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得知李全夫妇成功的混入了盛京之后,很快就有不好的消息传来,汤若望现在,一心一意的在为大清做事,在盛京建立了一座教堂招徒讲经,传教之余,他为大清设计了一款新式大炮,其射程和威力,都有很大的提高,这批红衣大炮已经批量生产,鞑子们正在调兵遣将,马上就会兴兵南犯。
“这个德国佬真是罪大恶极,助纣为虐。他现在效忠大清了,就算把他弄回来还会为我们办事吗,干脆让李全他们把他宰了算了。”
卢九德和小柳是等人听了,恨得有点咬牙切齿。
但是朱由崧非但没有没生气,反而笑到道:“这么有才一个人要是杀了,岂不是暴殄天物?不管他是忠于大清,还是忠于大明,先把他弄回来再说,朕宁愿养着他。让李全他们谨慎行动,让山海关的黄得功,驻守承德的马保,和喜峰口的祖克勇做好接应准备。”
“遵旨。”
卢九德得把旨意传下去了。
从大明的京师北京到山海关,从山海关再到大清的京师盛京,都在千里左右,但是通过沿途早已布下的厂番传递信息,也是很快的。
朱由崧在北京的圣谕,两个时辰就能传到山海关,虽然关外到盛京是敌占区,但是从山海关到盛京,朱由崧的密旨也是三五个时辰的事。也就是说朱由崧在北京的旨意,李全和祖海他们当天就能收到。
将近2000里地的距离,山水迢迢,不是后世的高速,也没有机车,全靠战马的四条腿,这在当时的条件来说,信息传递之快简直不可思议了。
然而,朱由崧他们能够做到,全靠厂卫无处不在的庞大信息系统。
李全和柳春红奉了朱由崧的旨意来到盛京已经有几天了。他们夫妇俩带着500名锦衣卫化妆成汉人客商混入大清京师,目的,当然是为了把汤若望接回大明。
现在他们已经摸清,汤若望正在为大清办事,一边传教,一边为大清设计生产大炮,恨得李全夫妇恨不得宰了这个德国佬。
但是圣命难违,他们把这些消息及时地传到大明的京师北京,然后接到旨意,仍按照原计划采取行动。
500人分了好十几拨,找店房住了下来。然后,李全和柳春红往盛京教堂而来。
这座大教堂可不小,汉白玉的大门旁立着耶稣的雕像,大门正上方刻着红色的十字架。大门两旁,有执勤巡逻的鞑子兵勇,他们头戴红缨瓜皮帽,绿裤子弯刀,甩掉背后的长辫子,走来走去,在这里维持秩序。
“干什么的?”李全和柳春红刚一靠近教堂,巡逻的清兵看到他们是汉人就喝住了他们。
“军爷,我们是来听教义的。”
“听教义?可有腰牌?”
“我们是长途客商,因为生意上的原因,要在这里住上一阵。闲来无事也想来听先生讲经说道,还未曾领到腰牌。”
这些鞑子一听就知道他们不是本地人,李全这样一说,他们也不再拦阻了,现在来往的商人很多,有汉人,还有朝鲜人,还有蒙古人。他们的小皇上有旨意,欢迎各地来的商人你和他们做生意,尤其是铁器和火药生意。另外,对教堂收徒,不但不能加以干涉,还得鼓励保护。
因此李全和柳春红夫妇没怎么费事,便进了这座神圣的教堂。
钟声已经敲响。大厅里坐满了男女老少。有汉人,有满人,有蒙古人,还有朝鲜人。形形色色林林总总。
满头卷发,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汤若望正在讲耶稣爱世人。
李全和柳春红进来之后,找了个位置坐下。汤若望讲完之后,众教徒陆续散去,李全和柳春红夫妇来到汤若望近前。
“先生讲得真是太好了,在下受益非浅。”
“二位过奖了。看到你们面生,今天是第一次来吗?”汤若望在大明生活了几十年,从香港到北京,他的汉语已经说得十分流利了。
“是的,不瞒先生,我们是从大明来的商人。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以后天天都会来听先生讲的。”
“主会保佑你们的。”汤若望开心的笑了,但是一品味大明儿二字,勾起了他很多回忆,汤若望仔细打量二人一番,不无兴趣道,“大明的哪个地方?”
“大明的京师北京。”李全和柳春红相互看了一眼。
“北京是个好地方……”汤若望不无感慨。他从1619年就踏上了这片神圣的土地,1623年到了北京,然后又到了难忘的1644年和1645年。
这期间他的经历更富有戏曲性,从一个传教士到大明的官员,有几次,还与崇祯帝面对面的交谈。但是好景不长,流贼闹得越来越凶,1644年崇祯帝驾崩,李自成的军队来了,然后匆匆又走了。满清鞑子来了,然后匆匆又走了,这次却带上了他。然后在北京的记忆就断了。
今天面前的两个年轻人,像是一对情侣,突然说出令他难忘的北京,勾起了他很多回忆。
“先生也听说过北京?”柳春红明知故问道。
“哈哈哈,善良的姑娘。”汤若望骄傲的笑了,“何止听说过,在下在那住了几十年呢。”
汤若望说着,深情的望向北京的方向。
李全和柳春红跟他聊着,觉得还行,这个德国佬还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如此看来陛下有先见之明,把他弄回去兴许有用。
如果实在弄不回去,请旨之后,杀了他也不能留在这里,成为祸害。
“真的?”李全故作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汤若望点了点头。
“那先生缘何又来到了盛京?”
汤若望看了看,没有人注意他们,有些沮丧,“哎说来话长,战乱,一切皆有战乱而起。”
“那先生还愿意去北京吗?”
“去不了啦。”
“先生讲得太好了。我们同行的还有不少人,我们也想让他们来受教,不过这些家伙就是有些冥顽不化,先生能否到我们那里去点化他们?”
“这个。”汤若望迟疑了一下,作为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来说,到哪里讲教义他都愿意,只要有人听。但是现在他身在大清,身份特殊,他的行踪也不是很自由的,“你们住在哪里?有多少人?”
“离这里不远,在东街胡同口,张家老店。连赶车的算上总共一百多人呢。”
李全是在忽悠他,离这里不远的东街胡同口,张家老店只住着他们五个人。500锦衣卫全都分散开了,否则定然能引起鞑子的怀疑。
一下子要能发展一百多个教徒,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而且还都是汉人,汤若望忧豫了一下就慨然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