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八年对于李自成来说是一个流年。虽然兵强马壮，但是他的军队大多都是一些拿起武器的农民缺少足够的训练。欺负欺负一下大明的卫所兵还可以，但是碰到了女真的八旗兵就被打得节节后退。
    山东失守了、山西也失守了，河南、湖北与北直隶都失手了。他的地盘已经被严重压缩，被迫困在陕西苟延残喘。他的军队经过连年的战败，也大多没有什么战意了，甚至他开始感觉到有少部分将领开始产生异心。
    “李尚书！我们还能不能够活过崇祯十九年？”
    崇祯十九年的春节，李自成喝了一个烂醉如泥。醉醺醺的向他的忠实追随者，大顺朝吏部尚书李岩问了一个很蠢的、很蠢的问题。
    “皇上，你喝醉了！”李岩说。
    “呵呵！皇上！躲在鸟不拉屎的地方，我还算什么皇上。当初就不应该那么急的占领京师，更不应该与看不起吴三桂那个家伙。呵呵……，皇上。”李自成说着醉话，然后趴在床上呼呼的大睡。
    与此同时，李岩那殷勤的外表下，眼睛里闪过一道凶光。
    大顺已经没有任何的希望了，满清八旗也不是曾彻的对手，这天下尽早都是曾彻的。可曾彻偏偏却效忠于崇祯那个糊涂皇帝。
    李自成跟崇祯有血仇，掘了崇祯的祖坟，还煮了崇祯的亲叔叔福王，做了一窝福禄宴。李自成与崇祯之间注定了只有一个能够活下来，崇祯也绝不会给李自成任何活命的机会。
    而身为李自成第一谋士的李岩，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掘坟与福禄宴事件，但多多少少也总有一些关连。所有人投降大明都可能获得特赦，唯独他们这些跟着李自成起家的老臣们不可能获得特赦。投降就只有死。
    可这陕西也是不可能守得住的，不说堵在潼关外的新军骑兵师新四师，就是追在身后的多铎也能将他们杀一个片甲不留。现在之所以没杀过来，那是因为现在正值新年，大家都在庆祝新年而已。等外面的积雪一化就可能面临多铎与新四师两头包抄的下场。
    “闯王怎么样了？”
    帐篷外李自成的心腹爱将中军大将郝摇旗、后军大将李过、田见秀，掌管护卫老营的大将刘芳亮，将李岩请进了一间守卫森严的帐篷内。
    “闯王已经不是以前的闯王了，如今成天喝得烂醉如泥，连他自己都没有一分信心能够战胜女真八旗与曾彻的新军。”李岩摇着头说。
    “战胜？我们全盛的时候都打不赢，更不用说现在这种各个大营里堆满了伤兵，死伤过半的情况下了。对于我们来说能够死得体面一点都是一种奢望。”后军大将李过叹气说。
    “对！这种事情不能怪我们兄弟。我们只是为了活下来。”掌管老营的大将刘芳亮发着狠狠说。
    “诸位兄弟可是自愿跟着我李某人一起投降满清的，手下军士都处理的如何了？”李岩问。
    “那是当然！”众人齐声应喝着。
    “他们营的兄弟都好说话，唯独我们老营都是跟着闯王一起打过来的老兵。很多人对闯王还是很忠心的，我只劝说到大约三千人左右的队伍。”刘芳亮说。
    “我们总共能够拉起多少人马？”李岩问。
    “我们计算了一下，总共有十一万二千左右的人马。而闯王手下，真正忠心于他的只有刘宗敏那部五万人马。砍了闯王的脑袋、拿下整个陕西我们还是有很大把握的。”
    “只是那些女真八旗的人可靠吗？”郝摇旗问。
    “那是当然！我们八旗战士都是真正的汉子，一口唾沫一口钉！”
    “平西王吴三桂、智顺王尚可喜、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在我们大清哪一个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我们摄政王多尔滚大人已经发话了，诸位投降了我们大清皆可以获得一个封王的称号。待异日统一了整个大明，还会论功分封封地。”李岩身边一个待卫突然站了出来夸起了海口。
    “这一位是？”郝摇旗问。
    “我就是和硕豫亲王多铎！”
    那个待卫摘掉了自己的头盔，露出了那根女真人的鼠尾辨。
    “为了表示诚意，我多铎亲自过来与诸位结盟！这是我们摄政王多尔滚写给诸位的亲笔信，只要诸位能够和我们一起与曾彻的新军战斗。一个新王那是少不了的，远比在李自成手下自由自在多了。”多铎说。
    “你们能够打败新军？”李过问。
    “自然是不能的！不过有你们就不一样了！而且不跟我们一起，难道你们还能打败新军不成，难道还指望崇祯那个小心眼的家伙会赦免一群曾经挖过他祖坟、吃了他新叔叔的家伙。打为赢新军，我们就得一起死！”
    “况且出了陕西就是就是大草原，那里有着众多的蒙古部落。而我们手里可是拥有众多蒙古八旗的，在那里我们还能再召集起一只骑兵。”多铎这一说就击中了众人的软肋。
    他们不想投降满清做汉奸，可是落到崇祯手里应该会比死还难受。
    “其实我们还是有很大机会的。曾彻的新军普遍怕死，这两年来都是小心翼翼的，从来没有冒过一次险。况且他们的人数有限，据我们的探查他们总兵力还不到五万人。而我们的总兵力已经超过了五十万。”李岩说道。
    “干吧！反正左右不过是一个死！”
    “如果打赢了，我们也可以裂土封王呢！”刘芳亮说。
    “裂土封王那是必然的！摄政王多尔滚大人已经明确了，陕西就是你们的封地。只要战胜了曾彻的新军，占领了大明，更多更好的封地都在等着你们。”多铎说。
    “那就干吧！”
    李过、郝摇旗、刘芳亮、刘芳亮，彼此看了一眼，然后一起摔掉了手中的酒杯。
    摔碗就是信号，听得摔碗声一众亲兵就闯进了这个帐篷里，站在李过他们四个人的身后。
    “攻击！我们反了！”
    李过四人齐声向自己的亲兵发起了攻击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