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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许致淳的眼神很认真,逼仄的小空间内,看得出不掺杂质,他似乎真的觉得自己能帮赵鸾沅缓解顽疾。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什么都看不懂。这法子若真的有大用处,大阁主早就逼他了,昨日只不过是他的血起了大作用。
    但赵鸾沅没有开口,他是好心。
    屋里才安静了一会儿,许致淳又突然问她:“我是不是吵着你了?”
    他轻轻按着穴道,注入的灵力慢慢钻向四处,赵鸾沅的身体像是在汲取养分,软|绵的胸|脯都有了起伏的热意。
    “你若是高兴,我自不觉你吵。”赵鸾沅哄他哄习惯了。
    许致淳的手一顿,眸色纯黑,纯质的灵力也忽然掺了些黑色,转瞬即逝。
    她没意识到,困意还在。
    许致淳相貌俊俏,薄薄的一层肌肉附在匀质的骨架上,宽肩窄腰,浑身都是年轻的力量,喷薄而发。
    那双宽厚的大手带着薄茧,贴着美好的细腰慢慢往上,隔着薄薄的衣物,指尖凝着灵力,轻按入细|腻的香|软。
    他指尖的存在让人忽略不了,赵鸾沅的脚趾难以抑制地蜷了蜷,这种事发生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但她不太忌讳他碰自己身子。
    缱|绻轻纱幔帐透进微亮的光芒,依稀看得见少年不算单薄的人影下,有个女人。
    他轻俯身体,在她耳边轻声开口说:“姐姐真招人喜欢。”
    宽大的衣袍松垮遮住赵鸾沅姣好的身子,细腰美肤,她容貌昳丽如画,少有人能比,身份同样是独一份,无论谁见了都得恭敬着。
    旁人只要稍稍做出些不对的行为,便会立即有人通传给她。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对许致淳从不设防,因为他从不弄那些虚事,事事都比暗探说得快,连许家的人私见他,他也会头一个跟赵鸾沅抱怨。
    在药房的医女突然想起来药熏落在了赵鸾沅寝卧中,忙回来取东西,见屋内的两个侍女一动不动,瞬间便猜到是许致淳跑来了。
    她没许致淳灵力高,解不了他的术法,只是心觉这许公子着实是吵人,也不会体谅家主,这种时候跑来做什么?
    医女撩开帷幔,轻轻迈步进去,绕过拐角进月洞门,想要拿东西,却不小心绊了下门槛。
    她站起身,懊恼自己的不小心,抬起头时,倏地瞄见床榻上的黑影。医女尚未弄清状况,里边的少年敏锐地察觉到她,他转过头,眼神透过幔帐。
    医女同他的视线对视上,脊骨顿时像是爬上了跗骨之物,僵硬得不能动弹。一种无法描述的恐惧涌上心头,仿佛被高大凶猛的野兽盯住了,心跳都停止跳动。
    她来的不是时候。
    片刻之后,医女脑子一片空白,眼神空洞,最后走出了这座院子,她只记得不要打扰赵鸾沅休息。
    外边漆黑一片,静悄悄。他回过头,灵力捂热赵鸾沅的耳朵,她听不见外边的杂音,淡色床幔中轻透缱绻。
    作者有话要说:大姨妈来了,我要die
    第7章
    第二天大早,阳光透过窗牖的麻纸照进屋内,侍女的定身之术早就解了。但她们不太敢进屋伺候,待在外边,等着赵鸾沅叫她们。
    许致淳的灵力虽比不上他的血,但同为一个人的,自然是有些用处的。赵鸾沅昨晚睡得迷迷糊糊,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赵鸾沅身子微|蜷在人怀中,后背传来人心跳的声音。
    她发现许致淳又挤在床上,软和的被褥盖着他们。小少年的呼吸轻|缓,睡得很熟。
    赵鸾沅的袍子有些没系紧,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后搂住她的腰,头靠住她细软的颈窝。
    许致淳的身体总是这样热,他连呼吸都烫得厉害,从小到大没变过。
    赵鸾沅觉得他黏人得厉害,稍微无奈,叫了几声致淳。
    他茫然睁开眼,手松了松,下意识道:“姐姐?”
    她的手撑坐起来,细腿微曲,慢慢扶额道:“让小厮给你在外屋辟出小隔间,若是累了便去休息。”
    许致淳闭上眼睛,胡乱应了几声。
    赵鸾沅轻掀开锦被,纤白的手拢上散开衣物,身子不知是不是热得出了汗,黏黏|腻腻。
    她下了床榻,让外面的侍女进来。她从前睡觉时不喜着衣,因为许致淳时常来她这里,这才添了件袍子。
    幔帐之外,侍女们鱼贯而入,为赵鸾沅更衣梳洗。
    她看外面亮堂的天色,觉得颇有些头疼:“现在是什么时辰?”
    赵鸾沅推了去陆家的事,但今天还有另外的事,她要去拜访一位长辈,拜贴上说她午时左右到。
    侍女为她更衣,发觉她软|胸上有些被手指捂热后留下的红痕,愣了愣,定睛一看时,又觉得是睡出来的皱痕,忙为她穿上诃子,道:“快到巳时了,还剩个时辰,礼都已经备好,不着急,家主没叫人,我们不敢进来打扰。”
    赵鸾沅倒不急,那件事迟一些没什么。
    她只是觉得自己最近真的太累了,以前就算犯病,也不会睡到这种时候。
    侍女的伺候有条不紊,披外衫罩罗裙,用支素净的玉簪为赵鸾沅挽起发,也没挑那只红玉石耳坠,给她戴了坠流苏的碧坠。
    许致淳坐在床上,揉着惺忪的睡眼,说道:“又要出府吗?我同你一起去。”
    侍女已经习惯他的存在,他突然出声也没被惊吓到,甚至没有半点奇怪。
    赵鸾沅回眸看他,道:“你若是累了,在这歇下也行。我是为绮南去拿些东西,顺便见见故人,很快就回来。”
    许致淳又在装作没听见,自己施个洁身的术法——世家大族偏好不同,为显身份,总备着使唤的侍女,不会同寻常草莽样随意施个法术。但许致淳不喜欢旁人近身,赵鸾沅也没有强迫他。
    医女面容稍有疲倦,昨夜不知道为什么做了一晚噩梦,她端药进来道:“药房的药熬好了,家主先把药喝了。”
    赵鸾沅手腕戴着他先前给的碧玉手镯,点了点头,让医女把药放在紫檀木方桌上,又对许致淳道:“你如果是想出去玩,记得带上侍卫,不要闯祸。”
    许致淳刚准备开口,看见她一眼后,又径直站起身来,他拿过旁边的银铃,系回腰间。他走到她后面,接过侍女手中的玉钗。侍女面面相觑,也只得退到一旁。
    医女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知为何涌上一些惧怕,头疼痛得厉害,她不动声色后退了几步,以为自己昨夜没睡好。
    许致淳皱眉帮赵鸾沅插|上玉钗,又微弯腰,轻捏她玲珑的耳垂,轻轻解了耳坠,换上他给的那只,这才展了眉。
    赵鸾沅笑道:“你这只有一只,我如果戴出去,旁人肯定问我另一只掉哪了。”
    他身子斜靠梳妆台,开口道:“可你带这个漂亮。”
    玉石耳坠圆润透光,有淡淡灵力波动,赵鸾沅抬手轻抚了一下,许致淳的眸色又黑了些。
    她抬头道:“是漂亮,但我得走了,在家好好呆着。”
    “我要和你出去。”他也没等赵鸾沅,直接迈了步子。
    赵鸾沅心中无奈,知他的小任性。她素手拿起药碗,喝完药后,又见医女面色微白,脸色有些不太好,她微微讶然。
    修真者极少生病,就算有,也是像她一样有别的原因。
    赵鸾沅道:“你这些日子劳累,今天不用随行。”
    医女也觉自己身子不对,勉强伴随恐怕只会添麻烦,她应下行礼道:“多谢家主。”
    ……
    虽说赵鸾沅不想让许致淳跟着,但他提前上了舆架,还兴致冲冲站在车板招手催她快些,赵鸾沅扶额,只得随他。
    她出门只带医女与护卫的修士,现在医女在家修养,舆架中只有她和许致淳两个人。
    赵鸾沅手里拿本书,手肘撑桌,轻倚在案桌旁。素色的罗裙裹住纤美的身子,衬出窈窕的身线,许致淳在她对面,他身体趴在案桌上,整个人都是有气无力的困倦样,手指玩她垂在胸前的发尾。
    “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她无奈道,“在我面前无所谓,但遇见旁人,不可失礼。”
    他随口道:“我知道的。”
    “昨晚什么时候睡的?若是累了就睡吧,”赵鸾沅抬头看他,“半个时辰就能到,你在这里边等我。”
    “我快天亮才睡的,”许致淳微微抬头道,“我昨夜弄你舒服吗?”
    他眼睛很干净,赵鸾沅喜欢他这模样。她心一软,眼睛弯了弯,笑道:“昨天难得睡个好觉,是你的功劳。”
    “那我今晚还帮你。”许致淳的手指修长,轻卷她的头发,“你去帮赵绮南拿什么?我听说你前几天才给了他一对臂钏。”
    “臂钏是兄长留下了的,本就属于他,银铃都给了你,还想要别的?”赵鸾沅轻敲他头,“不知足的,今晚回去好好歇歇,不用来我屋里。”
    他拧着眉道:“我的血对你的病好,灵力自然不可能一点用处都没有,过些日子再看看,我又不要别的东西。”
    赵鸾沅轻轻放下手中的书,斟了杯味道极淡的清茶。她身子虽是柔弱些,但体态风流,许致淳的手再安分,也难免会蹭到润圆的饱软,弹性的柔|润香香|软软。
    她对许致淳信任居多,把他的所有行径都当做没长大小孩会做的。有时候睡醒撞见他闭眸趴在自己怀里,她也没想歪过,因为他睡姿实在是不安分,掉床底都有过几次。
    “别仗着年轻就耗自己身子,”赵鸾沅轻声道,“不值当。”
    她的声音听着温柔优雅,但外人总有些怕她,赵家的家主,让人家破人亡时,也是这种柔软的语气。
    “我喜欢姐姐,自然想要你好好的。”许致淳把手收回来,光滑的下颌贴靠手背,“但赵绮南着实不像能继任你这位置的。”
    赵鸾沅纤白手腕上的碧玉镯精透,袖口绣金线莲纹,道:“绮南人很不错,只是正直过头,做不出腌臜事。人心隔肚皮,保不齐会有人害他,也正因此,所以我才给他那些护身的东西。”
    他说道:“我也不是嫉妒于他,毕竟他才是赵家正牌的继承人……罢了,这事我说了也不算,魔族一事查得怎么样,似乎都没怎么听人说有找到的痕迹。”
    赵鸾沅抿口茶,淡色茶水润泽她的粉唇,她开口道:“还在查,蘅岚山没再有动静。目前虽有些小线索,但不是那么简单的。魔族气息隐蔽,修为高者,宝剑利器甚至伤不到分毫,灵力更比不过,现在可能正隐在常人之中,伺机壮大。”
    这些不是机密,有心人想知道不难,赵鸾沅并不想他们这些小辈卷进去,便只是随意说了几句。
    关于魔族一事争论许久,不信的人有,信的人明哲保身,小世家就人多人少都能议个整天。顶头的四大世家倒是早已经开始排查,但地界太大,人也乱,三年也没完成。
    赵家底下的人动作比旁人大些,毕竟出了蘅岚山一事。府内风平浪静,只不过是赵鸾沅不许人提。
    “这些事我果然是不感兴趣,”许致淳抬手抹她唇上的微润,“万不可疏忽伤到自己。”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赵鸾沅朝他笑了笑,柔软乌黑的发尾微卷,静雅高贵,“你日后好好修行,护我便是。”
    许致淳收回手,认真看她,应道:“我若活着,谁也伤不到你。”
    他薄唇好看,俊俏年轻的脸很容易让人心生怜爱,以前只会干巴巴说我要保护姐姐,现在长大了,说的话也愈发讨人欢心。
    赵鸾沅轻笑了一声,道:“你不闯祸就是最好的。”
    空中的湿气有些重,天色微沉,御剑飞行的修士速度慢了下来,舆架稳稳下地。
    驾车的人道:“麒麟山庄到了。”
    许致淳转头,问赵鸾沅:“是前代老长老?”
    赵家有位年迈体衰的危长老,他擅长炼器,就住在这人烟稀少之地,在赵绮南来那年搬出了主府,许致淳同他有几面之缘。
    赵鸾沅颔首。
    许致淳没再多说,赵鸾沅从前有把剑,一直没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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