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几天到处探查的结果让轻晚挫败的话,目前看着这一对男女偶尔相视时,那一种谁也横插不进去的默契,轻晚就已经恨不得吐血三升。
再大的困倦,在见到陌生的女人情意绵绵看着自家男人时,都会同轻晚这般瞬间精神起来吧。
扶额,不需要说明了,她已经猜到这人是谁了。
先前被浔告知无故涯下莫名消失的古树,轻晚便开始隐隐揣度到这次的世界估计会横生变故。尽管没有心怀侥幸,但乍一看到男女主一同出现面前,这属于剧情不可抗力的情况偏偏让她心里膈应的慌。
不管以前怎么样,小说写的再怎么甜蜜也不敌现实的柴米油盐,现在这个男人有主是事实,轻晚也相信凭借少琛的为人,肯定在一早相遇时同她说了个清楚。
那麻烦女主你顾及一下她轻晚站在这里行吗,眼神能不能别那么露骨!那么肆无忌惮!
弹了弹指甲里无形的尘埃,轻晚一改刚才看见少琛的惊喜与稍稍显现的心疼,冷冷清清地扫了两人一眼,转身进屋时微不可查的低哼,却是教人知晓她心里并没有表现的那么淡定与无所谓。
“小晚。”准确无误地握住那纤细的手腕,因为听到哼声意外得有点小开心,少琛无奈地扼住她的挣扎,刚要介绍两人相互认识,兽人普遍绝好的视力,终于让他认清了轻晚手上结疤的红痕。
一道身影夹带着她熟悉的浅浅气息扑面,他握着手腕的手收紧,压抑着的声音在轻晚耳边不疾不徐地响起:“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嗓音很轻很柔,却有一股不容忽视的逼迫之意。
“这没……”她下意识瑟缩了下手掌,摇摇头。不过是寻踪时刮到植物根枝的小伤而已,轻晚不至于这么娇弱。何况女主还在。如是想着,她的话就要脱口而出。
“琛哥哥。”
蛇女在兽人世界一向是极为受众族雄性所追捧的存在,不说软弱无骨而玲珑有致的娇躯,单是一双时刻脉脉含情的桃花目与娇弱可人的容颜,以及呵气如兰的妩媚音色,诱惑和清纯并存。
女主尤甚。
任是百炼钢也要乖乖地化作绕指柔吧。
话被打断,轻晚也懒得重复。只是手腕微微一扭,便从少琛的掌锢中脱离。她双手环臂,与不知因什么缘故浅蹙眉头的少琛,一齐看向那被有意无意晾了一小会儿的女主。
“这位就是琛哥哥口中说过的轻晚吧?我是寒翘。很高兴认识你。”寒翘弯了弯双眼,清澈的瞳仁印满了东方聚集在一起的云彩的橙黄色。一张娇媚如罂粟花开的俏脸顿时圣洁了几分。
轻晚若有若无的目光绕过寒翘身上的衣着几遍,对小说里的那个单纯善良的女主形象嗤之以鼻。她话里的远近亲疏轻晚不是笨蛋自然听的出来,不过她无所谓。只是想甩她两个“呵呵”而已。
敷衍地点点头,轻晚目光如炬地看着少琛。
“来找你时路上救下的蛇女,一见如故,是妹妹。”少琛说的坦荡,唇角似有似无的笑意。
严格说来,可以用“新欢旧爱”来形容他身旁的两个女子。不过取舍之间,少琛说到犹豫,那应该是很早之前的事了。
蓦然见到寒翘自然开心,听到自己父母一生和顺也算了却了少琛一个遗憾。对那个世界的牵挂,终于画上了休止符。
很庆幸自己当初没告过白,没有做过让寒翘误会的暧昧举动;也很庆幸伯父伯母提醒的早,尽管年少有浓浓欢喜,也终有束缚的天堑盘亘。
否则肯定会尴尬。
如今心头也有种自己是“渣”的错觉,可是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的话勉强也得不到。少琛能做的,是珍惜眼前人。而对于寒翘,于情于理,她都是他的妹妹,从前是,以后也不会变。
轻晚凛冽的眉梢柔和了许多,也任由少琛再次握住她的两只手,看着已经从少琛话语的打击下恢复过来的寒翘,轻晚展开一个亲切的笑容:“寒翘,不要叫琛为‘琛哥哥’,你喊他哥哥或是少琛都可以,否则我会误会。”
“你也不希望自己刚认的哥哥和伴侣之间因为你而关系不和谐吧?嗯?”
少琛听罢只觉啼笑皆非,这可真是轻晚式对话——不愿意陪你绕圈子时永远直接得噎死人。他无奈地摇摇头,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他冲寒翘丢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却在寒翘满怀着他会制止的希翼下什么也没说。
如果某人觉得有必要的话,他是不会委屈她的。
“先去抹药,我去准备吃的。没有什么事比得上身体健康重要。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少琛这般嘱咐叮咛着,把轻晚推进屋里。他转身看着眉含三分春意的寒翘,“翘翘,先拜托你呆在小晚屋子里了。白虎族没有多余的住所。不过别碰她的东西,她不喜欢。”
“我,知道了……哥哥。”无视掉少琛神色里他都不自知的疏离陌生,寒翘俏生生展颜,背在身后的手却被攥的白中含青。
这一次,我一定会让横在我们中间的那个女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之琛,你应该是我的啊,你肯定是被她一时蒙蔽了而已……
她的眸中酝酿了太多阴郁狠毒,唯有望着无故涯时,那黏稠的黑暗,才劈斩开一丝疯狂的光彩。
马上,马上,过不了多久,一切都会顺着我喜欢的方向发展。
轻晚,你欠我的,我要你和你的种族,统统用命来偿还!
她摊开手,温柔的风扫过手上的掐痕,刺痛和冰凉的舒缓齐齐传递给神经末梢。
“寒翘,你要忍住才行。否则上辈子的苦,可真的是白受了呢。”她温柔地微笑着自言自语,抬头看了一眼少琛刚才离开的方向,小声地呢喃:“之琛哥哥,你看翘翘对你多好。哪怕是上辈子你为了那个女人把我折磨得生不如死,我的心,依旧是属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