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我和龙儿沿着官道走了一整个下午。幸好我们是习武之人,经得起这一点儿颠簸。况且,佳人在旁,纵使秋日炎炎,也是神清气爽。
如此快心快意,时间就如白马过隙,脚下的路也是越来越平坦,绕过那个路口就是襄阳城外了。
天色已晚,我和龙儿正要进入襄阳城住宿。
可是,走到路尽头,先进入双眼的不是襄阳城的城墙,而是层层叠叠的蒙古军队。一支支篝火在蒙古军营中燃起,照亮了襄阳城外围。
这里是襄阳城北门,却是正当蒙古大军南侵的要塞。只是蒙古大军不是应该还有好几天才到的吗,怎么现在就驻扎在这了?
不过想想也对,蒙古主帅忽必烈都到了,蒙古大军也是该在这了。
但是如今如何是好,蒙古大军堵在门口,我和龙儿怎么进去?难道要绕到其它城门去?恐怕襄阳城早就戒严了吧,哪里还会大开城门让人进出?想来忽必烈就是一时攻不进去,才要亲自去找门道的吧。
望着夜月下那一些明晃晃的篝火,我只好跟龙儿说道:“龙儿,看来我们暂时进不去了。今晚就在旁边那个山头将就一下吧!”
“无所谓的,只要过儿在,都可以的。”龙儿深情款款地说道。
好吧,龙儿这么说,我是开心的。
…………
襄阳果然是风水宝地,随便城外一个小山头都是那么树木葱郁,即使秋意已至,依旧还有那么多绿叶。
我和龙儿找到一棵树底下,这里有一块草地,借着月光,看起来倒也干净。坐在草地上,欣赏着月下佳人,两人依偎,听着风在林子间吹过的“呼呼啦啦”声音。
就这样相互靠着彼此,我们进入了梦乡。至少,我进入了梦乡。
梦里,我又看见了青衣姑娘。这一次,我们终于坐到一起了,而不再是之前的相隔数丈地站立着,互视着,一言不发。
我们坐在一起,眼光是对视着的。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龙儿眼里会出现的情感,不,比龙儿的还要深,却又更加清澈!她些许上扬的嘴角,一丝俏皮增添进了我眼中的她。
好久之前,我就已经知道自己在另一个时空的身份是青衣姑娘的哥哥,但是我还是想不起我们之间的联系,包括为什么她会进入我的梦里。
梦是潜意识的幻化,既然她出现在我的梦里,说明她对于我来说必然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我们的关系必然也不只是一般的情意。看着她,我觉得即使是另一个我也无法真正理解他和她的关系吧。
虽然我认为那些已经与今生的我无关,但是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我想不起我们之间的事?我可是道啊!这一刻我不是旁观者,我无法推断出自己的处境了。如此,唯有听青衣姑娘告诉我了。
于是,我一如既往地开口问道:“你是谁?”
“哥,你不要我了!”青衣姑娘这次终于听到我的问话,开口回答起来了。不过,看着她从刚才笑脸盈盈变到泫然泪下的样子,我的心开始作痛。
不仅是痛,那还是一种……一种……一种刻骨铭心的情感,仿佛已经烙印在我的整个潜意识里。说起来有些好笑呢,龙儿在我的心里都不能算是刻骨铭心,我的这个“妹妹”却是做到了。
虽然我并不理会俗世的这些什么人伦道德,毕竟人类始祖伏羲女娲不就是亲兄妹吗?但是我很不理解,另一个我是如何跟妹妹产生不一样的感情的,日久生情?
…………
“嗯——”天色微微亮,我艰难地睁开双眼,看到的只是头顶那一簇树叶。
怀中的龙儿抱着我又紧了紧,并未醒来。或者是她醒了,却又想享受多一会儿我温暖的胸怀。
不过,此刻的我也只是想了这么些许,又想到昨晚的梦。昨晚,我的“妹妹”青衣姑娘哭了,然后我的心开始作痛,把我痛醒了。
梦里醒来,眼角依旧存在的湿润就是我那一份痛苦的证明!
啊——,我真想将内心那一份痛苦呐喊出来!
或许是天道听到了我的呼唤,蒙古大军居然正在大举攻城!要知道,清晨时分正是守城将士睡得朦胧的时候。时机挑的真是时候!
只是他们的主帅忽必烈不在,他们怎么敢擅自开战?难道忽必烈已经回到军营之中?不过不应该啊,根据当时的试探,他一定还没有找到攻取襄阳的智取之法。莫非,这是忽必烈临走之前留下的牵制之法?若真是如此,郭伯父和郭伯母采用奇袭之法,必然可以大败蒙古大军。当然也不排除敌军之中还有军队指挥权的人物坐镇其中,那样的话奇袭倒是不妥的了。
蒙古大军开拔的吵嚷声传来,我怀中的龙儿用头顶了顶我的胸口。“嗯——”,她到底是醒了。好……好可爱啊,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过儿,怎么了?”龙儿看着我,姿态慵懒地眨了眨眼睛,问道。龙儿第一次这么表现,这样的她真的好可爱!
“没什么,就是蒙古大军开始攻城了!”但是,我有些避开她的目光,然后答道。
因为一看到龙儿的眼睛,就不免想到梦里的“妹妹”,我觉得自己好像背叛了龙儿的爱,我在梦里竟然跟别人刻骨铭心!虽然我和青衣姑娘是有特殊关系的,但是梦里就是梦里,怎么可以影响到现实呢!我都已经打算和龙儿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那样子?杨过,你真是卑劣!
是了,我要去发泄,发泄!
…………
(这种心痛是我亲身经历过的,虽然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爱情,但是确实是真的在梦里有过,很痛苦!在高二的时候,这份痛苦最为令我焦躁。课间十分钟,我时常要在教室外面的走廊里对着柱子拳打脚踢,发泄一番。
说实话,我早就已经分不清梦跟现实了,那份情感和痛苦在梦里梦外已经相通了,至今犹在。正是这份痛苦真正催发了《道之外》的开始。可惜,我的文笔并不能十分准确地将它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