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城的街道上,时不时就会有人议论码头上发生的事情。铺满海面的战舰,见过的人可不多。
很多人都跑去码头上围观,这里发生的一切将来会成为他们以后的谈资。头脑灵活的商贩会挑着担子在人群中叫卖,生意也会比平时好上许多。
相反天津城内的街道上,不像平日里人数众多。街道上虽不说是冷清,但也没有平时人来人往的样子。
在一处幽僻的小巷中,十几个人正在追逐。跑在前面的是一家三口,中年人一把推开身前的母女二人道:“你们先走,我去拦他们一阵!”
说完中年汉子转身挡在了追逐的十几人身前,中年女人看了自己丈夫一眼,拉着哭喊的女儿继续向前死命的逃跑。
中年人冲向了追在最前面的一人,看也没看打向自己的木棒,弯下身子用自己的肩头撞了上去。
追在前方的人没有预料到中年人会如此的拼命,被中年人撞了个正着。他的胸口一阵的憋闷,整个人倒退了数步摔倒在了地下。
中年人撞翻一人并不停手,伸手拉住了身边经过的另一人。这人被拉住身子一个踉跄也趴在了地下,但这人摔倒的同时也拉了一把中年人。
被拉扯了一把的中年人撞在了另外一人的身上,两人同时滚倒在地。
他们几人的摔倒让后面的追兵的速度慢了下来,一个尖利的声音叫喊道:“废物!你们都是废物!被姜勇一人就给挡了下来,今天若是抓不住小铃儿就拿你们是问!”
被拦下来的几人听到这个声音,纷纷越过姜勇向前追了上去。那几个被姜勇绊倒的人起身就用木棒向姜勇身上招呼。
姜勇将身子蜷成一团,双手护住头任凭木棒雨点般打在身上。但是姜勇却咬住牙一声不吭,他怕自己叫出声来会让妻女放弃逃走过来查看。
虽然姜勇用自己拖延了一点时间,但剩余的汉子却逐渐的追了上来。面有菜色的母女二人又怎么是一群精壮汉子的对手,快到跑出小巷子时,已经被对方追上。
母亲回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追兵,用尽全身力气将女儿推出了小巷子。现如今她也只能希望街道上人数众多,身后的人有所顾忌了。
在推出女儿的同时,木棒也落在了她的头上。母亲向前跑出一步就摔倒在地下,这一棒打的太重了,母亲直接就晕死过去。
本就快要力竭的姜铃儿被母亲一推,脚下不由自主的踉跄起来。当她冲出小巷子的时候,迎面正好冲过来一辆马车。
马车在四匹高头大马的带动下速度着实不慢,赶车之人看见小巷子里竟然冲出一个人影,下意识的拉紧了缰绳,同时拉紧了身边的扳手。
拉车的马匹一声嘶鸣,停下了脚步。马车又向前行进了几步,在女孩的身前停了下来。
女孩刚刚被人追赶,如今又受到了惊吓,倒在地下半天爬不起来。
这时从巷子里陆陆续续的跑出来十几个人,他们人手一根木棒,其中一人还抓着头发拖出一个中年女人。
一个嚣张的声音响起:“你倒是跑啊?再跑一个给少爷看看?哈哈!!带走!”立刻就有一人上前就要抓被吓晕过去的女孩。
街道上还是有几个行人看到这一幕,打算停下来围观。哪只其中一个汉子把眼睛一瞪吼道:“陈指挥使家追捕逃奴,再围观把你们都当逃奴抓走!”
周围的人被这人一吼,立刻做鸟兽散。指挥使三个字在天津卫那就是天,听到是指挥使家追捕逃奴哪里还有人敢管闲事。
这名汉子走到马车前面,根本没有看马车一眼,伸手抓向女孩的头发。拖着女孩的头发就往巷子里走去,可就在此刻女孩醒了。
“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有些沙哑的嗓音在街道上响起,路过之人没有一人敢吭声,全都不知觉的把头扭到了一旁。
“夫君!她好可怜!咱们救救她吧!”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马车上响了起来,听得车下的人都是一愣。
还没等有人回答,那群十几人中走出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来到女孩的身边一巴掌打在汉子的头上:“温柔!对待女人要温柔懂吗?弄花了脸少爷还怎么玩?”
被打的人有些冤枉,心说:咱们以前不都是这样吗?但他不敢反抗,只能松开了手。
女孩被松开一下子跑到了马车让跪倒,“求求您就就我们吧!求求您发发慈悲吧!姜铃儿院子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哎!”车内传来一声叹息,道:“铁牛问问怎么一回事?”
“是!”赶车的壮汉答应一声,跳下马车。他狠狠的瞪了女孩一眼,若不是马车乃是济州岛打造,安装上了那个车闸,今日非得撞死这丫头不可。
“我家老爷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抓这位姑娘?”壮汉身材高大,要比那十几个汉子高出一头。
站在一行人面前压迫感十足,说话的声音嗡声嗡气,尤其是身上隐隐的传出骇人的气势。
这些汉子气势上不由自主的的弱了三分,都把目光看向了年轻人。
年轻人根本就没有理会下车的下车的壮汉,伸手就要将壮汉巴拉到一旁。可他伸手一推,壮汉却纹丝未动。
不甘心的青年手上用力,接着推了几下。结果他好似推到了一堵墙上,以他那小胳膊小腿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青年有实图绕过壮汉,可他还没有绕过去,壮汉灵活的站到了他的身前。青年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不禁有些泄气。
可是他看向马车的目光却有些贪婪,想了下才开口道:“在下天津卫千户陈城,今日抓捕逃奴惊扰到夫人,还请夫人见谅!”
“我不是逃奴!我们家都不是逃奴!他在胡说,求老爷、夫人救救小女子吧!……”女孩听到青年的话急忙辩解道。
“逃奴?有意思!大明还有奴隶吗?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了!”车内的声音响起,不过却不是刚才那个女声,而是爽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