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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文符号井手心画出爻
    大小不一的鱼鳞表面,在金光褪去后居然浮现出一个清晰的阳文符号。
    萧飒沓留心只望了一眼,鱼身上的阳文就像符咒般清晰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一时间挥之不去。等缓过神来朝鲲鱼的鱼身伸出手,希望跟阳文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才发现刚才出现的符号重新消失在原本就鳞次栉比的片片鱼鳞之间,仿佛刚才这个阳文的出现只是光芒闪眼过后一瞬间产生的幻觉!
    然而金光过后,鲲鱼这侧的鱼身确乎不再是灰突突的一片,而是向外散发出古旧而神秘的淡金色光芒,雕像的皮肤竟然在眨眼的功夫变换了颜色,好家伙!萧飒沓心中暗想,这东西与其叫做鲲鹏,不如叫做变色龙,这可真是啧啧怪事。
    “鲁爷爷,我是不是眼花了……”萧飒沓似真似幻地抬头问鲁老头。
    “看你满脸的不确定,到底怎么个眼花法?”鲁老头一如既往地循循善诱。
    “除了鲲鱼这边的鱼身忽然从黑色变成了淡金色之外,我刚才还发现……”萧飒沓刻意放低音调看着鲁老头的眼睛说,“还发现鱼鳞中间冒出来一个奇怪的阳文凸起,准确地说是个井字形的符号,两横一竖,模样跟电话键盘上的井号键差不多,我在想会不会看错了……”
    “你基本都说对了。”鲁老头不紧不慢地解释说,“除了一点,关于你看到的那个奇怪的阳文凸起。按照你的理解,这个凸起应该是一种符号,但你再仔细回忆一下,它是不是还可以有别的解释,例如代表一个我们再熟悉不过的汉字?”
    “您是说‘井’字?”萧飒沓沿着对方的脉络这么一想,马上茅塞顿开,果然如此:两横一竖既可以表示井号键,也可以解释成井字本身!原来自己并没有眼花,只是在关于这个凸起的含义上跟鲁老头有不同的见解。既然老爷子发话说应该理解成井字而不是井号键,那就姑且先相信他老人家好了,毕竟对方见多识广,知道的东西肯定比自己要多得多,作出的推测也应该更加靠谱。
    鲁老头不语,只是徐徐点头。
    “但在这个‘井’字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样的信息呢?”萧飒沓继续追问。
    “这不是你应该着急的事情。且把这个字印在脑子里,一待时机成熟,其义定会自现……”说话间,鲁老头脸上突然显露出些许如释重负的表情,发出一声嗟叹之后,又语重心长地向萧飒沓嘱咐道,“这个地方,你以后也不用再来了。”
    “鲁爷爷,您怎么突然这么说……”萧飒沓闻言吃惊不小,心想刚认识对方没几个月,正式拜访也不过四五次,他老人家怎么会突然下达逐客令?
    这样可不行!自己身上还有无数谜团没有解开,往后还指望他老人家多多提携,即使对方不便明说,哪怕给出寥寥数语的暗示,都强过自己在一旁胡思乱想。要知道,像是哪吒身份、鲲鹏之素这种超越常识理解的领域,如果缺少鲁老头的点拨,他萧某人即使想破脑袋,结果也是枉然。
    正当萧飒沓暗下决心,准备告诉鲁老头今后就算是死缠烂打,也会不时上门求教之际,只听对方满眼淡漠地发话道:“小伙子,你千万别误会,不是不欢迎你,而是我到了老头子该离开的时候了……”
    该离开的时候?
    离开!
    萧飒沓脑海里火速闪过一道不祥的预感,难不成这胜似半仙的老头子自知大限将至,不久就要前往另一个世界,所以才会对自己说什么离开之类让人措手不及的话?于是又问:“离开碧水山庄,鲁爷爷打算去哪儿?”
    “去那个地方等你……”鲁老头平静地回答说。
    “去那个地方……等我?”萧飒沓突然感到后背发冷,心说您老人家在这世上了无牵挂,不愿继续呆在阳间的话,一个人飞升极乐就好,想我萧某人正值而立之年,牵肠挂肚的人和事可真不少,眷念红尘的心气儿也盛,往后日子还长着呢!去那个地方等我,直白点说不就是在阴间盼着我英年早逝吗……该死该死,这种事就别记挂着我啦!但没有把心里头想的一股脑都倒出来,为确认起见又问,“那个地方,到底是哪里?您现在非去不可吗,非要去那里等我?”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说这话的时候,鲁老头把手放在鲲鹏之素雕像上,若有所思地摩挲起来,“小伙子,你记住,你去那个地方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东西带在身边,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达到‘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记住了。”萧飒沓边应诺,边偷偷打量起鲁老头的一举一动,但见对方仙风道骨犹在,丝毫显不出油尽灯枯的端倪,不免心中打鼓,会不会是自己把事情搞岔了,想歪了,人家说的离开,跟离世往生完全不沾边,没准就是外出云游的意思。在那个地方等着,也只表示老爷子也许会先云游到地球上某个真实存在的地方;然后自己出于某种目的,也会在鲲鹏之素的指引下找去那个地方,并且在那里会再次遇到他老人家。
    没错,应该就是这样,白白虚惊一场!
    “小伙子,你把手伸过来。”鲁老头做出个让萧飒沓把手伸给自己看的眼神。
    萧飒沓以为老爷子有什么东西要拿出来送人,于是乖乖手心向上送了过去。
    令人失望的是,鲁老头没有半点馈赠礼物的意思,只抬起左手扶住萧飒沓伸过去的手掌,用右手食指在对方手心比划起来,一撇,一捺,复一撇,再一捺。
    在手心上写完这个四笔汉字后,鲁老头果断撤回手,留下正对面的萧飒沓怔怔地发着呆,手就一直这么摊着,半天收不回来。
    撇、捺、撇、捺……
    向鲁老头告辞出来,萧飒沓仍不忘琢磨老爷子在自己手心上比划出来的那个字,难猜倒是不难猜,撇、捺、撇、捺过后,加起来不就是个“爻”字吗?话说这个字可大有来头,用易学的观点看,乃是组成卦符的基本符号,有阴阳之分,意味着阴阳交织。不过,老爷子为什么会选这个字当做临别赠言?上车之前,萧飒沓把这个字从头到尾想了个遍,甚至掏出黑旅行包里的手机,联网查询这个爻字可能蕴含的其他深意,但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时间不早了,还是等回家再说……
    行进在夜色里,银灰色的半旧小轿车迎着略带凉意的六月和风中速驶回方舟。好容易把车照例停在离九间房院门不远处的凹地上时,萧飒沓只觉得灵光一闪,然后头脑发热,猛然间“啊”了一声,心想这洞悉秋毫的老爷子,该不会特意用这个爻字,来影射昨晚的事儿吧?要真是这样,他老人家可真有点多管闲事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