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玉京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郑森的心一软,感觉混身不自在。
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这处居室十分的简单,问:“你不是秦淮八大名妓吗?为什么还住这么破烂的房子?”
“什么秦淮八大名妓?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罢啦!”卞玉京眼神中总闪现一丝悲苦。
看到卞玉京那绝美的脸庞上总是挂着一丝悲苦,郑森心里十分的不忍,忍不住的问道:“你为什么会沦落风尘呢?”
“还不是这个世界所逼的!我父亲也是读书人,同进士出身,外放做了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因为人正直不肯以权谋私被族人所弃,因挡了同僚的财路被同僚所害,郁闷之下暴病不起,不日病亡。”
“留下我跟妹妹两个孤弱女子,身无分文、无依无靠。为了照顾妹妹,也为父亲一个体面的葬礼我只好把自己卖到了青楼……。”
“因为身在青楼,片刻不得自由,妹妹乏人照顾被一个书生所哄骗。不仅失了身还被卖入青楼当酒钱!你说我是不是很笨呐,连自己的妹妹都照顾不好!……”
卞玉京嘤嘤的哭着,听得郑森在一旁也跟着默默垂泪,心里大为怜惜。
“其实你也不要太怪你的父母!做父母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子女。只是他们那一代实在是太苦了,这才会拼命的捞钱,拼命的积蓄财富,为的也是给子孙后代一个富贵。”卞玉京说着说着反而开导起郑森来。
“可是他们也实在是太不择手段啦!北方正在闹饥荒,五百万石粮食运过去得挽救多少条性命啊!”郑森说。
“我很高兴,没有救错人。你有这个善心,就证明你是一个好人!不过做为子女,我们不能大义灭亲但也可以做一些善事来补偿父母的罪孽……”
郑森与卞玉京聊得很投机,感觉遇上了知己,渐渐的产生了一种不可言喻的情愫。
一夜不见如隔三秋,每天、天一亮就早早的起床。远远的看着心中的女神为了筹集善款,强颜欢笑周旋于形形色色的富豪身边。
渐渐的心里一团无名怒火产生,产生了股一定要保护好卞玉京的情绪,猛的窜入了人群抱起卞玉京就跑。
“你这是要做什么!快放我下来!”卞玉京挣扎着叫道。
“不放!我要保护你!我不能再让你作践你自己!”郑森大叫着。
“我不需要你保护!快放我下来!”卞玉京挣扎着,一巴掌扇在郑森的脸上,
“我是不是做贱自己我自己知道!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是让自己心安。也许你认为我强颜欢笑的很下贱,但是我感觉这一切都很值得!”
“还有,你看不起我的话。我们大可不必再见面!”
卞玉京捂着鼻子,转头就跑。
“不!我爱你!我是心疼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看着卞玉京伤心的离去,郑森感觉心如刀割,突然冲了上去从后面死死的搂着卞玉京。
“我只是心疼你!况且你这样也赚不了多少银子,当前最重要的还是打通从文登到基隆的航线!”
“我从小就在海里长大!放枪、打炮无一不精。像这等救国救民的事情就让我们这些男人来做好不好!”郑森柔声的央求着说。
“噗嗤!你调得动你爹的军队吗?”卞玉京笑了。
“调不动!但我可以去投军!首长能够在那么短时间内找开那么大的场面,救下那么多的百姓。我郑森也可以打败那些荷兰人,打通从基隆到文登的航道!”郑森大叫着说。
“嘻嘻!这可是你自己立的誓哦!可不是我逼你的。”卞玉京撒娇的点着郑森的胸膛。
巧笑嫣然!
郑森再次被惊呆了,忍不住的脱口叫道:“那你可不可以嫁给我!”
“我得夫君得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卞玉京挥舞着拳头,一幅欢呼雀跃的样子。
“那我就来做这个大英雄!”
郑森再次被卞玉京的美貌给惊呆了,猛的抱住卞玉京狠狠的亲了一口。
“唔!你坏死了!让别人看见了让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卞玉京红着且像兔子一样跑开了!
“哈哈哈哈!大英雄就得有大勇气!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敢亲还叫什么大英雄!”郑森兴奋的大叫着。
一个黑暗的拐角处,候方域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大英雄!我候方域鼎鼎大名的四大公子,我才是那个大英雄!”
这天晚上,郑森在卞玉京住的客房里下一封信,就带着卞玉京偷偷的潜出了泉州城。驾着一舟孤帆,避开了巡逻的耳目,往文登的方向而去!
“呜呜呜!好快呀!”
“那是当然!我郑森可是驾驶帆船的第一等高手!你等着,还有更快的呢!哈哈哈哈!”
郑森和卞玉京大笑着往文登而去,郑芝龙的总兵府内却闹翻了天!他们家的大公子不见啦!
“琮没有找到吗?”郑芝龙大叫着。
“没有!我们搜遍了泉州大大小小的角落也没有找到公子!”亲卫头领硬着头皮说。
“那就把这几天与森儿有过交往的人都抓起来!拷问,我需要知道这几天森儿都与哪些人有过交往。”
郑芝龙大叫着,愤怒异常。他这辈子杀人如麻,但是对自己的子女却格外的看重。
“报!从卞玉京的客栈里搜到了一封写给大人的信。”一个亲卫走了进来报告说。
“快呈上来!”
郑芝龙焦急的接过那一封信。
父亲,请怒孩儿不孝!
孩儿实在不赞成你的处事手段!
我辈男儿当顶天立地,不愧于天地间。
我喜欢财富,我也喜欢尊严,但我,会用自己的手堂堂正正的把他们都赚回来的!
父亲你了不用担心我!我也长大了,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我不会太莽撞的。等哪天我成为了大英雄,我会告诉所有人我是你郑芝龙的儿子!
“这个臭小子,还真是翅膀长硬了!”郑芝龙老泪纵横。
“世道艰险,但愿你能闯出一个新世界吧!不过这份基业我还是会给你留着的。”
“曾彻呀曾彻!你还真是无孔不入其极。不过想要我让开一条道来,还得看你给多大的筹码。”郑芝龙老奸巨滑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