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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2章 捡回来的姑娘
    本来以她这样弱不胜衣似的身子骨,半分劳力也没有的人,是不能入府做下人的。
    约莫一个多月前,凌府内负责管理粗使仆役的陈婆子,在临近凌府的小巷内将她领了回来。那一日,陈婆子出外办事后回去凌府,眼见天光渐暗,为赶时间她抄了近路。
    遇见哑姑的时候,她正仿若一缕游魂似怔怔然望着凌府的外墙。陈婆子瞟了她两眼,惊异于她长相的丑陋,心说:“此女也不知有多大年纪,看样子是个老姑娘了。一个女儿家生得这般难看,估摸着是找不着夫家的了。”
    转念又想,歪歪锅配瘪瘪灶,老话说的好,这世间只有讨不到媳妇的癞瓜郎,还没有嫁不出去的无盐女。
    只这丑姑娘纵是嫁,也是找不到好儿郎的。但凡平头整脸些的男子怕是都不会要她了。
    陈婆子不禁有些怜悯,叹叹气扭头继续行路。
    没曾想,这丑姑娘却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袖。没有言语,只拿手比划,竟是个哑巴。
    她不停比划着,状甚激动。一张丑脸因着过于急切的表情,而显得更为丑怪难看。。
    一番比划下来,陈婆子明白了她的意图,她居然是想要进府为奴。莫怪乎会在这里远远的观望凌府。
    陈婆子惊讶的上下打量她,意思很明显:就你这样的,进府能做甚么事啊?!
    虽然大官人从来不管府中人员的去留动向,事实上,凌大官人对府中的一应事宜都不予理会。。
    虽是凌府里头的最高主子,却仿若局外人一般,诸事不管完全不上心。
    现任凌夫人勉强管得多一些,但她打理府中事务不按章法。。全凭她自个的喜恶与当时的心情。。。就主持中馈上,委实算不得是个能干得宜的主母。
    是以,而今凌府真正管事的人,只得凌老管家一人。他本是在凌老爷身边伺候的,比凌老爷小不得几岁。
    因着为人稳重,做事靠谱。打年轻那会便在凌府一众家生子中脱颖而出,得了凌老爷的赏识,将之提拔&出来,做了府上的管事,随后成了整个凌府的大管家。
    凌老管家对凌家主子一片赤诚,忠心耿耿。凌老爷去世后,以他年逾花甲,临近古稀的高龄,合该退了颐养天年。
    然他总是放心不下,他一路看着长大的凌家少主——现在的凌大官人。而平日里一向性情冷淡的大官人,对凌老管家也是难得的敬重与温和。
    老管家似母鸡护崽般,对府上接任的几位管家候选人,都不大满意。。其挑剔与严苛程度几近吹毛求疵。。。
    由此,凌府继任的管家迟迟定不下来。凌老管家依然管理着凌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事务。
    大官人横竖不管事,都由得老管家去处理。
    老管家谈不上老当益壮,但却说得上精神矍铄。一双锐眼精明厉害,谁也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懒耍滑。
    企图糊弄老管家蒙混过关的,都不会有好下场!轻则扣饷,重则驱逐出府。
    老管家对府中事务管理细致,即便是最下等的粗使仆佣,他也要一一过目。
    当然也可能是凌府奴仆太少了些的缘故。。老人家闲的!
    凌府相对于其他高门大户的富贵人家,奴仆实在少了些。不是凌府财力不够,而是阖府上下统共就只有两位正经主子。。
    凌大官人与凌夫人膝下犹虚,一无所出。大官人亦不曾纳妾,内宅只得一位凌夫人。就是时公子也早已离开了凌府,不知去向。
    凌老管家因地制宜,精简人员。对府上一众仆役做了整合,遣退了一大批不必要雇佣的仆从与奴婢。
    眼下留在府里头的几乎都是知根知底的家生子。
    是以,外来人员要进凌府谋差事,是顶不容易的事。
    府内当差的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多余的空缺。
    这哑女人生得丑也罢,偏瞧着还弱不禁风似。。
    更兼之是个哑巴。十个聋子九个哑,这哑女大抵也不例外,估摸着是个聋哑人。。。
    招进府里能安排她做些甚么?
    到时凌老管家问起来,自己可不好交差。陈婆子不想揽上麻烦,她略使力轻易便掰开,这哑姑娘抓着她衣袖的手。
    心里却着实讶异,这姑娘的手形倒是生得异常的好看,十指尖尖分外秀气,完全没有麻点。
    且就她刚才触摸到的,竟是滑腻如玉十分细嫩,若是肤色白皙,当真称得上是青葱似的一双美手。可惜了!
    她叹着气对着哑女连说带比划:“不是老婆子我不肯帮忙!我也不过是个下人,做不得主。再说了,你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你去了能做啥?”
    她没忍心说出来的是,就丑姑娘这副尊容,主子们怕是瞧着都觉得碍眼。。
    伺候人的事是怎么着也轮不上的,不能做婢女,便只能做粗使丫头。可这姑娘有那力气吗?瞧着可怜见滴。。
    很快陈婆子发现哑姑娘耳朵没毛病,只是口哑不能言。想来是后天才成的哑巴。因为这姑娘反应敏捷,能非常顺畅的了解她所表达的意思。
    听了她的话,哑姑娘显得更为焦急。她慌忙的向她比划,表示她可以洗衣,缝补。愿意做一切她力所能及的事,并且不要工钱,只求一个住处与每日膳食。
    陈婆子只能摇头,在哑姑娘极度失望的眼神中,疾步前行。临出巷口时,鬼使神差地她回头望了望,那姑娘没有离开,呆怔怔立在原地失魂落魄。
    那瞅着格外娇小单薄的身子,在愈形晦暗的天色下,有若陷入迷途,找不到归处的幼兽一般,孤苦无依,端的是惹人怜悯。
    陈婆子到底心生恻隐,想这姑娘莫不是亲人不在,失去怙恃无家可归。是以,才那般着急想进府中做事。只怕是想寻个安身立命之处。
    又想才将所见的这位哑姑娘虽穿着简朴,但却收拾得非常干净。甚至刚才与她靠得近了,这姑娘身上貌似还打了香粉,隐隐约约的清香,清新怡人。想来也是个讲究的,并不似她长相那样粗鄙。
    陈婆子心道:“如此,这姑娘应是懂得些规矩的人。她说不要工钱,只求吃个饱饭,有个栖身的地方。虽说是个哑巴,但耳并不聋,交流起来倒也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