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馆外听了林千怡对张默的描述之后,我原本心里给张默的描绘,是一个沉默寡言,瞳孔幽深似鬼,性格阴冷,穿着古朴,道士打扮的青年男子。
可现实却给我的想象力狠狠扇了一耳光,因为在我眼前的舞台上,真正的张默,却是一个留着一头披肩长发,穿着黑色皮衣,正疯狂的弹奏着吉他,从远处就能感觉到他那从骨子里透露来的玩世不恭气质的男人。
这个男人,竟然还是龙虎山正一派的继承人?一个正在弹奏摇滚乐的吉他手,我怎么看,都无法把这个人和张默在我们心中的印象比划在一起。
我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林千怡指错了人,然而,当台上的排练结束之后,那个拿着吉他的男子,却一边谈着一段带着点东瀛音乐的曲调,一边走到了我们面前。
“哇,是阿默,好酷!”
“除了z先生之外,这里就阿默最帅了!”
“z先生给你们,阿默是我的人!”
在那个男人走向我们的时候,周围的一些女工作人员中传来了一阵这样的话。而她们的话也从侧面向我证实了,眼前逐渐靠近的这个男人,果然就是张默。而且看起来,他在这个地方的魅力还非常高的样子。难怪刚才给我们带路的那个女人之前对林千怡会有些敌视,估计她也是张默的簇拥之一。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张默已经走到了我们的面前,不过他的眼睛,从头到尾都一直在注视着林千怡。
“千怡,你果然来找我了。我知道你一定是想我了对吗?”
张默开口之后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同时心里也升起一股好奇,听他说的,好像张默和林千怡之间,不单单是曾经的同事那么简单。
这时候,林千怡也开口了,虽然张默谈着吉他走过来的样子非常帅气,他的开场白也很深情,可林千怡显然并不吃他这一套。
“张默,你还是老样子,难道你不弄点音乐就无法正常说话了吗?你再给我发出这些噪音,我立刻就走!”
“好好,我停下来还不行吗?”张默略有些尴尬的将吉他背在了身后,随后才继续对林千怡说道:“千怡,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一年不见,你有没有……”
“不用说废话了。”林千怡用我从未见识过的冷淡表情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道,“张默,我这次来找你是代表调查处三科的,王扬名和侯扬方他们在半个月前殉职了,现在局里缺少处理灵异事件的专家,因此王处长希望你能立刻返回局里,重新开始正常工作。”
林千怡的话,让原本还微笑着的张默嘴角慢慢放平:“他们两个死了……真是可惜,不过正一派还有许多优秀的弟子,王处长为什么不再去那里请些帮手呢?”
“这些我不管,我接到的命令,便是要把你带回去。”林千怡回道。
不过很显然,她的话反而起到了反作用,只见张默重新拿起自己的吉他,随意地弹了一个调子,又指着身后的舞台对我们说道:“千怡,你也看到,我正在距离自己的梦想越来越近,虽然我现在只是z先生乐队里的一个吉他手,但我的音乐天赋,就算是z先生也很欣赏,他觉得只要我坚持下去,日后一定能在音乐这条道路上实现自己的梦想!”
“所以749局我是不会回去的,不但是那里,就连龙虎山我也不会回去!”
我在一旁听了半天,也算是明白了这个张默当初离开749局的原因。原来虽然身为一个道士,可是张默的理想却是成为一个音乐家。比起在749局调查神秘事件,在龙虎山作法驱魔,他更远拿着一把吉他,在舞台上演奏歌唱。
张默不但有这样的理想,还有能够实现自己理想的卓越能力。自从离开749局之后,张默凭借着龙虎山分支的关系顺利进入了台湾,并且在一年之内就在台湾的音乐圈里小有名气,甚至还成为了z先生御用的现场伴奏乐队的一员。
想一想张默离开749局之后,只用了一年就能在音乐圈里有现在这样的成就,的确还真是不容易,也难怪任凭现在林千怡说的口干舌燥,张默依旧是摇头不允。
我在一旁看着心里着急,真想也凑上去帮忙,但想到临来香港之前,高亮对我“什么都不要做”的叮嘱,只能傻傻地站在一旁干着急。
大约劝了十分钟之后,林千怡看起来终于是放弃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继续追求你的音乐吧!告辞了!”林千怡瞪了张默一眼,扭头便拉着我的胳膊向外走去。
似乎是在这时候,那个张默才第一次注意到了我,我发现当他看到林千怡拉着我的胳膊的时候,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随即便拦在了我们面前,指着我的鼻子问林千怡:“千怡,这小子是谁?”
“他是林四九,是我弟弟。”
“林四九?”张默上下打量着我,那种眼神让我很不舒服,“我以前怎么没听说你有弟弟?”
林千怡白了他一眼:“要你管?四九是我爸爸收养的孩子,现在也是749局的调查员,同时还是我的搭档!”
“搭、搭档?!”张默看着我,眼睛里似乎都要冒出火来,“高科长怎么能这样?你的搭档不一直都是我吗?”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算是有些明白当初高亮要我和林千怡一起来香港的原因。感情这张默过去不但好像曾经是林千怡的搭档,还有些喜欢林千怡的样子。而高亮会让我来香港,多半就是为了让我能成为点燃张默嫉妒心的火药。这个胖狐狸,实在是太阴险了!
我正在这么想的时候,张默已经指着我问:“小子,你到底是谁?”
我彻底无语:“林姐不是说了吗?我是林四九,林姐现在的搭档。”
“放屁!”张默忽然大吼了一声,这一声不但吓了我一跳,就连我们周围的人都被惊动,开始朝我们这里望了过来,不过张默却浑然不觉的样子,冷笑着揪着我的衣领不松手:“千怡的搭档永远只可能是我一个人。小子,你给我记住,别打她的主意。林千怡和你就像天上和地下,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你这种男人她根本就看不上。”
张默这一通话,让我顿时又气又羞。一方面是因为他言语之中对我的看不起,另一方面,却又是因为他的话真的点到了我的心事,那就是对林千怡,我的确有男女之情。
因此,我的脸立刻涨红了起来,想反驳张默却又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这时候,林千怡也生起起来,在一边大声斥责:“张默你个神经病,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四九!”
一边说着,林千怡便拉开了张默的手,随后勾住我的胳膊便往外走。
“走吧四九,这种人既然不愿意回去,我们就不要继续浪费时间了!”
原本还很激动的张默,在看到林千怡脸上的寒意后,终于冷静了下来。他重新拦住我们,开始给林千怡和我道歉。
但这个时候,不管张默说什么,林千怡嘴里永远只会回他一句话,那就问张默到底回不回749局。见到张默沉默不语,林千怡便会拉着我们继续向前,随后又被张默拦下。
一直这样重复到了靠近出口的地方,张默总算改变了策略,他对林千怡说道:“千怡,实话告诉你,这次的演唱会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就算我同意回去,也要等到这次演唱会结束才行。因此回749局的事情,请让我等今天的演唱会结束后再给你答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