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遇匪
几个人默默离开,不带走一丝云彩,万金松现在主要任务是把吴医生送到八路军山东总部医院,所以不想节外生枝,但他没有想到,总部竟然已南移,所以就无形中错过了。
这里是鲁南平原地带,比起山区可富饶多了,公路上不时有汽车驶过,鬼子的汽车是烧的汽油,而公交车却是烧的木柴!
没错,汽车烧的是木柴或煤炭,这也是国内汽油缺乏,而不得不想出的变通办法。
万金松在青纱帐里看到这种汽车后,不由心中一动。柴油、汽油紧张,有时煤炭也紧张,但木柴或燃料却很多的,这要是把小型锅驮机发展起来,无论锯木头、碾米、发电、抽水什么的,都能用的上,而且这家伙胃口挺好,木柴、煤炭、桔杆,什么都能吃。
缺点就是燃烧时间慢点。效率低点,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多搞点就解决问题了。而且这东西不起眼,哪里都有,还不属于军用物资。主要是日军看不上这东西。而且,全国也没听说哪家用这东西来做军工。
下面装轮子的是可移动的,也很适合八路军和新四军使用,万一需要紧急转移,两匹马也能拉走。
看来下面要有事做了,但做这事之前得先找点钱,不然,空手套白狼的事自己可做不出来。
一边想着心事一边赶路,虽然走的小路,有时也能遇到一些人,只是路人看到他们七人都带有武器,甚至还有一挺机枪,谁也没说什么,老远就悄悄躲开。
此时,鲁南大地风起云涌,各方势力层出不穷,有于学中的东北军,有国军的第八游击队,有八路军,还有各方抗日势力,乱得很,在一些山区,有枪就是草头王。
几个人钢盔是日军的,上面的黄角星已刮去,但一直没找到好的油漆改成青天白日徽,而且,也没人会画画。
身上的衣服也是各有各的特色,鞋子和裤子是迷彩的,上衣是迷彩汗衫,但出来这么多天,有的已经破了,只好穿着自己平时的对襟汗衫。吴医生军服也换下了,穿的是带来的一套月白色上衣,青裤黑布鞋,典型的民国好学生形象。
万金松在想,是时候给自己小队搞一套军服了,不然这走出去别人还以为是土匪小队呢。正思考着,突然,远处传来几声枪响,小分队呼拉一下子散了开来,这些日子的行军,战术动作早已深深刻在了脑海中,就连吴铁军也学到了不少。
不一会,尖兵栓子来报,“头,是三里外的一个村庄里响枪,我看了下,村口有几匹大马,上面的人不象是国军游击队,反象是土匪,要不要接近侦察?”
这时鲁南大地土匪多如牛毛,本来万金松不想多事,但村里传来的哭喊声却让他止住了步伐,走上前一看,整个村子已冒出了四五股浓烟,更有枪声不断传来,不好,是土匪在杀老百姓!
“大柱、二牛,你们守住两端出口,土匪要是逃跑,就用子弹招呼!栓子、石头去南边,铁蛋、喇叭跟我走北边!”
说完,几个人就无声地分工出击,吴军医和李东子照例守住军马和物资。
村内,残忍的屠杀已经开始,这是一伙以前被八路军打散的土匪,匪首叫王学礼,这家伙平时无恶不作,前一阵和费县李长胜南北夹击,准备给八路军来个攻其不备。
谁知老罗早早得知情报,设了个口袋,一下子把王匪给包了饺子,自卫团全体出击,很快打散了王匪,并趁机驱逐了李长胜。
这下子王学礼成了没窝的老狼,只好带着二三十个手下四出打食,今天,他就准备血洗小李庄,因为小李庄自卫团上次打得他太狠,这是报仇来了。
万金松他们翻过土圩子,进入村内,很快,被眼前的一幕惊呆。屋子里,男人被砍掉了头颅,小孩也被马刀砍死,连老人也不放过,全都砍死在床塌上!鲜血流满了一地,血腥味冲得几人几欲作呕!
村里静静的,只有村中间有声音传来,几个人悄悄围了上去,很快,在老祠堂前面,发现了敌踪。
一个骑在马上的大胡子正举着血淋淋的马刀四处乱转,嘴里还叫嚣着“王旅长今天来这里是讨伐前次进攻咱保五旅的自卫团的,识相的快把他们的驻地交出来,否则,别怪王旅长不客气!”
铁蛋在万金松旁边轻声问道“这个保五旅是什么鬼?”
万金松用鼻孔哼了一声“全特么以前刮民党收编的土匪,现在又投了鬼子!你们两个盯着那个机枪手,我来对付那个老头,他可能就是什么狗屁王旅长,老子管他们是哪支伪军部队,只要对老百姓下手,那就杀无赦!”
场地中间被围了百十个老百姓,以妇女居多,老弱也不少,只有十来个年轻小伙。
最前面,几个土匪正绑着两个年轻人向铡刀走去,看来又要开始屠杀,大胡子叫了一阵后,看到前面王老头正要抽烟,于是,赶紧跑上前去,掏出火柴,准备点火。
铡刀已经被抬起,两个小伙已被压在下面,王老头正低头点烟,突然,眼角一抽,一把拉住面前的大胡子往怀中一带。
“呯”,枪响了,这万无一失的一枪竟然失了水准,大胡子被警觉的老土匪拉着垫了背,一枪击中后背,并从胸前穿出,打在了王学礼的左手臂上。
老土匪几十年冷枪中度过,早已成了惊弓之鸟,他被这一枪吓得不轻,什么人也不叫,先来了个蹬里藏身,然后,快速打马,准备逃跑。
万金松不解气,又连开了几枪,只可惜被大胡子的马挡住了视线,只有一枪打到了马臀上,惊得王学礼的大花马“稀-哩哩”一阵叫唤,突然加速,很快消失在墙角!
同时,对准老百姓的机枪手也被一枪击中,头盖骨被一下子掀开,红的白的洒满一地!
人群还在吃惊时,四周屋角上的几个土匪也被快速击中,纷纷滚落下来。
“跑啊!”人群中不知谁大喊了一声,于是,一大群人就象被惊动的羊群,四散奔逃。
两个抬铡刀的土匪楞了一下,扔下铡刀就跑,但还没跑出两步,就被另一面的两发子弹追上,倒地而亡。
刀下的两个小伙却也机灵,就地一滚,堪堪从刀口捡回一条性命!
土匪炸了窝,有马的全都打马逃跑,没马的也甩开两腿,向四周巷子里逃命,只是对方的子弹就象风一样追着打,一枪打不中,跟着又是一枪,直至打倒!
如雷的蹄声响起,灰尘卷起半天,王学礼抱着受伤的胳膊,一马当先,后面更有十来个骑兵聚成一团,从村口冲出。
大柱一下子忙不过来,打了前面的,后面的就会跑光,说不定还能围住自己,只好放过最前面的小老头,打后面的骑兵集群。
“哒哒哒”两脚架轻轻抖动,一串子弹迎着夏日的阳光,向着一众土匪席卷而去!
尘土飞扬中,一蓬蓬鲜血溅出,人马倒地,吓得后面的土匪四散,只是他们的速度早已提上,大路两旁又是排水沟,一时间哪里逃得出去?
跌断胳膊的,摔折脖子的,被马压住的,滚进水沟的,一时间全都乱了起来,只是,没有一个土匪敢拔出枪来对射。
一百米外,大柱打光了一梭子子弹,大路上已没有一个站着的土匪,只有两侧排水沟中,不时有人头闪动,看来是漏网之鱼。
最前面的王学礼更是吓尿了裤子,这特么可不是一般战法,肯定是正规部队,人家竟然有机枪守着,这下跑得更快了,伤口一时无法处理,滴滴鲜血洒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