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洋从金屋藏娇处施施然走出来时，没注意到楼下有个戴着遮阳帽和墨镜的男人正聚精会神地拍摄着他。
    钱红红看着发过来的一张张即时手机图片，不由得骂了一句：“真是死不改悔！”
    她回了那男人一句话：“做得很好，下次你跟他一起进电梯，务必摸清房间号！”
    男人没回话。
    钱红红发了一个微信红包。
    对方用磕头谢老板的表情包表示感谢。
    ……
    钟点工方阿姨这几天人逢喜事精神爽，常去的李丽家已经开始稳定地雇佣她，时间也从原来的一小时或者两小时升级到几乎整个白天，这样她就用不着一天要跑好几家雇主，手忙脚乱地来不及。
    方阿姨50来岁，老家来自江南的某个小镇，她长得板板正正的，鬓角已染上不少风霜，穿着朴素，一说话先听到几声憨笑，倒是不惹人讨厌。
    从李丽家回去后，方阿姨赶紧跑到菜场，给自家带了些菜蔬和咸肉，又买到一包粉丝，回家后就忙碌起来。
    门铃响了。
    方阿姨住在一个破旧的老小区，她老公早些年倒腾的二手房，两口子凑合着住了，家里有个独生女上大学去了，只有节假日才回来。
    她打开房门，果然是常年在金陵某高档小区做保安的丈夫回家了。
    丈夫外貌普普通通，放在人堆里找也找不到，每个月拿个几千块钱，两口子除了给女儿寄寄生活费和学费，其他开销也不多。
    老黄嗅了嗅：“好香！老婆你今天做了什么好菜？”
    方阿姨脸上笑开了花：“咸肉白菜粉丝煲！”
    老黄走过来，搂搂老婆的肩头：“晚上……那个？”
    方阿姨瞬间不乐意了：“你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老是没正形！我累一天了！晚上不许碰我哦！”
    老黄没趣地走开去拿碗筷：“开个玩笑，老婆大人别当真。”
    夜已深，老黄躺在自家皱巴巴的床上，回味起半年多前魂牵梦绕的一幕——那个外表清纯的职场女子，在他身下……
    完事后他一直在担心这年轻女人会告发他，那么等待他的下场就是牢狱之灾。没想到一直耗了大半年，居然相安无事。老黄不由得心下窃喜。
    他做梦也没想到能捡到这样一个“大便宜”，自己一个底层打工的老男人，还有这样的艳遇。和工友们相处时，有无数次想跟他们炫耀自己的经历，话到嘴边还是截住了。老黄也知道这事违法，要是泄露出去，肯定跑不了。
    有些事情就像欣赏罂粟花，沉迷进去就会万劫不复，知天命之年的老黄不是不明白，只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冲动。
    老婆已经在身边发出响亮的鼾声，辗转反侧的老黄在黑暗中露出一丝令人厌恶的微笑……
    方阿姨许是累得辛苦了，接到李丽打来的电话时，已经第二天早上9点多了。
    李丽有些亢奋地打着电话：“方阿姨啊！今天你给我买些酸菜来，别的看着买吧！记得帮我带点水果！”
    方阿姨匆匆忙忙地爬起来，一边扣衣服一边讨好地回答着：“小李啊，酸儿辣女，你这怀的肯定是儿子！想吃什么水果啊？”
    李丽挺着肚子，慵懒地躺在床上：“方阿姨，小橘子就很好。”
    方阿姨买好了各种食材，赶到李丽的寓所时已经快11点了，她手脚麻利地淘好了米，煮饭做菜。
    李丽看着手机，不断地刷着微博微信。
    方阿姨忙得不可开交，一边笑着说：“小李啊，你快来吃饭吧。”
    李丽慢慢挪过来，原本清秀的面容略略有些浮肿，招呼着：“也没别人，金总今天不过来，你跟我一起吃饭吧，不用躲到厨房里。”
    方阿姨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谢谢小李，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拘谨地坐在饭桌边，寡吃些白饭，李丽看不过去，主动帮她夹了些好菜。
    李丽跟她闲聊了几句，说道：“我这里有一台台式电脑，金总说老用这个，对胎儿不好，怕有辐射。反正我也用不上了，送给你家吧！”
    方阿姨闻言放下碗筷，笑逐颜开地道：“那可怎么好？我也不会用这个……”
    李丽一挥手：“给你家孩子放假回来玩吧！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我大着肚子，可不能帮你搬过去！你得自己找人。”
    老黄接到老婆紧急传唤的电话时，正懒在家里的破沙发上看着手机上的新闻。他这人乏味得紧，除了看看新闻也不太关心别的什么。
    听说老婆服务的主家要送一台电脑给自家，老黄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他赶紧出门坐公交车，倒了两班车才终于找到了李丽的住处。
    老黄大力敲门。
    方阿姨一边开门一边埋怨他：“你这人咋弄那么大动静呢？快换上鞋！”
    李丽从里屋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
    李丽惊天动地地大喊一声：“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