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浩伦挂了电话。
万成荣已经嫌麻烦不在尸体上花太多时间,现在的他就像一个杀人机器,没有感情没有思想,妓女的存在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需要存在,恐怕以后他会变得越来越嗜血无情。
就是这样事情才可怕,他们要面对的不是一个而是两个疯子,两个已经杀红了眼的疯子。
突然他们听到了声响,所有人都准备好。
夜深人静,又有谁会大晚上跑来这里,楼顶上连灯都没有一盏,一个人影从楼梯那里走上来,而对面医院的病房,程坤看到秦末站在窗边。
人影穿着一间非常大的黑色外套,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
看准时机,接着所有人冲出来将他一把按住,人手脚都被按在地上,死死的按着。
温浩伦拿着手电筒上前把他的帽子拉下去,把脸露出来,一看。
这个人不是万成荣……
温浩伦:“把他拉起来!”
程坤和马晓峰把男人拉起来,温浩伦看着他问:“你谁啊?”
面对那么多人,男人一下子懵了愣了,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胆怯的说:“有人给我500块钱,让我上来看看。”
温浩伦:“那个人是谁?”
“不认识,不知道。”
程坤和马晓峰放开他,万成荣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踪,故意试探他们,现在恐怕又在哪里看着他们幸灾乐祸。
程坤气愤:“万成荣太狡猾了,他知道我们去找过秦末,所以今晚才故意没有出现。”他气愤不仅仅是因为今晚没有抓到万成荣,还有他们又被万成荣耍了一顿。
可是温浩伦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看向医院,秦末站在窗前看着他们,然后又慢悠悠的躺回病床。
他们联络应该是每天固定的,没有了秦末,万成荣跟行尸走肉差不多,万成荣非常需要秦末告诉他下一步要怎么做?
或许就是这里,温浩伦举着手电筒四处看了看。
果然他发现了一处摄像头,这是一栋旧宅,楼顶上连灯都没有怎么会有监控摄像头,而摄像头位置不是照在楼顶,而是照着对面医院的病房。
他爬上去检查监控摄像头。
而监控的另一边,万成荣看着电脑屏幕上温浩伦的脸,关了电脑。
与此同时摄像头也被操控关闭,温浩伦把摄像头拿下来。
马晓峰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被人远程控制的。”
温浩伦:“万成荣根本不用亲自来这里,他只要透过监控画面就能看到秦末的指示。”
程坤:“那能从摄像头里查到拍出来的视频吗?”
马晓峰摇摇头:“没有办法,摄像头只是拍摄,拍摄出来的东西都会转移,按照前几次万成荣的能力,我们也查不到什么。”
程坤气愤,一脚把旁边的罐子踢开,他们总是晚那么一步,每次他们找到重要的线索,偏偏线索也就莫名其妙的断了。
他们一行人回到警局,把刚才的男人也带了回来。
程坤太想把秦末带回警局,轮流审讯把接下来万成荣的计划说出来,但是秦末身上的病情不能让他出院,也像温浩伦说的,秦末冷酷无情根本不会透露一个字。
警局里各个都靠在自己桌上昏昏欲睡,局里的事就暂时交给程坤和马晓峰,这边的事一结束,温浩伦就开车去到医院,白首的手术已经做完,现在躺在病房里。
肖琦琦和郭慧明轮流照顾她。
他到的时候,郭慧明靠在旁边的沙发上睡着了,她的身体也吃不消,肖琦琦打着哈切坐在床边。
看到白首躺在病床上,能确定一点就是最起码她还活着,他小声问:“怎么样?”刚刚下手术白首戴着氧气罩,安静无声的躺在病床上。
肖琦琦满脸的疲惫:“医生说她能活下来就是一个奇迹,只是以后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她的下半身都瘫痪了。”她真的不想从自己的嘴里说出这样的噩耗。
温浩伦闭上双眼,自责又内疚。
肖琦琦:“头儿你能保住她的命就已经很好了,要不是你一直按住出血点,恐怕在现场的时候她就已经没救了。”医院已经把血库里的血都用完才救回一条命。
温浩伦精疲力尽,普通人恐怕已经昏厥,他依旧还站着,几乎身体没有一处是好的,都痛得不知道多久了:“没有办法保住她的双腿了吗?”
双腿对一个人有多重要不用他说,况且白首还那么年轻,前途一片光明,如果以后再也站不起来,那又该怎么办?
“爆炸把双腿已经彻底的毁了,再加上她摩擦的脊柱受损严重,已经修复不了。”这些都是医生告诉肖琦琦的。
温浩伦疲倦不堪:“你休息一会吧!我来照顾她。”他看出来肖琦琦有些撑不下去了。
肖琦琦点点头,她真的非常累,连走路双腿都抬不起来。
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医院里安静得可怕,除了仪器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肖琦琦和郭慧明因为太疲惫,深深的睡着了。
温浩伦坐在床边,双目无神,空洞又空无。
白首醒了,她睁开眼看了看周围,温浩伦也发现她醒了问:“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首刚刚醒来还有些懵:“我还活着?”
温浩伦点点头。
可是接下来白首发现:“我动不了我的脚了……我感觉不到下半身……”她的双手能动,却唯独偏偏感知不到下半身,她心里着急拼命的想动一动自己的腿,撑着坐起来。
温浩伦安抚她乱动的双手,那句既苍白又无力的“没事”他却再也说不出来。
白首几乎是一下子就崩溃了,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瘫了换谁都接受不了,眼泪好像止不住开闸的水一样:“我以后都不能走路了吗?”颤抖的嘴唇说出来都感觉到绝望,天塌了。
她的手紧紧的攥着被单,特别用力,直至发抖泛白,双眼被泪水侵染。
此刻温浩伦无奈又无力,他要怎么说?
告诉她,她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告诉她,能活着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