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受了内伤还是怎么样,此时我感觉胸腔里很闷,甚至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我觉得此时我该休息一下。
可当我大口的喘着粗气,听到土沟外面一阵爆豆似的枪响时,不由得开始为自己的想法而懊恼。
休息?战友们还在外面战斗,那些今早还跟我抢酒喝,跟我一起嬉笑怒骂闹成一团的兄弟还在拼命,我能休息吗?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我舍不得他们任何一人出现意外。
心中忧虑战友安危的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出去掩护他们,可仅仅试了两下,却又一屁股坐回了原地,感觉胸口一阵火烧。
无奈的我只能坐下继续喘息,缓了好久,可外面的枪声还在继续,当我终于咬着牙手艰难的爬出了土沟时,枪声却停止了。
战斗这么块就结束了?晕那,早知道我就不费力巴拉的爬上来。不过这貌似都不重要,只有所有人都安全就好。
我无力的倚在一棵小树旁,挨个战友看了好一会,感觉很欣慰。
万幸,这帮家伙都很好,甚至可以说是一个个龙精虎猛的,而他们目前正在做的事儿,却让我一阵好笑......
王辉正拖着一具被他用轻机枪打成了筛子的尸体往回走,他如愿以偿的将他心中的傻x劫匪给突突了;秋羽挂了点小彩,大腿好像被铅弹射了几个小孔,此时正边骂着三字经,边自行包扎着伤口;范显贵跟阿坤他们五个,正抡着42号的大脚丫子,暴踢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匪徒。起初那匪徒还痛叫了几声,可一阵圈踢下来,眼看那匪徒就出气多进气少了。
“操你m的,敢用土炸弹暗算老子?想炸死老子在抢老子的枪是不是?你妈的!”杨仕亮一边轮着腿,一边骂道
踢得最狠的范显贵听杨仕亮这么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转身跑到树下,捡起了一个小炸药包又跑了回来,一脚踢在那匪徒的脸上骂道:
“你m个b的,想弄死老子?老子先弄死你!小杨你躲开!我把炸药包塞这孙子屁股底下点着!”
就在范显贵要把炸药包塞在匪徒屁股底下的时候,远处跑来了四个穿着警服的人,带头的一名三级警督喊道:
“住手!你们干嘛呢?炸药包?卧槽...”
拿着炸药包的范显贵看着警察顿了顿,歪头啐了口唾沫,一脚将那个半死不活的匪徒彻底踢晕,转身向我这走来。
“你给我站住,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能这么殴打嫌疑人?你知道我们为了抓捕这几个犯罪嫌疑人,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范显贵没有理会身后那个三级警督在身后的聒噪,而是走到我跟前,掏出了烟为我点上,拍着我肩膀说:
“听你在沟里开枪了,没事儿吧?”
“没事儿,下面那孙子让我干了!咳.....咳....咳....”刚抽了一口烟的我,感觉肺里一阵剧烈的憋闷感,抓着衣领猛咳了起来。
“刘东?兄弟,你没事儿吧?怎么咳嗽的这么厉害?兄弟......卧槽!”范显贵一边说着,一边帮我扒下了防弹板有些变形的避弹衣。可当他扒开我胸口的衣服一看时,脸色却变得惨白。
我见他脸色不对,低头向胸口看了一眼,只见刚才被枪击的地方一片紫黑色的淤青,甚至还有几处略显凹陷,正隐隐的渗着血。
在没有看到胸口的伤势前,我只是觉得胸腔有些难受,可当我看到自己胸口现在的样子,不知怎么,却感到嗓子一甜,直接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当这口血吐出之后,突然感觉浑身的力气好像也吐了出来,我眼前一切也变得逐渐模糊了。倚在一棵小树旁的我,顿时感觉天旋地转了起来,而就在我马上要一头栽倒的时候,范显贵一把扶住了我,焦急的喊道:
“刘东,刘东,你咋的了?坚持住,兄弟......卧槽,你们快过来,刘东不行了!快叫......”
迷迷糊糊的我,挣扎着想看看眼前的战友,却听到了一旁有人在说:
“喂....那小子,我特么说你呢?你听不见是.....啊......”
“去你妈的!我们拼命,你特么捡现成的还废话?我兄弟都这样了,你还叽叽歪歪你妈b?弟兄们,给我干挺这傻b!”
“诶呀卧槽,袭警?你们....诶呀.....”
“行了,行了,兄弟,别冲动!都别冲动,这哥们不懂事儿,他不知道这小兄弟受伤了!都别打了,咱们赶紧给你们这小兄弟送医院吧。”
我听声音不对,心里很担心战友们一时冲动在惹下什么大祸,可努力睁开眼睛一看,却又感到哭笑不得。
几个战友正歪着嘴骂街,而那名警督则被打翻在地,满身鞋印的滚得像个土驴。
看到这滑稽的一幕,我很想乐。常言道:秀才遇见兵都有理说不清,何况这位有点缺心眼的警察了?挨揍了也是活该。
可我刚笑了一下,就感觉胸前火烧,随即眼前一黑的栽倒在地。
我突然感觉自己好累、好累,这感觉比秋羽帮我特训时的极疲状态还要剧烈,感觉没有一丝力气的我,真的想美美的睡上一觉。
但这困意又不像我平时一边咒骂着“什么狗屁特训,不就是爬山、爬房、爬绳子吗?精英选拔去动物园得了,猴子更能爬....”,一边想睡一觉的感觉;而是想一睡不醒的睡过去。
这昏昏沉沉的感觉很舒适,舒适到自己再也不想醒过来。我甚至觉得就这样睡过去算了,俩眼一闭就再也没有任何的烦恼,再也没有任何的负担与责任....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抬起,身边还有战友呼喊我的名字。
又过了一会,我突然感到很颠簸,他们好像在抬着我奔跑着,我能感到微风透过头盔耳边的缝隙吹在脸上。
风吹得我很舒服,但我还是感觉好累.....
难道我要死了吗?就这么结束了?算了,就这样结束吧,我好累,感觉自己好辛苦,尽管心中仍有不甘,尽管心中仍然有一个魂牵梦绕的面孔。
我恍惚间真的看到了那张令我欢喜的面孔,是孙静。她是那样的美,那甜甜的微笑,那令人着迷的酒窝,那伏在我耳畔低声呢喃的情话。
看着看着,我笑了,我想拉住她伸向我的手。可当我奋力的拉住她那只温暖的手时,这迷人的面孔却变了,她不在微笑,口中也不在呢喃,而是嘶哑的哭喊:
“阿福....你挺住啊.....你不能死....你不能就这么走了.....我们还没有去.....阿福.....”
原来我在野战医院!看着满面泪痕的她,我想跟她说些安慰的话。我想跟她说:傻瓜,我怎么舍得走呢?我还没有真正成为你的阿福....
可张了张嘴,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恍惚间,我又听到了几个声音.....
“胸骨骨折.....胸膜破裂.....胸腔大面积出血....赶快准备手术,快!”
“高压55...低压30....心率25.....瞳孔有放大迹象.....”
“注射强心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