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霍远的团部驻地里一改往日冷肃的军旅气氛,屋里屋外笑成一团。
“咱团长的少爷那武艺真是没的说的,两个字儿:倍儿棒!三个人字:倍倍儿棒!一大堆字儿:倍儿、倍儿、倍儿,啊,就是倍儿棒!哈哈哈……”王排长在院子里正眉飞色舞地讲着霍小山在擂台上打倒日本武士的经过。围了一圈密压压的人,都是警卫连的士兵。
“排长你不是替团长少爷吹牛呢吧,这小鬼子那东洋刀玩得可够邪乎的。”旁边一个士兵置疑道。
“小鬼子东洋刀玩得邪乎?”王排长一瞪眼,那眼睛圆得就象牛眼睛似的,“团长少爷那刀玩得更邪乎!!被他撩倒的那几个鬼子全都被他打吐血了!”
“看,看,都来看看!”王排长将手中的包袱往地上一撂,露出里面的或零散或成卷封好的大洋。
“看着没有,五百块大洋,都是咱少爷打擂台赢来的。”王排长骄傲地说着。
白花花的大洋往这一放,说服力立刻就有了,再有人怀疑王排长吹牛了,所有人看向霍小山的眼光又自不同。
在霍小山与日本鬼子打架的功夫,王排长抓空就把那擂台上的大洋全划拉到了自己这里。
不过当时擂台上一片混乱,也实在分不清是赢来的还是他抢来的,但按他自己的想法,鬼子比咱中国人倒下的人多好几个呢,不拿白不拿,这大洋就是咱赢来的。
“我说老王别光说团长少爷,说说你,你打倒个日本鬼子没有呀?”问话的是警卫连的另外一个排长。
“我咋没打倒呢,我不光打倒了,有一个鬼子还让我一脚从擂台上踹下去了呢,那脸让我踹的就是一个满脸桃花开!不过,不过,嘿嘿,是那个小兄弟和鬼子打,我在旁边趁那小鬼子不注意才伸手,不才伸脚的,嘿嘿。”王排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所说的那个小兄弟指的是先前跟日本武士动手的那个粗衫少年。
在中日军队对峙未果之后,这个粗衫少年主动要求要和霍小山他们到军营里来,既然都打鬼子那便也是一个战壕里的了战友了,尤其他的身手也相当不错,王排长作为本就好武的二十九军的人自然也是欢迎之至。
此时那粗衫少年也正站人群里听王排长在那里吐沫星子直飞地白唬。
“我就猜嘛,你小子要说侦察地形情报地我服,要说和日本人打架嘛,也就是捡捡现成便宜。”旁边的那个排长笑道。
周围的战士也轰地一声笑了起来。
“这么热闹吗?”一个声音在外插嘴问道。
“哎哟!团长!”警卫连的士兵哗啦一下全都站了起来,全都敬起了军礼。
插话的正是霍远,他是巡视防区刚回来,后面跟着周列宝和几个军官。
周列宝是应霍远之邀同去巡视的。
霍远也是巡视时就听部下报告说霍小山去打了擂台,凯旋而归,就忙赶了回来。
“爹,你回来了。”霍小山从屋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慕容沛。
霍远看着霍小山却一声没吭,把霍小山看楞了。
突然,霍远上前一步,伸手便向霍小山的胸口抓来。
霍小山左手一格,右手一记炮捶反击回去。
霍远用小臂一磕,另一只手一个大嘴巴就象霍小山扇去,不料霍小山却已一矮身钻入到霍远的臂下,肩膀往上一贴,一记贴山靠已经爆发出来。
霍远在霍小山钻到他臂下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不妙了,因为发力对撞已经来不及了,他也没有料到自己的儿子反应如此迅速,既然不能对撞,那就挨他撞吧!
霍远动念之间就已卸去了浑身的劲力,霍小山感觉自己爆发出的撞力就如同撞到了一团棉花上,老爹霍远是被撞出去了,但霍小山却有一种把力发空的感觉,想必自己老爹没事。
果然霍远虽然被撞出去时步法有些踉跄,却神态自若,没有丝毫受伤的样子。
“不错,哈哈,真不错,现在说你能打败那些日本武士,我信了!”霍远大声赞扬道。
“报告团长!”这时跟在霍远身后的那个伤疤营长突然大声说道。
“啥事?”霍远转脸看着他。
“嘿嘿,团长,我想,我想和少爷比划一下。”伤疤营长脸有点红但还是说了出来。
“艹,打不过老子就想熊我儿子吗?”霍远促狭地看了伤疤营长一眼做出深不以为然的表情。
周围的军官士兵全都哄笑起来。
霍远说这话是因为当初他刚到这个团当团长的时候,为了立威,当着全团官兵的面把向他挑战的伤疤营长打了个心服口服。
不同的军队有同不的风气,二十九军的风气就是好武,每个士兵背后背的那把大片刀就是证明。
“成,儿子,你跟他练练!”
不同的军官带兵有不同的方式,霍远带兵的方式那就是官兵一样,身先士卒,他也一惯提倡手下的弟兄平时勤练兵勤切磋,所以前面那句话只是开玩笑,然后就爽快地答应了伤疤营长的请求。
伤疤营长嘿嘿笑着,站到了霍小山的面前,眼睛里闪着好战的光芒。
不过他此时的想法还真跟霍远所说的差不多,我打不过老子,还打不过儿子吗?
霍小山表情很轻松,带着笑意看着伤疤营长,脚下不丁不八地站着,平伸出一只手,手心向上,指尖向回勾了勾,那意思无疑是,你先来。
伤疤营长没吭声,眼睛略略咪了一下,脸上那道伤疤又给他带来一股戾狠之气。
他可是这个团原来的散打技击的第一高手,当然在霍远来了之后就变成第二了,他的眼光无疑是有的,面前这个少年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不堪一击又象无处可击。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他不敢小看霍小山,所以双手摆了个起手势,在霍小山对面左右轻轻移动着脚步,突然他上前一步,一拳向霍小山的腹部捣来!
他这一拳也只用了七成力,他倒不是怕伤着霍小山,而是想试探一下霍小山的虚实再出狠招,但实事证明他的策略错了,且错的很厉害!
就在他的拳头要捣在霍小山的胸口的时候,霍小山的手已经刁住了他的手腕,伤疤营长感觉霍小山的手如同铁钳一样钳住了他,一股巨力带着他不由自主地将身体送到了霍小山的面前,正不知所以然之时,已经和霍小山贴到了一起。
几乎同时,霍小山松手挺肩在伤疤营长的身上一撞,一股如山的巨力到处,伤疤营长就被撞得飞了出去,身体腾空直接就砸到了三四米后的地面上。
旁观的军官士兵先是一楞,接着就震天价地叫起好来!
“营长,服不服?”下面有人喊道。
伤疤营长没吭声,奋力从地上爬了起来,拉出一副气势汹汹大举进攻的架势。
“看看,营长急了,要使绝活了。”底下的士兵们小心议论着。
伤疤营长盯着霍小山看了半天,众人以为他说法要出狠招之时他忽然嘿嘿笑了,放下了双手,说道:“谁不服谁上!我服了!”然后扭头就下了场。
下面的人又是楞了一下后就哄堂大笑了。
可这败得也太快了吧!只交了一下手就被撞飞了!竟然比当年霍远赢伤疤营长还要轻松!
伤疤营长这这个认输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真心的。
他久经阵仗,所谓狮子搏兔尚出全力,对阵之际绝不可小瞧任何对手是他出手的原则,这也是一条用多少条弟兄的生命凝成的原则。
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有小看霍小山,而是存着小心周旋的心思只使了七分力,却依然毫无悬念地败了,这只能说明一个道理:眼前的这少年的武艺比自己高出了太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等于零。
其中的道理听起来有些费解,但还是可以想明白的。
简单的说就是当一个人不做全力进攻的时候,虽然减少了击败对方的机会,但却也同样减少了对方击败自己的机会。
但纵是如此,霍小山却只是一牵一撞就把自己打败了,只能说明人家水平高出太多,输得一点也不冤。
“我不服!”
就在这时,那个随着霍小山来到军营的粗衫少年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