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方士摇摇头道:“是的,神仙也都没办法。”
曲仙儿气的将天机镜啪的一声就摔在了地上,狠狠的跺了两脚,嗔骂道:“什么破玩意,什么破镜子,还天机镜,狗屁……”
洪袖儿和楚桂儿也气的一起踩着天机镜,骂道:“这叫天机镜?就这破玩意你还当宝,破东西,踩死你,踩死你,没用的东西……”
她们一脚一脚的就好像踩在了叶方士的心上一样,心疼的叶方士赶忙扑过去,抓起天机镜牢牢地抱在了怀里,失声道:“喂,你们疯啦?这可是宝镜,你们就这么糟蹋东西?”
“宝镜个屁,什么都找不到,还宝镜子,狗屎……”
叶方士抱着天机镜跑到了一边,心疼的擦擦满是灰尘和脚印的镜子,不住的苦笑。
幸好天机镜是宝物,是铜镜,不怕踩,否则,早就被三个人给弄坏了。
三个人气呼呼的一言不发,直掉泪,这时,她们的母亲才追了上来。
廉政飞了过来,魏晓晨骑着吉量马也赶来了。
自从到了家,廉政和魏晓晨疏远了很多,手也不拉了,也保持着距离了,一起骑马,更是不会了。
魏晓晨暗暗的生气,但也知道他好面子,脸皮薄,而且自己也是一样,所以二人只好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这事慢慢的再禀告师傅。
魏晓晨边走,边跟三个师叔说着这几天的事,她虽然骑着吉量马,可是要跟三个人一起飞,故此来得慢了。
三个姑娘是骑着天马来的,那速度当然比她们快多了。
秦扬师姐妹三人一看这里乱成这样,就知道是三个宝贝惹的祸,但知道三人为什么这么生气,也不加责备,反而一个个的将三个宝贝搂在怀里好声的安慰。
三老,陶天喜这个气,暗暗的道:“你这三个做娘的这么娇惯她们,到别人家捣乱,说也不说一声,还在那安慰,真是岂有此理,难怪三个人这么胡闹了。”
但三个人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跟玉霄有关,也就不多说了。
姚霞一看是三个姐姐来了,急忙笑脸相迎,命人打扫干净,然后拉着三个姐姐的手,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秦扬眼中也含着热泪,轻声叹了口气,就简单的把玉霄的事说了一遍。
陶天喜夫妇听的目瞪口呆,三老听的失魂落魄的坐在了地上。
这几人跟玉霄的感情最是深厚,玉霄可是三老带上山的,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虽然玉霄总爱捉弄他们,但他们还就喜欢玉霄这点,这几年来,他们舍不得走,一个当然是这里人多不寂寞,另一个,当然是因为玉霄在这里的缘故。
他们虽然见到玉霄不好意思,玉霄也总胡闹的让他们叫大哥,但他们知道玉霄是逗他们玩的,而且玉霄也很尊重他们,没事就跟他们一起玩,逗的三个人很是开心。
一晃八年了,曾经淘气的孩子,眼睁睁的看着长大了,可忽然听到玉霄遇到这么大的危险,生死未卜,不知所踪,而且还是九死一生的奇险,三个人的心一下子都要碎了。
这一次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三个姑娘这么伤心了,他们听到这消息,也伤心的落了泪。
谈天笑人称疯疯癫癫,最是胡闹,比陶天喜还不正经,谈天笑一听玉霄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由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别人哭都是默默的落泪,他则是坐在地上连踢腿带甩手,大哭道:“呜呜呜,玉霄死了?不会的,怎么可能?他不会死的,你们骗我……”
廉政和魏晓晨彼此互相看看,不由得相对苦笑,这谈天笑都六十岁的人了,满头白发撒泼打滚,哭的跟个孩子似的,比三个姑娘哭的还来劲,若不是因为这是件痛心的事,他们都能被他这可笑的模样逗乐了。
小糊涂仙和叶方士左右扶起三弟,小糊涂仙道:“三弟,不要哭了,你多大了,也不怕别人笑话。”
陶天喜也跳了起来,流着泪道:“这……这怎么可能呢?玉霄怎么会死呢?不会的,不可能的,他的本事这么大,几乎赶得上我们了,他怎么会死?”
他虽然是玉霄的师傅,却是玉霄九位师傅中跟玉霄最亲近的一个,也是玉霄最喜欢的一个,玉霄跟他就像朋友一样,根本不像什么师徒。
玉霄对于其余的师傅,或许玩笑几句,可是也会有所顾忌,不敢太胡闹了,可是跟陶天喜他则是玩的开心,根本不用有什么顾忌,因为陶天喜本就是胡闹玩笑的人,而且没人的时候,胡闹的还要跟他做兄弟。
就连玉霄把陶天喜骗进葫芦内,开玩笑叫师傅叫他大哥,陶天喜都没生他的气,虽然陶天喜不知道玉霄是为了他好的时候,以为玉霄大逆不道谋害他,可是他伤心痛心,也是因为太喜欢玉霄,因为被自己最亲的人出卖,是最痛心的事,后来知道玉霄是好意,他也丝毫没责备玉霄。
他不但不责备,而且还暗暗感激玉霄,因为是玉霄让他晚年不再孤独,让他和姚霞解除了心中的隔膜,走在了一起,他心中是很感激的。
玉霄胡闹顽皮,可是为人却是不错,重情重义,一听到他出了事,这么多人会为他伤心流泪,就连魏晓晨都暗暗的佩服。
因为她要是出了事,恐怕没有几个人会为她这么伤心,能真正为她落泪的,也不会超过四个。
一时间,整个大厅沉默了下来,一个个都在默默的垂泪。
忽然,曲仙儿道:“哎呀,咱们光哭什么?忘了重要的事了,叶伯伯,你不是号称未卜先知吗?你快点给玉霄算一算,起一课,看他有没有生命危险,快呀!”
叶方士点点头,所有人都望向了他。
叶方士问道:“你们是说,玉霄追狼魔进了山洞,然后就地震了?还有什么?详细的跟我说说,一定不要隐瞒。”
曲仙儿道:“地震后,就发生了大雪崩。”
洪袖儿道:“雪崩后,就来了龙卷风。”
楚桂儿道:“而且那里还是峡谷,黑水河两边都是高山,他就算飞出来,都活不了,而且就怕他被活埋在了山洞内。”
廉政和魏晓晨互相看看,廉政补充道:“还有一件事,我没有说,黑水河内有一条巨蟒黑蛇,凶恶无比,长约十丈,就在鬼族崖下的黑水河中。”
三个姑娘一起失声,曲仙儿叫道:“你是说,黑水河中还有怪兽黑蛇?”
廉政沉痛的点点头,黯然道:“我们两遇黑蛇,均是侥幸逃脱,就怕玉霄遇到那条黑蛇,那可就是九死一生了。”
楚桂儿哭道:“完了,完了,小师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就算这些害不死他,他也会被黑蛇吞噬。”
叶方士喝道:“先别哭,等我算算,我用先天八卦六爻之秘术起一课,算算他究竟怎么样!”
叶方士说罢取出八枚铜钱,然后合十在手,放在额头正中晃了晃,凝思集中精神,然后一松手,将铜钱散落在桌子上。
他这八枚铜钱,每一枚都不同,分别代表着八卦中的乾坤坎离震艮巽兑八种图象。
只见这卦象也奇奇怪怪的,八枚铜钱竟然彼此压在了一起!
众人就这么紧张的看着,只见叶方士脸上神色凝重,不住的摇头。
曲仙儿跺脚道:“怎么了,卦象怎么说?你倒是说呀,急死人啦!”
叶方士摇头叹息道:“这卦不妙,乃是下下卦!老朽一生都不曾见到这种卦象,不过,仔细推断,依旧能明其大意,你们看,这艮卦压着兑卦,艮表示山,兑表示湖泽河川,艮压着兑卦,就是说,山内果然有个山洞,洞内果然有黑水河经过,你们说的不假,那密道果然是经过黑水河,可以说是山内有泽,洞有乾坤,奇哉,妙哉……”
洪袖儿气道:“那后面呢,你倒是说呀!”
叶方士又道:“你们再看这两枚卦,这乾卦则代表着玉霄,坎代表水,指的是黑水河,坎卦压着乾卦,就是说,玉霄果然下了水……”
众人纷纷点头,暗暗的赞叹叶方士果然是术士高手。
叶方士接着道:“你们再看这两枚,可真是不妙了,这巽卦压着乾卦,这乃是凶兆,巽者,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乃是指的是黑蛇,黑蛇吞物,必然会吸,所以,一定有狂风,这巽中有乾卦,当真是凶兆了,可以这么说,若是卦象没错的话,玉霄是被吸进了蛇腹内!被吞进了蛇腹内,唉……这……这又怎么能好?”
叶方士果真是高人,他卜算的是一点都没错,玉霄的确是进了蛇腹内,不过,不是被黑蛇吸进去的,而是自己骑着龙鱼飞进去的。
曲仙儿哭道:“你是说,玉霄是被蛇吃了?”
洪袖儿也哭道:“他真的是被蛇吃了?”
叶方士老泪纵横,黯然长叹道:“依卦象而言的确是如此,唉……”
楚桂儿哇的一声大哭道:“玉霄哥哥真的死了?他真的死了?呜呜呜……”
屋内三个姑娘又都哭了起来,廉政道:“三位妹妹先别哭,这只是卦象而已,不一定就灵的。”
若是平常的时候,有人说叶方士的卦不灵,叶方士一定会跳起来跟那人急了,可是如今,他宁愿相信自己的卦不灵,玉霄安然无事。
楚桂儿哭道:“都被黑蛇吃进了肚子里了,怎么能没事,他真死了,真死了呀!”
廉政安慰道:“师妹别哭,这只是卜算他有没有遇险,咱们再卜算他能不能脱险,再起一课,看看卦象如何。”
曲仙儿擦擦泪水,道:“对呀,吃了不一定就死,不一定就逃不出来的,快,再算一算。”
叶方士答应一声,凝神聚气,又卜了一卦。
只见这一卦还是那么怪,怪的令人膛目结舌。
叶方士挠挠白头,常人算卦,这铜钱很少叠在一起,可是今日问玉霄的吉凶,卦都叠在了一起,当真是怪的很。
叶方士仔细的看着,然后缓缓道:“此卦也不吉,不过,好像还有转机,你们看,这两枚铜钱,是坤内压着乾,这个坤指的是大地,大地也,乃是孕育之物,也就是指的肚腹,在这里说的就是黑蛇肚腹的意思了,这就表示玉霄的确是在黑蛇的肚子内了,是一点没错,而这两枚,是坎和离卦,坎在这是指的水,不是喝的水,是血水,指蛇肚子内的血水,而这离卦,是火的意思,这意思就是说,玉霄在蛇肚子内,有血光之灾,雷火之厄,前面这两种卦象看,依旧是凶多吉少,可是最后这两种卦象看,好像还有转机,你们看,乾压着坤,应该就是破坤而出,乾依旧代表着玉霄,坤是蛇腹,乾压着坤卦,也就是说,玉霄翻了身,可能制住了黑蛇,后面这两枚是坎压着乾,乃是包容之卦,意思大概是玉霄破坤而出,进入了水中,也就是说,玉霄极有可能是在蛇肚子内逃了出来,跳进了水中,所以说还有转机,乃是吉兆,啊……是吉兆,入水不见得就会死,太好了……”
众人心中宽慰,大喜,虽然还是不清不楚,但总算知道,玉霄并没有葬身在蛇腹之内,也是宽慰的很了。
曲仙儿破涕为笑,道:“我就知道玉霄不会就这么被吃了的。”
洪袖儿道:“就是,小师弟这么聪明,怎么会被臭蛇吃了呢。”
楚桂儿催促道:“后来呢,小师弟究竟怎样了?你再算算呀,他是生是死,能不能逃过地震,雪崩和龙卷风呀!”
叶方士点头道:“好,事不过三,卜算也是一样,只能起这最后一课了,卜算完这一卦,再要算,可就不准了。”
叶方士又将八枚铜钱在手中摇来摇去,然后又散在了桌子上!
众人的心跳着,纷纷看着八枚铜钱,只见八枚铜钱在桌子上滴溜溜的来回翻滚转动,啪嗒一下,竟然又彼此压在了一起!
可把三个姑娘气坏了,曲仙儿嗔道:“你这手有毛病吗?怎么八枚铜钱总是彼此压在一起呢?”
楚桂儿道:“就是呀,怎么会这么巧?”
叶方士神色凝重,缓缓道:“不要吵,这不是我的事,是卦象自己显示的,虽然奇怪了些,可是却依旧是不容置疑的,我再来看看。”
叶方士边看边摇头,叹道:“此卦全是阴卦,本就是极不寻常,也是不吉之卦呀,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