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卫陵皱眉,伤口疼痛是难免的,但好歹没有生命危险。他一时也难以表达心中是什么感觉,那个孩子究竟是谁?为何会有这般出神入化的医术?
“将军,我们是否要暂时留在这里?您还不能随意移动。”
“此处不宜久留,圣音的鬼卫很快就会找到这里,先想办法回府。”
“现在回府?”卫平一惊。“可是,阿离小兄弟出去买药了,您的伤口刚刚缝合,恐怕到时候会高烧。”
他们常年征战在外,战士负伤过重,很容易高烧不退,不少兄弟都是高烧时没熬过去。
“我无事,你届时拿着我的令牌进宫一趟,请几位御医过府。”卫陵目光复杂,他也想知道是否自己少见多怪,那个叫阿离的孩子表现太过异常,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够直接以内力化实形治疗伤口。
就是自己也很难持久释放内息,更遑论控制到指尖渗透伤口帮助恢复,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正常认知范围。
“……好。”卫平有几分遗憾不能亲自告别,但也知晓他们身后跟随大批身手狠辣的杀手,继续待下去只会给救命恩人惹来更大的麻烦。
“大……大侠,水来了。”田妈端着水盆进来,战战兢兢的放到一旁。
卫陵目光冰冷的盯着她,田妈缩到角落,不敢与他对视。
“主子,这个女人要不要解决掉?”卫平如看死人,他进来时就知道这个院子是个人牙子安置拐骗孩子的地方,对这个女人没有半丝好感,遑论自己救命恩人也可能是被拐骗来的孩子之一。
“大侠饶命!饶命!”田妈吓得面无人色,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卫陵摇摇头,眉峰蹙起,他冷盯着吓得直打哆嗦的田妈。“你听好,我们两人身后有大批杀手到此,你最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将这个屋子里的血气处理干净,若是你表现异常,即使我们不杀你,追踪者知道我们在此停留,不仅是你,这个院子里所有人都会没命。”
卫陵说完,气息紊乱,闭口不再言语。
“听清楚了吗!”卫平一脚踢到田妈身上,把她踢的一个翻滚。
田妈连滚带爬,拼命点头,脸白的和僵尸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卫平将姜离留下的褐色药丸丢给她。“那个小兄弟与我们第一次见面,不过她既然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若是再敢对她蹬鼻子上脸……”
“小妇不敢!小妇不敢!”田妈抓起地上的药丸,迫不及待的咽下去,不停的朝卫平磕头。
如今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招惹那个灾星。
“我们走吧。”卫陵试图起身,卫平赶紧扶住他,让他靠在肩上,支撑他的体重,与将军相比,他的伤势要好一些,没有那么严重。
两人正要离开,卫陵脚步一顿。“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田妈一惊,见他是问她,赶紧道:“她……她叫阿离。”
“阿离。”卫平接口。“她的全名是什么?”
“不……不知道,小妇是在罗城遇到她,她……她自称阿离。”她这里的孩子最后都是要卖出去的,主子会给她们另外取名,所以以前叫什么名字,没人专门去注意。
卫平没再说什么,扶着卫陵,几个腾跃就离开这座小院。
田妈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气,顿了一会儿,又猛然想起这两人走之前留的话,脸色一变,赶紧起身打开所有窗户散味,端着水盆出房门,对于倒在地上一直没反应的玉玲看也没看一眼。
姜离回房时,房内血腥味淡了很多,两扇木棱破窗大开,床上的被单全都置换一新,地上的血迹也没瞧见。
她瞪大眼睛整个房子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一滴血,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跑得倒是快。”她拍了拍又鼓起来的布袋,心情正好,一错眼就看到还倒在地上没醒的玉玲。
姜离跑过去解开她的穴道,玉玲才蒙蒙然醒过来,后脑勺钝痛,她有些奇怪的摸了摸后脑勺。“怎么回事?”
“你……”
“你刚才突然昏倒,我怎么打你都不醒。”田妈端着一盆子洗干净的床单过来,看着姜离的目光有些畏惧,她站在老远的地方没打算走近阿离。
姜离斜靠在门框上,也不打算解释。
“你还不赶紧去干活。”田妈瞪了一眼玉玲,玉玲看了看姜离,这才爬起来离开。
只剩下姜离和田妈两人,田妈支支吾吾道:“你……你……”
“他们走了?”姜离瞥到田妈支在腰间的木盆,木盆里的床单可不就是她床上的?“走了也好。”
“你以后就当从来没见过那两个人。”田妈往后退了两步,看着姜离的目光发憷,刚才那两个男人问她阿离是谁,她也不敢说是姓宁,就怕宁家的人找她的麻烦,幸好当时那两人也没有注意。
姜离伸个懒腰,舒展双腿双脚,转头回屋。“我今天见过谁了吗?不就是见到刘家的人抱走我的小乖乖?”
田妈脸色发黑,也不敢再说什么,如今她只想早点摆脱这个瘟神。
姜离关上房门,独自一人呆在屋里,四肢大敞,倒向床铺。本想睡一觉,但今日发生太多事,她双手交叉枕在脑后,黑眸明亮,睡意全无。
师父没进宫,她这几日出门打听也没打听到师父的行踪,若是师父来京,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甚至在几家人流最多的酒楼盘踞了几次,蹲房梁蹲了不少时日,打听到的消息让她心中一阵发凉。
师父曾经待过的地方都没人知道,她不止一次听到“明月神医”这个称号,她知道师父每年都会出山庄游历四方,可是,竟然没人知道他的行踪,这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师父,究竟去了哪里?
还是,王后请他进宫是秘密行事,所以没人知道?但是为何卫陵都不知道此事?
姜离翻个身趴在床上,抱头嗷呜。“师父,您老到底跑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