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果刀子等我察觉出来疼痛感,已经深入了一截。我看着赵利麻木的脸,狠狠拍开他的手,摁住自己往外流着的血念止血咒。胸前的掌印散发着淡淡的幽光,身边儿的小鬼一个蹿跳进栅栏消失不见。
这时候问为什么简直太蠢了。
这家伙从一开始找我就不定存了什么心思,根本不是请我来办事儿的,也怪我傻。
我趁血流的速度缓慢,他伸过手来,一把摁住刀柄,想要转动。
我身上的力气一点点的流逝,双腿软的迫使我向他低头。
赵利在我合上眼前之前,说了一句话:“要怪,就怪你是个乔家人。”
我做了个梦。
我梦到我爷爷回来了,我置身在西山的窑洞里。
爷爷抽着旱烟,站在我给他做的那口棺材前。
我眼睛湿润的很,几次想说什么,可是嗓子哑的难受。
他也像是看不见我一样,拄着拐棍步履蹒跚,吊着自己断了的腿:“命运弄人啊。”
画面一转,我梦见他闷在一个山洞里造棺材,手里提着乔家的刨刀。小孩子哭得声音在洞穴里久久回荡着,爷爷眼神里带着狠厉,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决绝。
“小家伙。这是我乔东造的孽,到时候要还,你来找我乔东。别牵扯乔家,懂了吗?”
那孩子一个劲儿的摇头,求爷爷放过他。
爷爷摸着他的脑袋,刨刀狠狠送进孩子的心脏里……
我醒过来时听见归无极不知再跟谁打电话,他说:“你确定?”
“这怎么可能?如果是这样,乔乔怎么会不知道。”
“继续去查。有准确的消息,再来跟我汇报。”
他挂了电话,脸上的愁闷还没有散去,一见我眸子怔了怔,柔情万分:“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你怎么在这儿?”
我动了动身子,疼得倒吸凉气。
归无极一把摁住我:“你还说。怎么做事儿一点儿都不严谨,就看不出来那雇主有问题?”
我苦涩地笑了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说到底,我只是有些不信邪。”
“你啊。”
归无极帮我掖了掖被子。
他帮我办理的是单人间,宽敞的很,许是有人来看过,瓶子里还插着几朵百合花,礼品堆积在地上。
“如果不是我察觉到掌印有阴物动过,我恐怕得去地府捞你了。”
归无极皱了皱眉头:“说起来,这群人胆子真大。”
“我跟赵利无怨无仇,他为什么要害我?”
那宅子分明就是个鬼宅。
“我过去时,赵利已经死了。魂魄被人抽走了,无从得知。”归无极问道:“饿不饿?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你都睡两天了。”
“这么久吗。”我伸了伸手,捂住脸:“我做了个梦。梦到我爷爷杀人了。”
“你也说了,那是梦。”
归无极揉了揉我的脑袋:“别瞎想。”
“你刚刚跟人打电话,说什么我不知道?”我僵硬地转头,许是真的躺了很久,四肢都感觉到深刻的无力。
归无极身体一僵,沉思了一番,开口问我:“你有没有听你爷爷说过,你还有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