这弓臂用多层材料叠合而成,制作精良、威力强大,特别适合马战骑射。”
“太守大人,你快看看这是什么弓?”
洪林也拿着一把弓递了过来。周永接过来一看,发现这张长弓比普通弓臂要长,周永用劲拉了拉,发现不是一般的强大,突然发现弓臂上画有一个独角兽,不由得脱口而出。
“角端弓,这是角端弓!这可是鲜卑人的宝贝啊,那持弓人肯定是个部落首领之类的人物。这种弓是用稀有的角端牛的牛角和牛筋制成的,唯鲜卑人独有,威力特别强大,鲜卑人也以此为豪。”
“呵呵,还是个宝贝啊。”
这一仗真是收获不小,战场已经清理完毕,一万多鲜卑骑兵只跑了一千多人,其他的鲜卑骑兵全部被射杀在陷阱里。按照周永的要求,连前面两个陷阱里的鲜卑人的装备都被扒了个精光。所有的战利品捆绑在一起,让缴获的已经受伤的鲜卑战马驮着。
由于布置了陷阱。仅仅只有三千多匹马没有受伤,还有三千多匹马受伤较轻,伤好后还可以使用,其他的马匹恐怕没有用处了。不过鲜卑人的皮甲倒是结实,绝大多数完好无损,极少数皮甲被射了个洞,照样可以用。
难怪鲜卑人能称霸草原,原来他们确实有一定的实力。如果让他们统一了鲜卑部落,恐怕他们又要给大汉民族带来灾害,还是早点想办法解决的好,决不能象曹操那样试图同化他们,再次上演农夫和蛇、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
“太守大人。”
就在这时,负责审讯鲜卑俘虏的王英、王杰跑了过来。从小就跟着他爹作了这么多年的马贼,他们兄弟俩对于鲜卑、乌桓话倒是很精通。那几个倒霉的鲜卑伤兵被他们兄弟俩折磨了一会,什么都说了。
“太守大人,这个鲜卑部落由一个大部落和两个小部落组成。那个大部落约有七万多人,靠着东边扎营,防范相当严密。而那两个小部落,每个部落只有一、二万人,靠在西北和西南两个位置扎营,巡逻的并不多。”
王英跑了过来,连忙向周永报告。周永点了点头,王英便稍稍地离开了。周永把众位兄弟招了过来,对他们布置今天晚上的作战任务。
“兄弟们,那些鲜卑人以为我们就在东边,所以在东边防范的相当严密。而依附于这个大部落的两个小部落则在西边扎营,防范松散。我们今天晚上就绕过东边这个大部落,把那两个小部落消灭掉,打掉这个大部落的两个帮凶。”
“典韦、许褚、潘凤、俞涉,你们带一半人马,攻打西北边的那个部落,我和张飞、赵云、藏霸、郭彤、霍浪等兄弟攻打西南边的那个部落。鲜卑人的部落相距并不太远,只有几十里路。所以我们行动要快,在那个大部落赶来之前。我们必需撤离那个地方。”
“遵命。”
周永停了下来,凌厉的眼神扫过每一位兄弟,脸色变得异常凝重。那些被杀的兄弟们的面容浮现在他的眼前,一股前所未有的仇恨涌上了他的胸膛。他面色冷峻,一字一顿地说道。
“谁让我们流泪,我们就让他们流血!所有的鲜卑男人,不论大小。一律杀掉!”
……
大漠上的夜晚似乎特别安静,连吹了一整天的寒风也终于累了,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就连雪花也不再飞舞,整个大漠沉静在月色之中。茫茫的雪原披上银装,整个大漠一片煞白。
荒原之中,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不过此时的小河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在靠近河流的平坦地方,星星点点地搭建着数不清的帐篷,还有数不清的牲口棚子。每个帐篷里都很安静,只有鲜卑人的酣声说明帐篷里驻得还是人类。
这里就是鲜卑人槐度根部落集居的地方,每当风雪来临之前,他们就会从其他的草场转移到这个地方来,靠着这条小河,度过寒冷的冬天,慢慢地等待冰雪融化。
槐度根的部落就扎营在小河的东边,而那两个依附于他的小部落,则扎营在小河的西边。明亮的月光之下,槐度木带领着鲜卑人不断地在周边巡逻,他怎么也没有料到,那些汉人已经绕过了他们的部落,跑到西边去了。
望着鲜卑人那零乱的部落,周永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芒,无尽的恨意在他的双眼熊能燃烧。他慢慢地举起了手中的大刀,那锋利的枪刃在冰冷的月光下发出耀眼的幽寒。
“动手!”
随着周永的大刀朝前一指,数千骑士催马向前。刹那间,数千匹战马昂首长嘶,响亮的鼻息声汇成一片,几万只铁蹄在雪原上飞驰,扬起的雪雾遮盖住明月的银光。
“呀依哟……”
“哈呜呀……”
鲜卑人毕竟是马背上的民族,对战马的奔驰有着异乎寻常的敏感。就在周永的马队发现冲锋的时候,那轰隆隆的马蹄声立即惊醒了睡梦中的鲜卑人,他们叽里瓜啦地叫着,纷纷从帐篷里的地铺上爬了起来。
然而,等他们穿上衣服跑出帐篷的时候。成群成群的骑兵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纵然他们是马背上的英雄,可是他们在地上,也只有被宰杀的命运。还没有来得及叫喊,一道道寒光闪过,一颗颗人头早已在雪地里翻滚。
“呜……”
突然,一个鲜卑人吹响了牛角号,向着大部落的槐度根发出了警报。可是他仅仅只是吹了两声,一匹快马赶到,一柄弯弯的长刀飞斩直下,牛角号声便嘎然而止。
“哈哈哈……这鲜卑人的马刀还真是好东西。”
张飞哈哈大笑着,两手提着马刀,象切西瓜般左砍右劈。一个鲜卑人嚎叫着冲了上来,手中的马刀砍向张飞的战马,然而就在他朝马前冲的一刹那。张飞的弯刀削了过来,那鲜卑人的胳臂已然斩断。
他还没来得及感到疼痛,又见一柄弯刀飘过,他只感到颈项一凉,然后整个人忽的轻飘飘的飞将起来,悠忽之间,整个世界开始旋转、翻滚起来,那鲜卑人的头颅便飞向了空中,回首看去,他的身子仍然挥刀挺立,呆呆地挡在张飞的面前。
鲜卑人的部落里,惨嚎声响成一片,在雪原上久久回荡。鲜卑人应该熟悉这种惨嚎,当他们在屠杀一个又一个其他部落的时候,当他们在屠杀汉人的时候,早已经熟悉了这种惨嚎,只不过,今天发出惨嚎的,是他们自己而已。
“吁……”
周永一拉马缰绳,勒住了战马。回首望去,整个鲜卑人的部落已经被全部包围,兄弟们正在激烈地追杀鲜卑人。他抬起头来,看着天上的月亮,银色的月光象细雨般飘撒在他的脸上。
“太守大人,大队鲜卑骑兵快来了。”
就在众人忙着斩杀鲜卑人的时候,王英一直监视着槐度根部落的动向。那牛角号声虽然短暂,可是机警的槐度根还是听到了,一时之间,部落里的牛角号声此起彼伏,槐度根带着大队人马杀了过来。
“撤退!”
周永一声令下,所有的骑士迅速跑来,汇集在他的大刀之下,开始向着茫茫雪原的深处撤退。他回头望了一眼这个鲜卑人部落,只见月光之下,雪原已是一片血色。
“太守大人,那么多鲜卑良马,还有那些鲜卑人的牛羊,我们怎么不要?”
“呵呵,张飞兄弟,这些鲜卑良马,还有那些鲜卑人的牛羊,一匹也跑不脱。待我们杀了那个大部落的鲜卑人,全部都是我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