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赫雷刚好在这时候跳了出来,不但四处联络东海各部来施压,还在耿万薪眼前上窜下跳。
耿万薪几乎可以肯定这家伙有问题,而且最近几天他的人还四处收购引火之物,更加引人怀疑。
所以才有了今日德赫雷部打头阵的一幕,当德赫雷的喊声传来的时候,德赫雷这个奸细彻底曝光在东海各部面前。
而德赫雷的喊声并没有挽救他和他的部族的性命,女真人下手没有丝毫的迟疑。箭矢如雨般射进了德赫雷的身体,他和他的部族眨眼间就被射成了刺猬。
沙尔虎达见到冲过来的一百多人被射杀后,向着海参崴的军阵打量,希望能找出敌人的破绽。
看了一会后他的心中已有定计,火铳手居中左右两侧各是数百的长刀手。
这些刀手身上的铠甲一定十分的厚重,不然不会列队完毕后就坐在地下休息。
其余的东海各部骑兵都在队伍的后方,看到海参崴摆出的阵势,沙尔虎达有些犹豫了。
东海土著们不都是仆从军吗?送死、炮灰不都是这些人的任务吗?海参崴怎么把他们摆在了后面?难道海参崴还有什么阴谋不成?
看着原地不动的海参崴士兵,沙尔虎达挥手下达了进攻的命令。他不敢跟海参崴比拼耐心,万一要是再退回城内那才是灾难。
沙尔虎达进攻的命令下达后,跟随他们而来的两千多仆从军开始缓缓向前。
谁都知道最先接阵的人容易战死,但这就是他们仆从军的命。做得就是炮灰的工作,就是消耗品。
这些士兵慢慢催动战马,开始让战马小跑起来。战马奔跑了几十步开始逐渐加速,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开始冲了起来。
他们的目标就是海参崴中路的千名火铳手,看着军阵两侧坐在地下甲兵手中的大刀,他们本能的觉得火铳手要容易对付一些。
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耿万薪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这些女真人明显没有和长兴军交手的经验,若是换成与长兴军打过仗的女真人,绝对不会用骑兵冲阵这么愚蠢呢办法。
从前长兴军只有燧发铳时,女真尚且冲不上来,更不要说这千人全部换装成了长生线膛铳。
敌人还没有进入百步,长兴军就吹响了铜哨。第一排士兵纷纷举起手中的长生铳,对准冲过来的敌人。
百步的距离长兴军打响了手中的火铳,正在冲锋的敌人好似撞上一堵无形的墙一样纷纷摔倒。接着第二排、第三排火铳打响,冲锋中的敌人被成片的打倒。
百步的开火距离与六十步开火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多出的四十步足以击碎敌人的信心。
冲锋中的仆从军伤亡惨重,但他们不得不咬牙继续进攻。因为后方沙尔虎达亲自率领女真甲兵跟了上来,只要有人后退立刻就是重箭射杀。
沙尔虎达在后方听过人群的缝隙看到前方冲锋中仆从军的惨烈,他不由得暗自庆幸带来了人数众多的仆从军。
不然被成片打死的人就是他们女真人,到了此刻他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以前听人说起长兴军铳炮厉害,他还一直以为那时胆小鬼给攻击找的借口。那样的人不配成为八旗勇士,应该从女真人中踢出去。
如今自己率领的军队遇上长兴军,才知道铳炮的恐怖。百步距离就能打死打伤这么多人,如果要冲上去近战得付出多少人马?
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不然仆从军非得哗变不可。沙尔虎达立刻改变了主意,让全军向左攻击海参崴右侧的军阵。
这个命令让正在冲锋中的仆从军松了一口气,刚才那阵打击让他们快要喘不过气来。再打下去还没等冲到火铳手身前就会被杀个干净,注定送死的事情又有几人会做?
虽然冲向海参崴士兵的侧翼,还会遭到火铳手的打击,但要承受的伤亡要比正面硬憾要强上不少。
冲向侧翼的仆从军行进的十分快速,他们眨眼间就接近到了五十步的距离。
这时在海参崴右翼的卢日勒听到身后尖锐的哨声,他用手中的大刀拄地站了起来。
最后检查了一眼手中的大刀,然后将面甲放下。听着马蹄踏在地面上“咚咚!!”的声响,他的心也猛烈的跳动起来。
没人知道这段时间他训练的有多么刻苦,反反复复的就是一刀下劈就练得他看什么都是练习劈砍用的木桩。
有时走在街上看见身边的行人,都在琢磨自己手中的大刀应该劈在哪里才能一刀两断。多日的训练终于要用在战场上,他的心中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还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敌人冲进三十步的时候,又是一声铜哨在队伍中响起。卢日勒迅速举起手中的大刀,身子微微后仰做出劈砍前的起手式。
这个起手式他已经练了无数遍,早已印刻在他的记忆中。身旁的同伴也做好了最后的准备,他们站成叫错的两排,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足有三尺。
与此同时从他们头顶飞过一片手榴弹,冒着白烟的手榴弹在冲动中的骑兵脚下爆炸,一时间卢日勒眼前的仆从军人仰马翻被炸倒一片。
原本高速冲来的敌人速度为之一缓,剩余的敌人冲过硝烟向他冲了过来。
卢日勒全神贯注的盯着冲过来的仆从军,紧紧的将大刀握在手中。用力之大让他的指关节有些发白,但他自己却毫不自知。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浑身的血液几乎都涌到了头顶。呼吸也变得格外沉重,卢日勒不敢大口的喘气,生怕心脏从口中跳出,整个人都处在极度兴奋之中。
眼前的敌人越来越近了,卢日勒已经看清楚马上这人长满胡须狰狞的脸,还有敌人手中那把不停挥舞的钢刀。
就在敌人冲到眼前之时,卢日勒大喝一声:“杀!”。腰部开始发力,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在大刀上,手中的大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劈向冲过来的战马。
雪亮的刀刃在空中散发出闪闪寒光,映射出敌人惊恐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