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子带着苏蛮不知道走了多久,又绕七绕八转了一会儿,才到了山上一个破旧的木房子里。
苏蛮本来还想记住这里的路线,但又是天黑了,又是灌木丛生,这里所有的景象对苏蛮来说看上去都是一个样子,她也不费心记了。
进了屋子,里面充满了木头的霉味和尘埃,苏蛮被扔在地上,呛得连连咳嗽。
她裸露的肌肤早就在往山上赶路的时候就和灌木草丛摩挲擦出了血痕,这回被秃子毫不怜惜地扔在地上,膝盖和大腿外部都快失去了知觉。
那秃子也不好受,嘴里一直都骂骂咧咧的,“该死的条子多管闲事,老子都多久没受过这样的罪了,该死的。”
想到重新组建班底要进行的花费,还有这个据点不能用了,还要重新踩点,被抓进去的那伙子手下铁定熬不了多久就会把他供出去,他得先到外头去躲躲风头。
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就让秃子忍不住发怒,看着趴在地上安安静静的漂亮姑娘,换做平常时候他铁定不会放过她爽快一下子的,见了现在的环境,心里生着火,他也没了办事的心情。
要不是之前他选定手下的老家当据点之一的时候发现了山上这里有之前村里人上山采菌类留下来的木屋,他一个陌生面孔,在条子的搜查下肯定也在村里待不下去。
苏蛮大气都不敢喘,她也看新闻放过,越是危及的时候就越是不能刺激绑匪,她这么花容月貌,要是这人贩子贼心上来搞一出霸王硬上弓,想想她就要吐了好嘛。
手被绑着,她的腿倒是能动,只是这应该算是被村里人废弃的小木屋场地实在有限,那秃子就守在门口,苏蛮没有一定能躲过他的信心。
听着外面叶风吹着树木发出的呼呼风声,苏蛮难得想笑,八月这天莫不是她的受灾日不成?去年是地震,今年是绑架,她是不是一定得见点血?
秃子看了眼天色,又听听风声,难得脸上露了点笑,山里多雨季,看这样子马上就会下大雨了。
一下雨,就会将他们上山的形迹冲刷掉,到时候就是找了警犬来,都不一定能找到他们的踪迹。
村子里那么多女人,条子肯定不会就为了一个被挟持的浪费时间,过不了多久,他们铁定会撤。
这波人手算是折了,但秃子也算是人贩中难得的一环,相信这回他没把货翻手出去,上面的人应该能知道他出了问题。
只要他比警方更快地和上头接头,那么,及时在外面躲上一段时间,也总比进局子强。
苏蛮不知道秃子在想什么,但是能从他露出来那个得意的笑容察觉到接下来的形式很可能对她不利。
很快,像是在印证她的所想一样,外面突然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雨声,空气中也有了潮湿的味道。
破败的小木屋根本挡不住这么大的雨,即使关了门,都感觉这风这雨随时都会将木屋冲垮。
秃子已经利索地躲到木屋不漏雨的地方去了,苏蛮坐着的地方头顶处正好是漏的,雨水很快将她的脸头打湿。
眼前已经泛起了水色,即使是夏日,雨水也带着寒凉,木屋里唯一不漏水的地方就是秃子呆着的地方,苏蛮是怎么都不会想去的,只能背着手在地上小心地挪动着。
泥水混着雨水,苏蛮都不敢想象从来以精致迷人示人的她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叶靖瑜,叶靖瑜,你要是再不来,我都要被自己呕死了!
像是听到了她内心的呼唤,木屋外面突然传来了响动,莎拉莎拉的,像是什么人走在了落叶上面。
和苏蛮脸上的兴奋不一样,坐在靠门口位置的秃子一脸狠辣的从腿边抽出了一把小刀,苏蛮顿时变色。
两个人都屏息等待了一会儿,虚弱的猫叫声才顺着雨声传了进来。
秃子唾了一口唾沫,“该死的猫,老子还以为是有人追过来了呢,小娘们儿,怎么,你看着很失望啊,告诉你,你可别想了,这么大的雨,那些条子要是惜命,是不会上山的。”
苏蛮咬了咬唇,眼不见为净地闭上了眼睛,不去理睬男人洋洋得意的神色。
很快,就在男人的狂笑声中,木屋的门被人一脚踹倒,门口的秃子迅速反应往旁边躲了一下,在地上打一个滚儿提起刀子,一股不容他反抗的力道就踢在了他的胸口上。
“小心,他有刀!”苏蛮忍不住叫了一下。
在她的提醒下,冲进来的男人又是干净利落地一脚踢在了秃子的手腕上。
“锵——”
看刀从秃子的手上滑落,苏蛮立马从地上站起来,用脚将刀子踢远。
叶靖瑜眼角余光看了她一眼,见她没什么大碍松了口气,就再是一个用力地飞踢,直接就将秃子踢到了木屋的角落里,重重地撞上了木板,这年久失修的木头房子都震动了一下,让人怀疑是不是很快就会坍塌。
秃子忍不住张开嘴痛苦地嘶鸣了一下,嘴里就掉出了两颗牙齿,叶靖瑜依旧没有放过他,单膝跪下,面无表情地伸手抓住已经毫无反抗力的男人,将他的两条手臂直接卸下。
秃子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很快就在叶靖瑜和苏蛮的面前昏了过去。
等叶靖瑜搞定逃脱的人贩头子转头,就见到苏蛮那个死心眼的姑娘反手握着刀正在小心地割着手腕上的绳子。
叶靖瑜:……安静地等我一会儿不行吗?
“将刀子给我吧,省的伤到你自己。”叹口气,叶靖瑜走到苏蛮的面前,就见这个满身不知是雨水还是泥水的姑娘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
刚想问怎么了,就感觉苏蛮整个人砸进了他的怀里,带着哭腔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也是到这个时候,苏蛮才感受到什么叫惊魂未定,手中的刀子一时脱力掉到了地上。
叶靖瑜下意识地接住苏蛮冰冷又柔软的身体,只觉得心里一阵好笑,却又忍不住有些心软,“怎么会呢?”
“你怎么不来的早点呢?”知道自己安全了,苏蛮忍不住娇蛮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啊!”
仗着知道内情的秃子已经晕倒了,苏蛮说着大话一点也不心虚。
沉默了两秒,男人老老实实地说道,“对不去,我来晚了。”
哼了一下,苏蛮将脑袋埋在叶靖瑜的怀里,闷着声音说,“你别看我,我现在一定很丑。”
“不会,”顿了顿,叶靖瑜主动抱住苏蛮,“你很好看,一直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