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可心嘴唇白的几乎没了血色。
    她没睡着，皱着眉，闭着眼睛，冷汗直流。
    “听盏，听盏？！”
    魏风尘着急了，把女孩从被子里抱出来，这才发现，她的双脚，不知何时已经化为了酒水！
    脚上的铁链也在不知不觉中掉落了下来……
    她居然连人形都不能维持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魏风尘把自己的灵力给凌可心渡进去，可惜两个人不是同种妖怪，魏风尘不能让她接着恢复人形。
    他只能唤女孩醒来。
    凌可心悠悠转醒，睁开眼睛，双腿下侧一阵剧烈的疼痛。
    “听盏，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求求你，求你好起来……听盏……”
    凌可心微弱地张了张唇。
    魏风尘凑近去听，这才听到她说的话。
    依旧是那熟悉的三个字——放我走。
    --
    你听过心碎的声音吗？
    像是初冬下了一院的皑皑白雪，美得异常，却突然被不听话的小孩来来回回踩了好几圈。
    直到把白雪踩得乌黑，踩得流出的水都是黑色的。
    魏风尘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东西，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
    他有些苦涩地张了张唇瓣，问：“非得离开我吗？”
    这次的女孩，没有再怒视他，说什么受不了他之类的话。
    凌可心只是茫然地盯着自己已经没有双脚的双腿，声音颤抖地道：
    “我快要消失了……”
    魏风尘心脏一沉，那一瞬间，感觉自己都要死在这里了。
    脑海中轰的一声响。
    消失……？！
    他怎么允许。
    听盏，你不可以离开我，我没有你、没有你……
    女孩见他不说话，撇了撇嘴，说出几个平淡异常组合在一起却让人心疼不已的字：
    “魏风尘，你当真以为，我离开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吗？”
    她离开他就活不下去？怎么可能？
    魏风尘还是努力挣扎着道：“可是你怀孕了，如今……又不能行走，没有我在身边，你真的不行的。”
    “啪——”
    凌可心给了他一巴掌。
    声音响，但是不疼。
    因为女孩手上没什么力气了。
    她像是疯了一样，眼泪如同断线珠子一样落下来，哭喊着对他说：
    “魏风尘！什么叫我离开你不行？！你别忘了，你这条命，是谁救得？当初没有我，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吗？！之前我甘于站在你身后，倒让你以为我什么都得依靠你了是不是？！！”
    好恨啊。
    一下子吐露出来，身体还是难受的很。
    凌可心嗓子一阵甘甜，她猛的一吐……
    吐出一口酒来。
    她吐的不是血，而是酒，这就说明，她真的真的已经是弥留之际了……
    昨夜挺着大肚子，遭受了一夜雨水的洗礼，再加上前些日子喝过的掺了硫磺和酸醋的茶水……
    她快死了。
    魏风尘，你把对你这样好的一个女人，逼到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了，你开心了吗？
    “听盏，听盏。”魏风尘低声唤着她的名字，想上前拥抱一下她，“你听我说，别着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随便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