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懒洋洋地照在茫茫的草原之上,蓝蓝的天空之下,有几群牛羊悠闲地啃着野草。微风轻轻吹过,茂密的青草随风摇晃,偶而有几只不知名的小鸟从草丛中直冲云霄,在茫茫的草原上欢快地鸣叫着,无忧无虑地享受着自由的生活。
辽阔的大漠上,一支庞大的骑兵队伍正在向前行进。他们行进的速度并不快,而是任由马匹信步走着,一路上还在欣赏大漠的风景,聆听着那些小鸟的欢叫,似乎并不急于赶路。
“呼突突……”
沉重地战马响鼻声悠然响起,连绵起伏地山梁上布满了缓缓而行的骑兵,所有的骑士身着盔甲、腰佩长刀、肩上斜挎一个箭囊、数十支羽箭从肩后探出直刺长空,马背上还挂着一柄标志性的超级强弩。
数万英武的精骑由远而近地漫步在大漠之上,就象是在草原上狩猎一般,远远望去与苍茫的云天融为一体。隆隆的马蹄声在茫茫的大漠中无尽的蔓延,在他们的身后扬起漫天的尘雾。
“吁……”
周永喝住战马。静静地肃立在山梁上,犀利地目光紧紧地盯着远处。周永看着一望无际的蓝天碧草,胸襟也随之扩散而去,猛拉缰绳勒住战马,高高地扬起手臂,身后一阵嘶鸣之声响起。数万精骑骤然而止,行动整齐划一,显示出他们整体素质的精锐。
十几天的时间里,周永的骑兵已经将幽州北部边境的乌桓冀东扫荡了一遍。大军所到之处,乌桓人望风归降,稍有反抗,便遭灭顶之灾。不管乌桓人愿意不愿意,周永都将他们编入自己的屯牧队伍。
让周永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已经投降并参加汉军的乌桓骑兵,对于其他部落的乌桓人毫不手软,他们杀起乌桓人来,甚至比汉人骑兵还要凶狠。丝毫没有同胞之情。
“报……将军大人,前面三十里处,有一群鲜卑骑兵正在抢劫乌桓人。”有一队斥侯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地说道“那些鲜卑人大约有三千多人,目前双方正在战斗。”
“乌延大人,前面是什么部落?”周永回过头来,看了看身边的塔乌胡部落首领乌延。
“回将军大人,前面就是塔干部落,是丘力居手下的主要部落之一,大约有一万多人。他们每年夏天都会到这里放牧,他们的大营就建在山梁后面。”乌延用马鞭指了指前方的山梁,气愤地说道“该死的鲜卑人,他们肯定以为我们还在幽州,趁机跑来抢劫乌桓人的女人和牛羊。”
“原来是丘力居的部落!”周永点了点头,大声命令道“孙观吴敦,你们立即率领队伍包围塔干部落,降者免死,反抗者就地消灭。记住,不得放跑一个鲜卑人,更不得放跑一只牛羊。”
“遵命!”孙观吴敦答应一声,回头对他们身后的骑兵们喊道“兄弟们,跟我来!”
孙观吴敦一拨马头,随着大旗摇动,一万多骑兵一夹马腹,队伍迅速加速朝着前面山梁奔去。一时之间,草原上惊起无数闷雷,一万多匹战昂首扬蹄,如苍鹰般在那辽阔的草原上滑翔而去。
……
前方的山梁之上,乌桓人与鲜卑人正在战斗。由于乌桓人的青壮几乎都被丘力居抽到了幽州,留守的乌桓骑兵都是些老弱病残,他们虽然人数不少,然而却不是鲜卑人的对手。
战斗进行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乌桓人的抵抗却越来越弱了。塔干部落的勇士们虽然顽强,可是也经不住鲜卑人的屠杀。乌桓人的骑兵越来越少,眼看就要全军覆没。
“嗷依……”
乌桓人嚎叫着,发出他们最后的悲鸣。他们的鲜血在呐喊中沸腾。大地也随之微微颤抖。辽阔的草原造就了草原民族的这种激昂的人生,每个乌桓人的眼睛中都充满了血丝。
不管是乌桓人,还是鲜卑人,他们都不吝惜自己的生命。同样的,他们也不尊重别人的生命。他们信仰的只有杀戮,杀死敌人,抢劫敌人的女人和牛羊,这就是他们的最高理想。这是一种战斗的渴望,从无数场杀伐当中浴血而生的他们有着极度渴战心理。
“轰隆隆……”
闷雷般地阵阵轰鸣声从东方传来,天边一条乌黑的骑兵队伍从天地之间冒了出来。那正是孙观吴敦的一万多骑兵,踏着茫茫大漠,在长空中射出无数点寒芒,那是兵器反射出的光亮。
大地的轰鸣声瞬间将激战中的乌桓人、鲜卑人同时惊醒,低沉的号角声突然响起,长期生存在无数危机当中让他们随时都充满了警觉,不论是乌桓人,还是鲜卑人,都迅速逃离了战斗。各自骑兵在瞬间聚拢在一起。
“快撤!”
虽然这些扑上来的骑兵没有旗号,可是看到疾驰而来的骑兵气势汹汹,那个鲜卑人头领断定这决不可能是他们的朋友。立即把手中的弯刀一扬,带领着骑兵向山梁上跑去。
“杀啊……”
孙观吴敦发出一声苍狼般的嘶吼,长刀朝天一举,一万多骑士疯狂的涌了出去。跑了这么远,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些鲜卑人跑了。滚滚铁流开始急猛的狂奔,而且速度也越来越快。
鲜卑人的骑兵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在体力上并不占有优势,没等他们跑出多远,汉军铁骑就追上了他们。倾刻之间人仰马翻,如滔天的巨浪席卷而至,很快就将鲜卑人全部吞噬。兵刃、鲜血、无数碎片在空中飞溅而开,汉军骑兵借助长距离奔驰形成巨大冲力形成了巨大的优势,在很短的一个范围内将鲜卑人冲垮大半。
战斗进行的非常顺利,或许这根本不能称其为一场战斗,三千多鲜卑骑兵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这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在汉军的包围圈中。鲜卑骑兵一个一个地被杀掉,不到半个时辰,所有的鲜卑人全部倒在马下,只有少数几个鲜卑人逃出生天。
……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塔干部落的老首领塔力惊恐地望着周永,警惕地问道。这次他的部落遭到鲜卑人的袭击,部落中的男子已经所剩无己。面对着如此强悍的骑兵,他知道这些人决不会白白地为他帮忙的。
“首领大人,丘力居大人死了,乌桓大军全部完了,我们也已经参加了汉军。”参加汉军的乌桓人中,也有塔干部落的勇士。他们连忙跑上前来“首领大人,这就是大汉官军的将军大人,他是奉大汉朝廷之命,来帮助我们乌桓人的。”
“天啊,我们的十几万乌桓骑兵就这么没了?”塔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黄昏的寒气自四面八方涌来,沸腾地热血渐渐的平息,一阵冷风吹来,塔力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蝉。
“是的,丘力居死了,乌桓骑兵完了,从今往后,乌桓人将全部并入汉人。”周永的眼光扫视了一遍瑟瑟抖的乌桓女人和儿童,冷冷地说道“你们的前面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灭亡,二是投降。”
“我们投降!”塔力倒也干脆,翻身就跳下马来。十几万乌桓骑兵都已经被消灭了,他一个小小的部落又能有多大的作为?恐怕他稍有不从。他的整个部落就要被屠尽。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多保存一些乌桓人的血脉。塔力走到周永的马前,双手献上了自己的长刀。
……
夜晚的山梁背后,突然增加了不少的帐篷。这是汉军骑兵的临时大营,士兵们都已经进入了梦乡。突然之间,一只凶猛的雕鹰从天而降。落到了周永的大帐旁边。
“将军大人,张灵先生从洛阳送来了急信。”秦武一面大声叫着,一面闯进了周永的帐篷,连门口的卫兵也不敢阻拦。他手里拿着一块绵帛,顺手递给了正在灯下看书的周永。
周永接过绵帛,匆匆扫了一眼。立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呵呵……这张半仙可是够快的,仅仅十几天的时间,就把事情办成了。已经传令典韦、许褚、田畴、颜良、文丑、秦勇,让他们马上到我的帐篷里来,我有要事相商。”
不一会,大家就来齐了,周永把张半仙的信让大家看了一遍。将领看过之后都露出了欣喜之色,只有田畴忧心地说道“将军大人,如果让刘虞当了幽州牧,我们大军可就没有了根基。另外,大军今后的粮草、军饷、装备都由驻地郡国支付,这将大大地束缚我们的手脚。”
原来,虽然袁隗建议周永大军的粮草、军饷、装备由朝廷支付,可是何太后却心疼的不得了。汉灵帝刘宏这么多年卖官所得的钱财都在董后的手里,国库中根本拿不出钱财来养活这么庞大的一支军队。所以她自作主张地做了个变通,让周永大军驻在哪里,就在当地郡国征集粮草、军饷、装备。
“呵呵……刘虞就是当了幽州牧,他也控制不了幽州。”对于刘虞,周永一直在思考对付的办法,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让刘虞成为幽州牧的。不过,当着部下的面,他并不打算说出来。
田畴他们不知道,袁隗也不知道。马上就要天下大乱了,皇帝将成为木偶,谁也不会把朝廷放在眼里。可是周永的心里清楚,他拿到了这道圣旨,就有了大义的名分。
正是袁隗的建议,把六州平叛改为各地平叛,在失去朝廷约束的情况下,使得周永可以在全国名正言顺地动用兵力。要是袁隗料到了朝廷的衰落,打死他也不会提出这么个建议。
至于何太后的吝啬,让周永找驻地郡国凑集粮草、军饷、装备,更是大大地方便了周永。虽然没有赋予他管理地方的权力,可是他却有权力向这些郡国征集粮草、军饷、装备。也许,这比他自己管理这些地方更好。
“朝廷的圣旨马上就要到了,我必需立即赶到广阳,征服乌桓的重任就要交给你们了。”周永拿过绵帛放在一边,郑重地说道“今天召集你们前来,就是要安排一下征服乌桓人的事宜。”
“现在,我们的三路大军已经开始横扫大漠,潘凤、俞涉的北海联队正在征服东鲜卑和北部乌桓,关羽、张飞的辽东联队正在征服中部乌桓,而我们的广阳联队正在征服南部乌桓。”
“根据我们原来的计划,我准备组建三个游牧联队,每个联队下设若干大队。其中,以落日原部落为中心建立落日原游牧联队,由北海联队负责,调乐浪郡太守文,郡尉武担任落日原联队的指挥长、监察长。以野狼谷部落为中心组建野狼谷游牧联队,由辽东联队负责,调辽东郡郡丞高季、长史孙汝担任野狼谷联队的指挥长、监察长。以塔乌胡部落为中心组建塔乌胡游牧联队,由广阳联队负责,调辽东属国太守杜山,都尉杜水担任塔乌胡联队的指挥长、监察长。”
“圣旨到达之后,我将亲自率领大军南下,首先攻打的目标,就是冀州的黑山军。所以要立即通知辽东联队,让辽东联队的指挥官郭彤、霍浪带领高升姜震、严政卢通、任其钱林三个骑兵大队赶到广阳待命,随时准备出发。”
之所以调郭彤、霍浪和这三个大队,就是因为郭彤、霍浪和这三个大队的将领大多是冀州人,而且还是冀州山贼和冀州黄巾,他们与冀州的黑山军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让他们去攻打冀州黑山军,有助于分化、瓦解、甚至招降冀州黑山军。
“你们在征服乌桓人的过程中,尽量不要与鲜卑人发生冲突,特别是不要越界攻击鲜卑人。我们现在需要是的稳定,等我们的游牧联队建立起来,在大漠中站住了脚,再来收拾鲜卑人也不迟。”
对于今天下午的战斗,周永也有些担心,那些逃跑的鲜卑人,可能引来鲜卑人的报复。他倒不是害怕鲜卑人,只是现在不想树敌太多。随着中原大乱,很长一段时间内,他恐怕没有精力来顾及大漠中的鲜卑人了。
骠骑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