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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护你一生(14)
    要是一开始闫祁峰没有反应过来,那何禾坚定的眼神,还有手掌下面急速跳动的心脏让这个反应灵敏的男人瞬间意料到了现在的形式。
    也感受到了从这个少女身上传来的破釜沉舟之感。
    闫祁峰动了动手掌,想将自己的手掌从少女身上那个有些尴尬的部位抽离出来,却被突然好像力量附体的少女给更加用力地印在了她的胸膛之上。
    一时之间,心中的某个想法得到了印证,闫祁峰动了动嘴角,说不出来。
    都这样了,她都快要剖开自己的胸膛将心脏捧出来给男人看了,何禾已经感受到了心里生出的无力和绝望之感。
    是不是,她还是没有那个能力,没有那个本事,让面前这个她深深眷恋的人也为她小小地心动一下?
    灰色的气息从面前的少女身上蔓延开来,闫祁峰察觉到自己的沉默好像给了她很大的伤害,借着月光,他已经能看到何禾眼中闪动的水光。
    像是秋日的波光,又像是银色的月光倒影。
    一声低沉的叹息从他的嘴里传了出来,像是背负着枷锁走上征途的旅客,被无形的重量压住了脊柱,“我不能……”
    闫祁峰的声音难得带上了一股难言的涩意,还有隐藏的很好的无奈和一些不能言说的落寞。
    不可否认,何禾是个可爱的姑娘,虽然她一直表现出来让闫祁峰有些费解的自卑和温顺,但是这也阻挡不了在岁月的光阴当中,何禾像是她的名字一样,成了一颗动人又柔韧的蒲草。
    又或是让人很容易忽视,却又在不知不觉当中无法剥离的藤蔓。
    而作为被这藤蔓缠绕的大树,闫祁峰也在不知不觉当中陷入了莫名的,让人心悸的柔情之中,不可自拔。
    是的,不可自拔。
    这样的难言的感情一夕降临到了这个将近而立之年的男人身上,让他在瞬间震动,又下意识地选择了忽略。
    何禾对于闫祁峰突然将她送到寄宿学校的举动,只有男人知道,他这一行为之中包含了多大的惊慌和强做的镇定。
    一切的一切,开始让男人面对自己内心的一切起源于同样被黑暗笼罩的夜晚当中,出现在半掩着门屋中见到的少女雪白的胴体。
    就是那么凑巧,在何禾完成中考的那个暑假的夜晚,闫祁峰想来问问她想要什么东西作为考试的奖励,却没想到半掩的房屋当中,是正在试衣服的何禾。
    可能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当中,何禾并没有意识到有人出现在了她的房门口,也并没有想到正好就这么被闫祁峰看到了自己换衣服的一幕。
    即使飞快地转身,那印在眼中的“美景”也难以从男人的脑海中消失,和上楼时候稳重的脚步不同,将门顺手带上之后,男人的脚步难得的慌张和沉重了起来。
    半夜里的那个梦,他梦到了一株翠绿动人的藤蔓将化成苍天大树的自己紧紧缠绕着,而后来,他发现自己变回了人的身体,怀里抱着一具温软的女体,薄雾退开,女人的模样让闫祁峰瞬间从梦中惊醒。
    伴随着天色从黑暗转向光明,静坐在床沿上的男人思索了良久,终于做出了会让自己不舍,却又不得不做的决定。
    而何禾的高中生活,也从商量好的请私教老师变成了那个私立的寄宿学校。
    但是这一切,闫祁峰没法开口和面前的少女说。
    他想不到有什么方法,又或者,他并不想将自己内心的龌龊告诉这个有着明亮眼睛的女孩。
    更甚至,即使知道少女心悦于他,闫祁峰也无法坦然的接受这份感情。
    是的,他知道,毕竟何禾只是一个平常的姑娘,即使做到了不将想法表露在自己的脸上,却做不到将所有的情感封锁在她的眼里。
    而在闫祁峰的心里,他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何禾这样美好的姑娘。
    男人划了一道重重的鸿沟,将自己的内心封锁在了谁也够不到的地方。
    他心动吗?
    他是心动的。
    他又怎么能不心动呢?
    习惯黑暗的人在生活中偶然接触了一束光明,即使是小小的光芒,那样的温暖已经足够沉浸在黑暗当中的人想要伸手勾住,想要揣在胸膛之中了。
    作为一个见证者,闫祁峰看着何禾从一个干干瘦瘦的小姑娘慢慢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他的心中有着长辈的自豪和欣慰。
    作为一个和何禾朝夕相对的男人,在看到少女钦慕又欲说还休的眼神,在感受到她无微不至的温柔和体贴,他的心中还有着一丝感动和动容。
    年纪的差异,阅历的差异,处事的习惯让他不能回应,只能对少女越来越好,将这份歉疚慢慢回馈到日常的生活当中,用自己更多的关注来抵消不能回应少女的歉意。
    只是他忘了,只有真心才能换到真心,同样的,也只有付出了真心,才知道自己到底怀着什么样的情感。
    而感情这种东西,宛如淡淡溪流,汇聚成江海之后,你才懂得每一滴水滴的珍贵。
    喜欢这情感,日积月累的,终有一日在男人不知道的时候酿成了一缸能将他也淹没的酒酿。
    最初的最初,为什么心动,谁能说的清呢?
    只知道,不知何时,闫祁峰的眼里,心里,都住进了一个小小的人儿。
    一个他觉得值得最好的,他没有那个资格碰触的人。
    他已经身处在地狱之中,不能将唯一的光明也拖进黑暗,太阳,还是应该挂在天幕当中才是。
    动了动指尖,闫祁峰像是一个长辈一样将手掌放在了何禾的头顶之上,低声叹息了一下,第一次,他朝何禾推心置腹道,“你还小,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只是把对我的尊敬当成了另一种情感。”
    男人咬了咬自己的唇尖,逼着自己把话说完,“你还是接触的人太少了,所以会对我报以幻想,像我这样的人,其实并不值得你留恋。”
    何禾听着男人慢慢将她的感情往亲情方向靠拢,拼命地摇着头。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是尊敬你,我也尊敬赵赫、曾念、还有张尨他们,但是我对你的感情还是不一样的。
    我喜欢你,是想成为你伴侣的那种喜欢,想和你携手一生的喜欢,是……
    就在这个时候,何禾第一次痛恨自己为什么不会说话,为什么不能真切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明明她的舌系问题已经解决,她的喉咙,为什么不能发出声音?
    最终,何禾能做到的,就是踮起双脚,攀着男人的肩膀,颤抖地送出了一个吻。
    一个冰凉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