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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也正因为霓凰郡主的地位举足轻重,所以对于皇帝陛下同意异国人也可进入郡主择婿范围的决定,令几个贵家公子十分吃惊,萧景睿先就问道:“皇上难道就没有征求过霓凰郡主本人的意思?”
    “当然问过,因为云南王世子穆青上月已成年袭爵,所以郡主倒是同意了,不过加了几个条件,首先,比试者必须是求亲者本人,其次,文试她不管,由皇帝陛下裁断,但武试的优胜者要跟她亲自比试,输了才嫁。”言豫津悠悠道。
    此言一出,那两兄弟又齐齐松了一口气。谢弼骂道:“死豫津,故意逗我们!这样就好多了,大渝和北燕的成名高手多半已婚无资格,未婚的就算再精挑细选,打得过我们霓凰郡主么?”
    “也不一定非要打得过才行,”梅长苏再次插言,“如果郡主看得顺眼喜欢,自然不输也会输了。”
    “我也这么觉得,”言豫津美美地道,“你们都晓得,郡主一向喜欢我……”
    谢弼喷出才喝进嘴的一口茶,咳着道:“郡……郡主是一向喜欢骂你!象你这样不太正经的人就算了,霓凰郡主沙场风霜多年,喜欢的是稳重有担当的男人。”
    “唉,”言豫津叹着气,“谢二,你真是狠心,我可好不容易做个美梦……”
    “你就少开玩笑了,”萧景睿推他一把,又道,“不过这次大渝和北燕也算是做着美梦来的,不成功吧,没有多少损失,一旦成功了……你们想想,不仅是联了国姻,而且娶到手一个军事奇才,名声也会一下子响亮不少呢。”
    梅长苏淡淡道:“大渝和北燕近来朝局都不稳吧,各有几派在你死我活地夺嫡争太子之位呢。此时有哪个皇子娶到了霓凰郡主,简直就如同已稳拿皇太子的宝座一样。”
    “苏兄这话算是点到要害了。明知我大梁朝廷不大可能会放霓凰郡主外嫁,但总要拼着血本来争一争,若是侥幸争到了手,回国就一定赢定了。”言豫津赞同道,“也不知是谁去给他们出的主意,也亏他们敢鼓足了勇气来。”
    梅长苏很感兴趣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有人去给他们出了主意呢?”
    言豫津耸耸肩道:“我不爱乱分析的,只是直觉。你们想啊,两个国家一起想到这个主意,又差不多同时付诸实施,也太巧了一些。”
    “管他巧不巧,总之不能让霓凰郡主外嫁出去就行了。”谢弼摇着手,转向梅长苏,“苏兄,依你看这场比试谁会赢呢?”
    梅长苏失笑道:“我又不是算命的,哪里会知道?”
    “刚才豫津问什么你就猜得中什么,我还以为你能未卜先知呢。”谢弼哈哈一笑。
    “我跟你们实招了吧,”梅长苏笑道,“其实我不是猜中的。”
    “不是猜中的?”言豫津立即来了兴致,“难道苏兄真的会算命?”
    “命理之玄妙,岂是我一介愚人能窥算的?”梅长苏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卷绢书,“我没有猜,我是早就知道这件事,这上面都写着呢……”
    言豫津好奇地接过绢书,三个人凑过去一看,全都惊讶得叫了起来。
    “这是大渝国君亲笔书写、遣使求亲的国书啊!”谢弼两眼发直,“怎么会在你手里?”
    “啊,原来那个县城酒楼上……大渝使团居然是真的丢了国书……”言豫津歪着头盯住梅长苏瞧,“苏兄啊,你没事偷人家国书做什么?”
    “你说对了,就是没事才偷的。”梅长苏仍是笑得一派云淡风轻,“大渝使团刚好跟我住同一个客栈,那个掌柜的告诉我他们有个檀木长匣,护得很紧,里面一定有好东西。我一时好奇,派飞流去取了来看,没想到只是一卷公文国书。这些事情与我们江湖人无关,所以我也不太感兴趣,原想看过就放回原处的,没料到他们那么快就发现了,闹了出来,没办法,就只好不还了……”
    三人全都见识过飞流奇诡的身手,听说是他去取的,倒也不吃惊,只是这个梅长苏也未免太好奇了一点,人家的国书他都要去翻来看看,也不怕惹上什么麻烦……
    “对了,参与甄试有没有什么条件和限制呢?”萧景睿把话题又扯回原处。
    “有啊,要家世清白,年龄相当,品貌端正,未曾娶妻……”
    “就这些?”
    “就这些。”
    “啊,”谢弼叫道,“那大哥也可以去参加!”
    “我?”萧景睿吓了一跳,“我虽然敬重霓凰郡主,可从来没有想过……”
    “不是想要你赢到最后才让你去的,”谢弼拉着他的袖子,“我们大梁参加的人越多,大渝和北燕获胜的机会就越小。你那么优秀,一定能淘汰掉不少对手,也算去为霓凰郡主筛选掉不合格的人选嘛。”
    “可是……”
    “还可是什么?我是武学不精,报了名也白搭,你是天泉山庄的二少爷,卓伯伯亲自教你武功,好歹也算是个高手,还难为苏兄进京这一路上都在指点你,就算积累一下实战经验也好啊。”谢弼不由分说,向言豫津道,“豫津,明天你去帮他把名给报上去。”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早就已经给他报好了。”言豫津笑眯眯道。
    “喂……你们俩……”
    “不用紧张,”梅长苏忍着笑道,“你的武功我最清楚,想赢到最后是不可能的,去比试几轮又有什么关系?”
    “你这也算是安慰我?”萧景睿欲哭无泪,“难道我是最好欺负的人……”
    谢弼又想到一个问题:“不会只有京城贵胄人家才知道这事吧?民间的俊彦英杰应该也能来参加吧?”
    “当然能来。”言豫津斜了他一眼,“这种消息就是想瞒也未必瞒得住,何况皇上也有趁此机会为郡主择一佳婿,以慰她沙场孤苦的意思。你们这一路上京来,难道没注意到各路武林英豪都在朝金陵赶吗?”
    三人细细回想,迟钝地发现好象是这样,只是进京的人流本就多,一时没在意罢了。
    “好啦,不跟你们聊啦,”言豫津起身伸个懒腰,“我要回去好好休养,三天后准备大展身手,打退各路英豪,一举赢得霓凰姐姐的芳心……”
    谢弼斜了他一眼:“这人,还没睡着就开始说梦话了……”
    “是该走了,免得打扰苏兄休息。”萧景睿也道,“飞流都睡着好久了。”
    大家回头一看,果见飞流和衣躺在床上,也没放帐帘下来,闭目睡得很香。
    “都睡着了感觉还象个冰块……”言豫津刚发表了一句评论,飞流的眼睛突然睁开,吓得他赶紧指着萧景睿道:“刚才那句话是他说的!”
    飞流的双眼无焦距地睁了一小会儿,瞬间又重新闭上。
    “放心,你的声音他已经认得了,”梅长苏莞尔道,“如果是陌生人的声音,飞流就会立即醒过来了。”
    “还好还好,”言豫津拍拍胸口道,“那我们就告辞了,苏兄请早些安歇吧。”
    梅长苏起身相送到门外,目送三人离去,二更钟鼓恰在此时响起,他停住脚步默默地听了一会儿,凝目看着黑夜中一片寂静的侯府,良久之后,才慢慢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