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默的话,让我想起了自己刚入749局,开始实习期的时候,有一次林千怡曾经请了一个长假。我当时还问她是去哪里,林千怡给的解释,是要去见一个亲戚。那时候我就觉得奇怪,因为林千怡曾经亲口对我说过,这世界上她除了下落不明的父亲之外,已经没有亲人。既然如此,那她去见的又是哪个亲戚?
而现在,张默已经给了我答案,原来林千怡去见的,竟然是她的妹妹!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在她妹妹的这件事情上,林千怡会刻意对我隐瞒?我实在想不通,便问张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千怡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她有一个妹妹?
在我说话的时候,张默一直盯着我的脸,他仿佛是看出了我并没有在说谎,脸上顿时露出有些得意的表情:“看来你没说错,你和千怡的关系的确也就这样了……”
我忙问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默对我笑了笑,并不回答,反而直接把门打开,对高亮他们说已经聊完了。
高亮和林千怡两个人走了进来,后者看着我,眼神好像在问我刚才聊得是什么?我看着林千怡,心里却犹豫着要不要去问她关于她妹妹的事情。我心想,林千怡会对此隐瞒,一定有她的道理,从张默刚才所说的话来看,似乎林千怡的童年曾经发生过什么很糟糕的事情,或许这也是她一直不愿意和我说起她妹妹的原因。既然如此,那我到底要不要问她呢?
就在我思量的时候,另一边,高亮则对张默似笑非笑地问起:“怎么样?你现在有决定了吗?”
我原本以为就我和张默刚才那些没头没脑的聊天,他哪能那么快就做出了决定,可谁料到,张默竟然张嘴说道:“是的高科长,我已经决定了,今天和你们一块回去。”
不只是我,就连林千怡都对张默的决定很吃惊。三人之中,也只有高亮一副早料到如此的表情。我一开始虽然没有想明白,但后来便想通了,这个张默多半是因为我才决定回749局的,或许在他看来,我已经成为了他追求林千怡路上的竞争对手,而他之前问我的那一些问题,也不过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安慰,让他知道了自己并不是处处都落在我的下风而已。
而对于张默的这种想法,高亮很明显是早已料到,说不定他当初让我陪着林千怡来香港的时候,就已经算准了张默会因为我的存在而产生危机感,从而生起返回749局的想法。
自此,我们这一次香港之行可以说是已经告一段落。原本以为只是一件很轻松的寻人之旅,没想到却竟然遇到了唐仔这件有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连林千怡都差点遭了秧。好在事情到了最后,终于得到了完美的处理结果。在整件事情的过程中,李天明和他的外事处小组帮了我们大忙。
因此,趁着张默回去和z先生乐队里的伙伴们告别的时候,高亮请了李天明他们吃了一顿饭。在包厢里,李天明忽然和高亮提起了一件事。
“高科长,京城那边现在怎么样了?听说这次的事情闹得很大啊?”
正在吃菜的高亮立刻放下了筷子:“连你都知道了?”
李天明道:“可不是嘛?这几天从香港转道进入内地的外籍人士数量比平时一下子多了三成,据说都是因为最近的事情被引来的。”
高亮看了他一眼,说:“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在这里问我,那岂不是让我破坏纪律?我能说的只有一点,这次的事情,听说连大老板都亲自过问了!”
“大老板?”李天明乍了乍舌,“你不说还好,你这么一说,我倒越来越想知道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左右这里没有外人,要不你给我说说。”
高亮和李天明在一旁像打哑谜似得聊着天,我和林千怡在一旁根本就完全没有听懂,听到李天明这么一说,我也连忙好奇道:“对啊,高科,你也给我们两个说说,京城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啦?”
高亮看了我一眼:“要你多嘴!不知道隔墙有耳吗?这种事情怎么能在外头随便说?”
李天明继续劝道:“这你不用担心,这间饭店,还有这包厢是我们外事处指定的地方,绝对安全。”
最后,在我和李天明两个人的左右夹击,软磨硬泡之下,高亮终于犹犹豫豫的说道:“这件事事关重大,不能有一点消息走漏,否则别说我们几个了,就连整个749局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林千怡听了,立刻犹豫道:“这么严重?要不还是别说了?”
李天明忙劝道:“小林,我发觉自从唐仔的事情后,你胆子都变小了啊?老高,来喝一杯酒,你放松下慢慢说。”
高亮接过酒杯,一口干掉之后,又嘱咐我们一定要保密后,才压低着声音说道:“具体的事情我真的不能在这里说,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一次,是在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不但有我们局参与,还有国安和总参的人参与。就连我们的大老板都被惊动了,亲自将这次的事情定义为了甲级事件。在我来找你们之前,总部里所有留守的调查处人员都已经去了京城,说不定我们回东海的时候,他们都还没回来呢!”
关于京城的大事,高亮只说了事情有多么严重,至于具体到底是什么事情,就不再肯多说了。无论我和李天明怎么哀求,他都是摇头,死活都不肯继续刚才的话题。最后拗不过,才对我们说道:“都不要劝了,这次的事情据说是和情报有关,弄不好还会动摇国本,大老板已经拍板了,我哪里还敢乱说,你们可别再逼我犯错误了啊。”
高亮这么一说,李天明先表示了理解,而我则还有些一头雾水,便问他们:“高科,你刚才一口一个大老板的,到底谁是大老板啊?”
闻言,李天明像看傻子一样看了我一眼,又对高亮问道:“怎么,你没告诉过这小子吗?”
“我没告诉过吗?”高亮也纳闷了一会儿,对我说:“四九,我记得你刚入局的时候,我不是曾经说过了吗?大老板就是我们的局长,而我们的局长,不就是那位……”
高亮一边说着,一边手指了指天花板。我一时还没明白,顺着他的手指往头顶看了一眼,才忽然恍然大悟!原来高亮说的,竟然是首长!
我这才想起来,刚入局里的时候,高亮在介绍局里的组织结构的时候,就曾经说过,749局不设副局长,唯一的局长职务,只能由首长兼任。既然如此,那高亮口中的大老板,除了那位首长之外,还能有谁?
想到这里,我立刻也闭上了嘴,众人只管吃喝,不敢再谈正事。
第二天一早,接了张默之后,我们便和李天明告别,搭乘着最早的航班返回东海,回到了749局总部。
回到总部的时候,我惦记着高亮昨天晚上说的话,特意去别的科室转了一眼,发现果然如他所说,一科、二科两个科室已经一个人影都见不着了,不但如此,就连一直坐镇总部,很少外出的王军王处长都不见了踪迹。和他们一起消失不见的,还有我们三科的三胖。
调查处的人全都走光了,一下子便让原本就冷冷清清的二、三楼一下子变成了鬼楼,我和林千怡两个在办公室里聊天,房间外甚至都能听到回音。
不过幸好这样的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就在我们返回东海的当天下午,高亮便接到了王军打来的电话,要我们几个刚刚才从香港返回的家伙,立刻再动身前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