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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双生葬(12)
    这乌漆抹黑的是什么鬼?
    樊剑尝试走动两步,却发现自己碰到了桌子之类的东西,撞的肚子疼。他似乎被封闭了视觉,而且被关在一间独立的房间里。
    “程序员?”
    然而并没有回应,樊剑知道现在正在接受惩罚,可是这乌漆抹黑的到底是要干啥?
    不过片刻,不再鸟他的程序员又在他的耳边里叨叨了。
    【叮咚!——8号体验者樊剑正在接受惩罚,3日囚禁。】
    “那你能不能开个视觉系统?”
    然而并不鸟他的程序员,直接把他的问话当做放屁省略掉,接着说道:【囚禁当中所有惩罚,8号体验者樊剑自行承担,我们不会为你屏蔽痛觉系统。根据公司的优惠,可以屏蔽你的视觉系统,让你无法看见施暴者的模样。】
    “特么!”
    樊剑刚抱怨完这两个字,便听见有人走进来。木门打开,再被关上,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而他就僵硬的站在桌子旁。
    即使他无法看见,也能够深深的感受到有一股杀气带着那种要把他吞进肚子里的目光,正在一点点向自己靠近。弱者天生对于强者的畏惧让他后退几步,结果只赢得前方那个不远处站在门口的人轻笑。
    “我可是你名正言顺的结发夫君……雨儿,你这么害怕我做啥?”
    樊剑眉头皱着,顿时才发现自己的灵魂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对方现在正退到角落里瑟瑟发抖,紧接着,那个带着邪气的声音,一点点靠近被称之为对方结发夫妻的‘雨儿’。
    “啊!!!”
    一阵触电般的痛苦向他的神经袭击,虽然这并不是樊剑的身体,可这位女子遭受的创伤,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一切。就好像自己的手被掰断,成为一个扭曲的状态,他也能感觉到。他能感觉到这女子的眼泪与受伤的地方一阵阵火辣辣,就连他自己,也开始含不住眼泪,咬牙浑身颤抖。
    接着,邪魁的声音在女子的耳畔,如鬼怪一样一字一句传进耳朵里。
    “当初,你可是用这只手一点一点的把刀刃插进我心里——来,让我看看,你看它的形状多美!”
    樊剑与那女子同时后背发凉,然而,还没等他们作出反应,胸口上就是一阵钝痛。那插在上面的刀刃一点一点的穿透心脏,心如刀割肉似刀绞,恰恰适合这样的场景。
    女子为什么一点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被屏蔽了视觉樊剑现在浑身上下疼得难以自拔,以至于他根本看不到女子的眼睛和舌头早已被割掉,就连脸上沾满的疤痕,都有开始溃烂的迹象。
    如果他看到这样的景象,估摸着下半个月应该是不用吃饭了。
    这场凌迟持续了三天三夜。这个人总是会出去一段时间再找大夫给她包扎好,过一段时间又来继续他那残忍的切生鱼片。
    途中,樊剑浑身疼晕了好几次。他虽不知道这女子是谁,但也无端端的替这女子感到悲凉。他从刚才那个男子的话里听得出,他们以前是结发夫妻,可是为何又沦落成这样自相残杀的现象?当真是爱的越深便恨得越深吗?
    女子是三天后的一个晚上活生生的躺在床上被老鼠咬死,樊剑就不明白好端端的房间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老鼠?他觉得这肯定和那个男的脱不了干系,但再怎么猜疑也没有用,因为惩罚已经结束。
    樊剑一睁开眼,还置身在忘忧殿某一间客房里的他,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但他却动弹不得。在灵魂上的痛苦还在一点一点的袭击着他的皮肤,他只能这样干躺着慢慢的感受皮肤上的拨肉之痛,一点点消失。
    后半夜,他才能下床。
    磨磨蹭蹭将近十几分钟,才走到桌子上,倒了一杯茶给自己,喝茶的瞬间他的舌头就是一阵痛,只不过现在的痛感已经减轻许多。含着水一口喝掉,额头上的虚汗还在不断的冒。
    “程序员!!!”养精蓄锐后,樊剑抬着还有些麻钝感的手指,猛戳着右眼角眉毛尾部。
    “你给我出来!我们谈谈!”
    每个体验者的身上都被植入了一个自动呼叫程序员的按钮,樊剑自然也不例外。他的按钮在右眼睛眉毛的尾部,手指轻轻一按,一块类似于资料版的屏幕,会通过纳米瞳孔展现在他的面前,上面有他的资料以及还剩下多少年可以在体验的时间。
    商店什么的,他没有做任务,没办法拿到信用额去买。
    然而无论他怎么呼叫,心情非常不爽也不想搭理他的程序员,看着监控器里的他火冒三丈的样子,索性直接关掉了他那边的监控,和旁边的其他几个程序员聊天儿去了。
    等了十几分钟,樊剑还是没有等到程序员的回答。他愤愤然得看着资料版最下方的投诉按钮,一点考虑也没有,点击按钮,唰啦啦的写了将近500多字的投诉。
    按下传送键,带着信封的跳动图案,唰的一下飞走了。
    躺在床上的人阴笑着。我让你不理我,老子想投诉你很久了!
    这一番折腾下来,天边的鱼肚白已经泛起明亮。忘忧殿上早早要练习法术的弟子们,每天清晨来到练武场练习,后又去藏书阁学习,整日忙得神龙不见尾。
    清晨,还是那名叫做方其的仆人,做好了凡人吃的饭菜,端着来到了客房。
    这时候,大半个夜晚都没怎么睡觉的樊剑还卷缩在被子里,露出半个头,呼呼大睡。门外敲门的声音响了几遍,最终都没有得到回应。无可奈何之下,方其便推开房门自行走了进来,刚放下端着饭的木托盘,余光向床上一探,只看到一个凸起的被褥,角落里一只白花花的脚露在外面,床头,露出半个脑袋的人还在呼呼大睡。
    方其已经被殿主派过来专门照顾这位贵客的起居,不用再跟着殿主倒也减少了那些弟子对他由内而外的妒忌。虽然平时免不了也会被欺负上一顿,但自从这个男子出面帮了自己以后,那些三天不欺负自己露个面刷个过场的其他弟子,已经没有来找茬了。
    “公子,该起床了。”方其用手推了推,他第一次碰到一个人,太阳出来了还在睡,但却没有觉得反感。
    比起这修仙门派的其他人,这位公子当真是善良之辈,什么情绪都写在了脸上。比起那些常在背后阴着搞小动作的家伙,面前的人倒显得可爱许多。
    缩在被子里的樊剑感觉到有人在扯他的被子,两腿一夹,往里面滚了一圈,继续呼呼大睡。
    站在床边的方其,直接被萌了一脸。
    “公子,再这样睡下去对身体不好,起来用饭吧。”
    “嗯……”被子里发出一个含糊不清的答应,接着又没有了话。
    方其无可奈何,只能先去干其他的。饭菜已经送到,木托盘上有法术保温,即使这样放到晚上,饭菜依旧可以保持到新鲜出炉的状态。
    他端着木盆去打热水,至少等会儿这个公子起床的时候还要洗脸。
    房门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关上,房间里又变得安静起来,唯有半开的窗户外鸟儿的嬉戏声继续喧嚣着。
    过了将近三分钟,迷迷糊糊的樊剑从被子里探出一个头,盯着床上的帐帘,一扭头,闻到一股香喷喷的味道,在室内蔓延,他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好饿……”他弱弱的抱怨一声,像一只懒散的章鱼一样,从床上爬起来,把放在旁边架子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
    一天的时间大概都是这样晃悠过去的,樊剑很清楚,自己的大儿子好像不太愿意放自己下山。其实他也没有打算要下山去,毕竟他来的时候身上的积蓄都花光了,这时候跑下山岂不是找死?
    他将傀儡秘术书籍拿出来,正在房间里打扫卫生的方其动静很小,以至于他看书看着看着,太阳已经斜了下。
    书桌上,那个手掌大小的小木偶转动着圆溜溜的眼睛,时不时蹦哒两步,再摆出一个拿剑攻击的动作。它的操控者,就是坐在书桌旁的樊剑。
    他一边看着书上的解释,一边根据那些用法把灵力集中注意力传送到小木偶身上,顿时,根据他的意念,木偶会摆出他相当满意的动作。
    只不过这一番操控下来,他自己都累得满头大汗。往丹田里一探索,原本像一颗珍珠那么大小的灵力球,已经缩水了一大圈。只剩下一小颗,米粒大小,看着尤为可怜。
    灵力这种东西,消费完之后必须去充裕的地方吸收,不然当天很容易枯竭,到时候再想重新一点一点的吸收灵力,难度会增大许多。为了安全保障,樊剑停止了操控,伸一个懒腰,打算去忘忧殿外面晃悠晃悠。
    看看有什么地方灵力比较充裕,就在那个地方待上一会儿吸收一下。他学的最简单的法术就是吸收灵力,简单易学,用的也快。
    操控飞剑什么的,他早就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大儿子给他的那把木剑,好像还被他踢到床底下去了。不是他不想学,而是实在是太难了,他压根儿就听不懂那些话。
    他走到那,这一次,那个仆人都会跟着他。
    方其是一个面容和滋色都很平平的少年,身形有些单薄,头发不是很长短短个,用简单的素色发带扎着。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也洗得发白,但却很干净。
    这是一个不怎么爱笑的少年,他脸上的表情很少,干什么事情都是公事公办,你不主动找他问话,他一天都可以不说话,干着自己要干的事情。
    走在去往竹林的路上,樊剑忍不住对这个有着反派身份标识的孩子产生了兴趣。故意放慢了脚步,与对方平行而行,问道:
    “那个……你是叫方其,对吗?”
    面色清冷的少年点了点头,他的刘海有些长,总是会遮挡住那一双深沉的眼睛,让人觉得他应该是一个比较内向的孩子。但是,如果有人去直视他那双黑色的眸子,一定会看到他那双眼睛里面酝酿的可不是害怕和胆怯,而是一股怨恨和杀气。
    “你是怎么上山的?”
    “遭仇人追杀,被殿主大人所救。”方其平静的回答着,语气毫无波澜,就好像在公事公办回答一件事情。
    “那你,”樊剑瞧见对方粗糙的手掌上有伤痕,只觉得这世界的待遇还真不是一般的搞笑,怎么一个反派活得跟一个主角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那你就没有想过要修炼吗?我想,如果你想的话,司蒹一定会同意的。”
    整个忘忧殿,没有人敢这样直呼殿主的名讳。但这个人除外,忘忧殿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个少年是殿主的养父。
    修仙之人容貌本来就不会老,即便对方很年轻,久而久之,看到殿主对这名少年这么的宽厚,大家也就认同了那个事实。
    方其脚步停顿一下,目光幽幽的望着身旁的人,一字一句生硬的说道:“我没有灵根,无法修炼。”
    虽然这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实,可是由他亲口说出来,还是避免不了心里一阵钝痛。方其知道所有人厌恶的就是他这一点,也知道,像他这样的废物迟早是没有好下场。他不反抗,可不代表着他不记恨。
    他看不到前路的光明,在淤泥当中爬行,别人的笑容对他来说都是刺眼的,即使那个救了他性命的殿主。别人都以为殿主对他好,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对方看他的眼神,不过是一个在淤泥里爬行的废物,这救与不救又有何区别,不过又是一个供人玩乐的废物。
    提到了对方的伤心事,樊剑扰了扰头发,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对不起……方其……”
    第一次接收到别人道歉的方其,觉得与这位公子相处尤为的新奇。伺候了对方这么久,他敏锐的察觉到这位公子的世界观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在这位公子的眼里没有三六九等,没有废物与天才,就连一颗被人折断的花枝,他也会怜悯的将它捡起来放在泥土里,希望他可以活过来。
    这可真是一个妙人。
    “无妨。公子你是贵人,无需向我道歉。尊卑有别。”
    然而被形容成贵人的樊剑嘴角忍不住抽搐,这孩子被古代的思想毒查的可真深。他继续走,两人很快就穿过竹林,来到一片被烟雾缭绕掩盖的凉亭处。
    凉亭下的锦鲤鱼穿行在荷花之间,红色的身影曼妙美丽。
    之后的一段时间,方其安安静静的守在凉亭外面,为对方摘着荷花里的莲藕,又拔了一些莲子。
    樊剑来到凉亭的一块石板上,盘腿坐好。他闭上眼睛,神识缩进自己的丹田,开始一点一点的吸收。
    他不知道的事,在他运功吐吸之间,空气流动的方向因他而改变,散落在空气中的灵力,一点一点汇成一股小支流,笼罩在他的身上,汇聚成一条金光。
    如果他此时可以去凡间看一眼,就会发现战火缭绕,民不聊生,战争一触即发。
    最为严重的就是璃代国,这个国家好像印证了当年某位国师的预言。当城门被起义军踏开,年迈的皇帝直接当场被诛杀,小皇子们一个个成为傀儡,这国家也算是废了。但又不知为何,起义军的首领,并没有改朝篡位、偶占雀巢。
    起义军的将军是一个身份隐秘之人,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每次杀进战场和铁骑冲锋之间,他的身上都裹着一条条白色的布条,只露出一双杀戮狂傲的眼睛。手上提着一把断刀,驾着黑马踏进血海中。
    这位神秘的起义军将军留下了最年幼的皇子,将其所有皇帝的后代斩杀,头颅悬挂至城门,逼迫慕风萧投降。
    但同样身为王爷的慕风萧,在城门被攻破的那一刻,就已经带着自己的军队逃往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