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报仇还是救人，都需要实力。
    在他还没确定实力能达到那个可行点时，他绝不会轻举妄动。
    所以车渠在发现这店里不会有什么大危险，就没有再每日到店里来，而是在家勤练法天刀法。
    关键的是，徐玄玉最笃定的，是因为他的天预地演术，已经不止一次隐约见到了他跟温思危重逢的一些场景。
    许是因为武略将那些路霸给打跑了，后面进店的人明显要多了一些。只不过之后一天下来，也没有卖出一方墨去。
    “你家的墨也太贵了吧！”
    “你家的墨金子做的么？”
    “缺心眼的人才买你家的墨。”
    所有人基本上都是这样的态度，徐十二和徐二十一他们几个伙计都有些焦虑，还专门让徐十二做代表来找徐玄玉。
    “门首，我们这太差劲了，好不容易有客人进店，却一块墨都卖不动。”
    “你们无需气馁，墨卖识货者，那些没有买墨的人，也会去给我们宣传的，当世人都知道世间最珍贵的墨在玄玉轩，多高贵的客人都会自己进店的。”徐玄玉很笃定，“不过你们平日里多看书，多提升一些对玄玉墨的鉴赏能力。只有你们自己知道如何欣赏玄玉墨的美，才能在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能把事做好。”
    徐十二他们这才松了口气，能碰上如此宽仁的门首，自是庆幸不已。
    当日晚，徐玄玉前脚刚回家里没多久，后脚就被告知有贵客登门。
    是颜忡山，与如影随形的朱峒。
    “徐老板，你玄玉轩的墨卖得好贵啊！随便一方墨竟然要本官半年的俸禄。”颜忡山说话的时候，总有种武将的爽直。
    徐玄玉笑道：“我是个奸商嘛，喜欢做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买卖。”
    “你可不是奸商，能把三成利润拿出来周济世人，乃仁商典范啊。”颜忡山竖起了大拇指。
    “多谢大人称赞，大人既然去店里了，可有看中的墨，我送你便是。”徐玄玉非常喜欢颜忡山，送墨没什么舍不得的。
    “无功不受禄！我已经买了一方。”颜忡山笑着摆摆手，“只不过本官太穷，买不起太贵了，买了套日月星辰墨。”
    徐玄玉眉头轻扬：“日月星辰墨，即便是双墨款，也需要十九两银子呢。颜大人，我这便把钱退你！”
    “徐老板，你这是寒碜本官呢？本官虽说清贫，可也不至于这点钱都没有。”颜忡山表情肃然。
    徐玄玉不禁干笑起来：“颜大人，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说起来，要送你墨的可不是我，而是于娘子。”
    “于娘子？”颜忡山微愕。
    “她非常感激你这个好官能为她伸张正义，所以你也无需说无功不受禄的话。”徐玄玉点头。
    “她都那么苦，手里头就剩下那点嫁妆，何须送本官这么贵重的礼物？”
    “这点你放心，于娘子现在是我玄玉轩首席墨刻师，她的酬劳可不低。”
    颜忡山非常诧异：“你是说墨上那些字画都是她刻的？”
    徐玄玉点头：“是的，于娘子的雕刻能力比她夫君杨卓都强很多，就没有她不能雕刻的，非常厉害！我这可是捡到宝了，要不是她，我这玄玉轩这首批宝墨可没有那么快能够成型！”
    “这便是善有善报啊！”颜忡山笑道，“即便是这样，那本官也不能接受，这日月星辰墨是本官买来当礼物的。岂能拿别人送的礼物转送给长者？”
    “那你的意思是，她的礼物还是可以收，只是不愿意接受退钱了？”徐玄玉失笑。
    “对，于娘子的谢礼我不好拒绝，但本官知道你跟张景雄、武崇操他们有赌约。只可惜本官太穷，没办法一举帮你完成赌约。”
    徐玄玉感激施礼：“多谢颜大人帮衬。”
    “徐玄玉，本官也知道你或许不缺钱，刚开始做买卖，对生意上的事还不成熟，赚不到什么钱也可以理解。但你不该太冲动啊，跟他们做这样的赌，根本没有什么胜算啊！”
    “多谢颜大人关心，不过我能赢的。”
    “能赢？本官碰到了钱翁他们，他们作为公证人，每天都会去你店里了解情况。听说都好些天时间了，你们玄玉轩就卖出一块三两六钱的墨？按照这个进度，这一个月，你们一百两银子都卖不到！”
    朱峒也忍不住说道：“是啊，徐玄玉，你家店里商品太单一了，你会亏得老本都没有了的。不对……你这赌输了，就什么都没了……唉，本来还觉得你挺聪明的，怎么做这么蠢的事？”
    “朱峒！”颜忡山喝止住朱峒。
    朱峒虽然闭嘴了，但看徐玄玉的目光还是那种失望的样子。
    “朱峒是个说话没遮拦的人，他并没有恶意，徐老板你不要介意。”
    徐玄玉完全不以为意：“没关系，朱总班头也是担心我吃大亏。不过两位大人无需担心，我可不会让他们占这么大的便宜，玄玉轩这个月要卖三百两很简单。”
    “别吹牛了，你这刚到神都，人脉不广。又有几个人会像大人这般捧你的场？”朱峒还是忍不住开口，他完全不相信那些定价超级高的玄玉墨会有人买。
    “不相信的话可以等着瞧哦。”徐玄玉嘴角轻扬。
    “等着瞧就等着瞧，你要能赢，老朱我请你吃酒赔罪！”朱峒翁声道，“你要输了，就给我买酒吃！”
    徐玄玉哈哈一笑：“可不能太小家子气，我要请，就请北尉府所有的弟兄们吃酒！”
    “好，一言为定！如果我输了，就请你们这一大家子人！”
    朱峒当下便跟徐玄玉击掌为誓，达成约定。
    “颜大人最近几天应该好忙吧？”
    颜忡山颔首：“是的，祭杀案层出不穷，而且已经接连三次出现在北城区，我这个北部尉压力很大啊。”
    “那大人这次过来想必也不只是想来吐槽一下我犯傻的事吧？毕竟真要吐槽当天或者次日来吐会比较适宜吧？”这些天，徐玄玉也听了不少关于祭杀案的消息。
    “没错，你很聪明！本官这次过来，是想请你协助本官破案的。”
    徐玄玉剑眉微微扬起：“大人请我协助破案？”
    “是的，祭杀案越演越烈，狄公压力都十分大，他勒令我们四部尉府在一个月内必须将各自片区的案子查明！”颜忡山沉声道，“届时若完成不了任务，恐怕我就得滚回军营里去当个大头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