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都督智谋绝伦,更兼深熟阵法之妙,我等实不及也!”蒋钦张口大笑,此下对陆逊可谓是心服口服,敬佩至极。
蒋钦话毕,孙韶亦起身贺道:“此下魏寇又折一阵,损了近万兵马,更兼折去邓艾这员能文善武的大将,士气必定低落,想必不久便要撤军,这全赖陆都督之韬略也!”
孙韶话音一落,全琮还有一众将士亦纷纷附和,陆逊虽受众人推崇,却无丝毫傲色,凝神而道:“诸公所言差矣,若无你等于战场上为国拼死作战,舍生忘死,岂能屡屡重创魏寇?”
“陆某不敢居功,待魏寇撤去之日,陆某必定如实禀报,由吴王论功行赏,不过此下,我军虽占据上风,但城外魏寇尚有五万之众,万不可轻敌大意,至于那邓艾是否已死,未得证实,不可妄加定论,以免中了魏寇奸计!”
陆逊素来行事谨慎,心思缜密,此言一落,诸将纷纷醒悟,赞不绝口。
少顷,蒋钦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凝,与陆逊禀道:“都督,我军在此虽是连番得利,却不知此下曹老贼是否已杀至吴郡,曹老贼乃枭雄人物,巨奸狡诈,论行兵打战,夏侯渊不及其百中之一!”
蒋钦此言一出,大堂内诸将脸上的喜色瞬间散去,各个都是眉头深锁,满脸忧虑之色。
陆逊神色一沉,叹声而道:“公弈所虑,亦是我心中所忧,曹老贼率十万之众,兵逼吴郡,吴郡局势刻不容缓,吴王孤立无援。只恐难持多久,我等还需加紧战事,务必早日攻破夏侯渊。望吴郡火速救援!”
孙韶脸色一凝,眉头微微皱起。又问道:“那依都督之见,眼下该当若何?”
“魏寇屡屡挫败,那夏侯渊乃大魏名将,更兼性子急躁,此下定然急欲复仇,来日,我自率诸位前往搦战,以探虚实!”
陆逊眼光烁烁。那看似略显瘦弱的躯体,却有着一股不怒而威之势,蒋钦、孙韶等将脸色一震,纷纷慨然应诺,只待明日厮杀。
到了次日朝阳升起之时,临湘城内,随着擂鼓声起,东门猝然大开,陆逊率领一众将校,引一万五千兵马浩浩荡荡地望魏军大寨进发。
另一边。此时夏侯渊正在帐内思索计策,己军屡屡挫败,更兼伤了邓艾。军心不稳,战事难举,夏侯渊自是烦闷不已!
忽然,阵阵喊杀声从寨外汹涌传来,夏侯渊面色一惊,还未回过神来,一将士急急入帐,报之东吴大将陆逊,引一万五千兵马正往营寨而来。
夏侯渊虎目一瞪。腹中起火,立马喝令将士通报寨内诸将。整兵备战,随着夏侯渊号令下落。寨内顿时各处人马相涌。
而就在寨内各部魏兵准备间,夏侯渊正上马欲要去探吴兵来势,忽然,一人叫住了夏侯渊。
“夏侯将军且慢!”夏侯渊听这声音熟悉,面色一变,转眼望去,正是邓艾。
夏侯渊眉头一皱,眼中却罕有的显过几分关切之色,与邓艾言道:“士载,你有伤在身,医者有言,你需歇养数十日,方可再行战事,你不必多虑,吴贼那里,自有本将军应付!”
邓艾闻言,锐目眯起,走近夏侯渊,拱手谢礼,随即凝声而道:“谢将军关心,艾深受陛下恩宠,万死难报,此等伤势并不碍事,眼下吴贼来犯,夏侯将军且听艾一言!”
邓艾脸色苍白,但双眸却是炯炯有神,凌厉逼人,夏侯渊见了,心头一震,重重颔首,示意邓艾直言。
邓艾遂疾言而道:“吴贼屡屡得胜,更兼前番我军细作回报,吴贼皆以为我已折命,那陆逊虽心性谨慎,但其麾下将领却无他这般能耐,大多人此下必起傲心,待会夏侯将军可如此如此......”
邓艾道出一计,夏侯渊闻言,脸上不禁涌起喜色,暗暗称妙,不过又见邓艾脸色不佳,甚是犹豫而道:“士载,你伤势未愈…...”
夏侯渊话未毕,邓艾眼中迸射两道精光,拱手慨然而道:“夏侯将军不必多虑,我在寨内指挥兵马,不需阵前作战,这伤势并不碍事!”
夏侯渊听了,与邓艾对视一阵,叹了一声,最终还是应下,于是夏侯渊迅速依邓艾之计,各做调配。
不久,山下喊杀声愈来愈大,原来却是陆逊引万余兵士在齐声呐喊搦战。
夏侯渊点齐兵马,速引三千精骑,气势汹涌地奔驰下山,遥远看见万余吴兵摆开阵势,旌旗飘扬,刀枪蔽日,吴兵各个竭斯底里地呐喊,声势极其浩大。
见东吴兵人多势众,仅率三千兵马的夏侯渊,却是毫无惧色,加鞭纵马,引兵赶落山下,一声令下,三千魏兵令行禁止,瞬间摆定阵势。
陆逊立于门旗之下,俊逸的脸容上,眼见夏侯渊只引三千兵众而来,不禁露出几分异色。
就在陆逊暗自思索间,夏侯渊猝然策马从阵内冲出,手中大刀一举,指着吴军门旗之下的陆逊,扯声大喝道:“陆逊,昨日斗阵,我败于你手,今日可敢与我斗将,决一死战耶?”
陆逊闻言,面色一寒,心知自己并非夏侯渊的敌手,并无答话,夏侯渊见了,放声大笑。
“哈哈哈,天下人皆说东吴俊才如何了得,今日见之,不过皆是无胆鼠辈耳,陆逊你若胆怯,何不速速撤兵!”
夏侯渊此言一落,陆逊旁侧的蒋钦、全琮皆是气得面容狰狞,正欲请战,哪知一声厉喝先起,马蹄声随之骤响,众人望去,只见身披青甲手挺长枪的孙韶,已纵马飞出。
“陆都督乃我军统帅,阵前斗将,冲锋陷阵,本就是裨将、部将之职,岂与你这等莽夫一般见识!”
孙韶话音一落,夏侯渊眼中猝然迸射骇然凶光,怒吼一声,更不答话,纵马舞刀,就来取孙韶。
孙韶双脚一夹马腹,策马赶去,两人瞬间交马,夏侯渊拧刀望孙韶面门就砍,孙韶挪身一避,猛地避过。
人马分过瞬间,孙韶大喝一声,抡起长枪望夏侯渊后背就扫,夏侯渊好似背后生眼,一刀猝然往后一劈,蛮横撞开孙韶的枪支。
两人冲开不远,即勒住马匹,然后又转马来战,夏侯渊骁勇无比,武艺已入超级猛将行列,更兼常年累月,随曹操征战四方,经验老练。
而孙韶年轻气盛,却还未经过磨砺,武艺只于一流将领之间,电光火石之间,两人拼杀了数十回合,夏侯渊攻势刁钻、迅猛,孙韶已渐渐显得吃力。
陆逊越看脸色越寒,不知在思索什么,猝然间,素来与孙韶交好的全琮,大吼一声,策马挺刀杀出,便来与孙韶一同夹攻夏侯渊。
夏侯渊毫无惧色,反而放声大笑,讽刺东吴鼠辈,只知以多击少,孙韶、全琮两员小将被气得浑身是火,不断加紧攻势。
夏侯渊力战二人,却是丝毫不落下风,其武勇之强,惊得对面阵内的吴兵各个脸色大变。
又是数十回合,夏侯渊游刃有余,一边应对孙韶、全琮两将,一边又不断挑衅,蒋钦听得怒恨不已,正欲出战。
这时,陆逊似乎亦起了几分怒色,压低声音与蒋钦冷声速道数句,蒋钦听了,眼眸内射出几分阴鸷之光,领命后,策马闪到右侧一角,拽弓搭箭,瞄准夏侯渊的面门,欲暗放冷箭。
“咻~!!!”
突兀之际,一道破空声响,赫然而起,夏侯渊心中却是早有提备,眼下却故作不留心,继续与孙韶、全琮拼杀。
待冷箭逼近,夏侯渊脸色剧变,怒喝一声,狼狈躲闪,冷箭刹地掠过,厉风如刀吹面,孙韶看得眼切,见夏侯渊尽是破绽,拧枪立马暴攻而来。
夏侯渊急忙回身舞刀抵住,全琮大喝一声,暴瞪虎目,抡刀来助,夏侯渊顿时落尽下风,佯装不敌,奋力荡开阵脚,勒马就逃。
“吴贼,你等以多欺少,暗放冷箭,算什么英雄!”
夏侯渊逃去,还不忘挑衅,前番屡屡得胜,已让孙韶、全琮等将起了傲心,以为夏侯渊、邓艾等辈不过如此。
眼下,见夏侯渊逃去,皆以为其已是强弩之末,纷纷纵马赶去,夏侯渊狼狈而逃,窜入阵内,急喝撤军。
三千魏军骑兵,顿时一哄而散,阵势大乱,慌乱而逃,孙韶、全琮扯声叫嚣,各提兵器,猛然杀入魏军乱军之内,一路望山上营寨奔赶。
陆逊见状,面色大变,张口急欲喝令莫要轻举妄动,就在这时,陆逊背后诸将,七嘴八舌,纷纷请战,劝陆逊趁势掩杀。
蒋钦亦杀气腾腾地冲来,与陆逊谏道:“都督,夏侯老匹夫已然胆怯,魏兵连番挫败,锐气全无,皆为乌合之众,此时不作冲杀,更待何时?”
蒋钦喝毕,阵内一众将士纷纷附和,四周吴兵亦都是杀气汹腾,齐声呐喊作战,众意难压,陆逊眼看孙韶、全琮追得甚急,即将杀上山头,亦是恐两人有失,速与蒋钦吩咐道。
“战事难料,不可妄动,公弈你且引五千兵马攻往上山,我却引军随后接应,若夏侯老匹夫果真无诈,我即引兵盛势而攻!”
蒋钦闻言,脸色大喜,慨然大喝一声,引前部兵马火燎火急地望山上魏兵大寨杀去,至于陆逊则引其余一众将士,并兼后部五千兵马,随后进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