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语出惊人,李自成和张献忠相视一愣,遂赶紧应诺道:“臣遵旨。”然后对手下人喝令道:“陛下有旨,赶紧把他们放了。”
数以千计的军将从桩上被解其绑,现在他们悔得肠子都青了,什么法不责众啊,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不说我不说他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等等,这些在张献忠和李自成面前统统行不通,以至于要先挨鞭子后被砍脑袋,脑袋保不住了,再多的金银珠宝又有个屁用?难怪有人会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要知今日,何必当初……
后来看到陛下来了,他们吓的六神无主,深更半夜还惊动圣驾,看来,估计得被处以极刑,祸灭九族,抽一顿鞭子,再砍脑袋是最轻的。
可是万万没想到,陛下竟然传旨把他们放了,这是怎么个茬儿?一时竟然全都忘记了谢恩。
“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连谢恩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忘了吗?”张献忠把眼一瞪,这些人哗啦一下跪倒了一大片,齐声高呼:“多谢陛下开恩……”
朱由崧酝酿了一下情绪,对这些人道:“我大明远征军的勇士们,爱财之心,人皆有之,朕也不例外,只是朕所爱之才,更多的是人才,而非钱财,尔等既然能够成为远征军的一员,在朕的眼中,你们都是人才,所以,朕今天要特别赦免你们无罪。”
这些军将爬伏在地,又是感激的一齐叩头大喊:“多谢陛下恩,我等一定铭记陛下教诲,下不为例,并誓死效忠陛下,效忠大明。”
“不过朕赦免你们也不是无条件的,你们所得的这些礼品银子,朕都给你们记着呢,朕暂时都替你们保管着,兵困盛京期间,如果敢擅自放掉清军一兵一卒,或者是作战不力,朕将杀你们个二罪归一,携银潜逃者,全国缉拿,诛杀满门,祸灭九族。等这一仗打完了,抓住了孝庄,倘若尔等没有玩忽职守,这些清军送给你们的礼品银子,朕分文不取,一文不少的再还给你们作为奖赏,你们可听清楚了,今后清军再往外送银子,你们就轮流过去强抢,来者不拒,有多少我们要多少,抢完后如数上账就行了,回头一并清算,尔等现在自由了,起驾回营。”
朱由崧说完这番话,带着一行人等回了御营,下面就沸腾了,数以万计的远征军皆大欢喜,“万岁万岁万万岁!”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里面夹杂着的当然还有张献忠和李自成的声音。
是夜晚间,有清军放出的探子,跑到城中报告了此孝庄皇太后,说明营今晚热闹的很,又是喊又是杀的,好像已经惊动了昏君朱由崧,最后都高呼万岁了。
孝庄太后刚要高兴一下,听到这个词,有些别扭,“什么好像,可曾探得明白?”
“回太后的话,小的探明白了,只是不敢靠得太近,明军的夜不收和锦衣卫很厉害的,被他们发现了,小的就回不来,当然啦,小的不是怕死,那样就没法向太后报信了。”
“嗯,干得好。”孝庄太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究竟是财帛动人心,只一天便惊动了朱由崧,这个昏君治军还蛮厉害的嘛。但是纵然你再厉害也难逃此劫,你就杀吧,哀家就不信,你能把他们全都杀光!
杀戮太重,一定能够激起众怨和兵变的,如果你不舍得杀他们,他们就会大张旗鼓的被我们的金银财宝所腐蚀,这些明军将士拿着我们的银子,还会跟我们死心塌地打仗吗?当官的还不打送礼的呢!说不定还有人来投城,兵无斗志,军心浮动,不战自乱。
孝庄皇太后想到这里,眼前仿佛出现了这样一幕:
城外的明军人心惶惶,没捡到银子的都想捡,捡到的还嫌不够,很多人都因此获罪被抓起来了,有的甚至掉了脑袋。因此明营中许多将士都跑到城里来投城了,朱由崧只好派兵追逃,明军将士忍无可忍,已经引起了兵将的哗变。城中的清军趁机杀出,明军被杀得丢盔卸甲,大败而逃……
“老佛爷真厉害,只一天便搅乱了明军大营,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慈宁宫的内监总管也是孝庄的心腹太监小德子,像条狗似的,通过察言观色,看到孝庄太后眉开眼笑,赶紧恭维道。
孝庄太后得意洋洋道:“小德子,传哀家的懿旨,让冯铨和刚林他们继续不要停,每隔一天给城外的明军送一次礼,用不了几天,定见分晓。”
“嗻。”小德子答应着,连夜传旨去了。
过了一天的日暮时分,盛京城内,又开始往外飞银子,还有盛着玉石珠宝,金银宝器的神秘包子雨点般往,城外飞来。
城外的二十多万明军将士,早就等得如饥似渴了,有的茶饭不进,夜不能寐,等这一时刻都等了一天多了,今晚城内要是再不往外飞金银珠宝,那就要失望的骂娘了。
因此这一时刻已到来,明军将士真的开始哄抢了,有的为了抢一个包儿,脑袋差点被撞破。眨眼之间,又是几万银子的金银珠宝,在城头散尽。城头上躲在垛口处偷窥的孝庄太后及一帮文武大臣,看到下面的明军如狼似虎,眨眼之间的哄抢一空。
以孝庄太后为首,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笑容,那种得意洋洋的奸笑,狞笑,包藏祸心的皮笑肉不笑,似乎比下面的明军将士得了银子还高兴几分。
他们这些人在城头上笑,城外抢金银的明军将士在城外面笑。
“哎哟,十两纹银,两个月的俸禄啊!”
“一锭金子啊!”
“东珠一颗,我要发财啦!……”
一直到城头上不往下扔了,这些明军将士才意犹未尽的散去,心中还骂,妈的,就这么一屁会儿就结束了,这些狗娘养的咋不多扔一会儿呢,下一次非来早一点不可!
又隔了一天,仍然是这个时候,金银珠宝银子包,从盛京城内都飞出来了,像长了翅膀一样,这些明军将士像是几天没吃饭的小鸡儿,眨眼之间又是哄抢一空。
又是跟前两次一样,城上城下,皆大欢喜。
此时最高兴的是城头上的孝庄皇太后,一连几次,他们散出了上百万两银子,至于那些珍珠玛瑙翡翠珠宝,那就无法估价了,这次她可是破了血本儿了!
看着城外这些明军将士,满载而归,喜气洋洋,但仍有些还是意犹未尽,她暗自把银牙咬碎,你们这些该死的南蛮,这银子好得吧,珠宝拿着不手软吧,也不烫手吧,出不了几天,就得让尔等给家全都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