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韦后底子还是不错的,身材高挑,前凸后翘,稍高的颧骨,较薄的嘴唇,使五官更具有立体感,窘然有异于温娇、婉儿这类传统美人,具备很强的视觉冲击力。
“陈某见过皇后!”
陈萼哪怕不喜韦后的为人,也是看的暗暗点头,踏入堂屋,拱手施礼。
韦后同样在打量着陈萼,陈萼本就相貌不俗,又是仙人,自有一股出尘的气质,什么武三思李显,完全不能比,那是越看越欢喜,小腹竟渐渐地热了……
“妾今次冒味登门,是以私人身份拜访,陈状元不必多礼。”
韦后微红着脸颊,微笑着摆了摆手。
陈萼奇怪的看着韦氏,好好的怎么脸红了?当然,他也不客气,没把韦氏当皇后看待,迎入客座,又吩咐婢女上茶。
不片刻,香喷喷的茗茶端上来,虽然不是仙茶,却也不是凡俗茶叶可比,韦氏抿了一小口,顿觉两颊生香,赞道:“仙家气象果然不凡,妾只喝了一口啊,就觉得有一股清流淌过全身,精神一振!”
“给皇后包一些过来!”
陈萼向后吩咐。
一名婢女偷着笑,步往后堂。
陈萼招待韦氏的茶叶,其实是府里人人能喝到的大路茶,府里那么多人,他不可能给予每个人长生,这在因果上他也承受不了。
该死的不死,一个两个倒也罢了,比如他爹娘与岳父岳母,但如果搞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一套,天道早晚会查他水表。
虽然不能长生,但陈萼也不亏待府里的婢仆,仅仅是这些茶叶,长期饮用可以百病不生,延年益寿,拿出去一包至少都价值百金。
韦后也不说话,耐心等待,只是尽量展现出自己良好的修养与妙曼美态,不时眼光轻轻滑过陈萼。
在她看来,陈萼明明是仙人,却几十年陪伴媚娘,很可能是喜欢中老年妇人的熟女风韵,她自问自己的容貌不差于媚娘,年龄也是四十好几,正是熟透了的年华,尤其还是皇后的身份,她很想把媚娘的经历再复制一遍。
陈萼渐渐地也有所猜测。
这老娘们儿是来勾引自己的,她哪来的自信?
不片刻,那婢女回来,包了一小包茶叶给韦后。
“陈状元,妾就不客气啦!”
韦后笑吟吟的接过,美眸一转,便道:“今次妾来,是为奉还陈状元遗留在宫中之物。”
身后一名宫女会意的提着个包裹上前,摊在陈萼案头,解开结扣,露出了里面的几方大印。
“这……”
陈萼迟疑道:“皇后,陈某已于昨晚向太子请辞,当时太子也同意了,现又送回是为何意?”
韦后笑道:“圣上罢了陈状元的官,回到宫里就后悔了,可是君无戏言,总不能让圣上特意登门吧,妾作为妻室,只能替夫代劳,妾已经在圣上面前夸了海口,还望陈状元勿使妾为难。”
陈萼眼神一转。
他敢百分百确定,李显才不会请自己回去,必然是紫薇大帝给李显托梦了,他就知道紫薇大帝不可能平白放着自己这个免费劳动力不用,同时他也清楚,真与李唐彻底切割也不是那么容易,比如说小萼、媚娘与小白龙的香火,再如几十年来的因果纠缠。
本来他的算盘是,紫薇大帝不找他,自然最好,但显然,完美的情况没有出现,除非现在就与紫薇大帝撕破脸,否则官印还得拿回去。
只是陈萼不愿与韦氏有任何牵扯,如果说媚娘仅仅是有野心的话,那韦氏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毒妇,而且他不甘心就这样为紫薇大帝卖命,总要挣扎一下。
陈萼拱了拱手:“陈某已立志辞官,从此只过逍遥日子,请皇后将印收回。”
韦后一怔,便为难道:“陈状元不是使妾为难么?”
陈萼道:“大唐人才济济,不缺我一人,陈某相信圣上不会因此为难皇后。”
说着,袖子一甩,那几枚印飞回了韦后案头。
韦后顿时神色有些难看,敢情自己的媚惑招数都做了无用功?
不过她还是不死心,又道:“陈状元历太宗朝、高宗朝、当朝圣上与相王,及武周,已是五朝元老了,难道就狠心弃大唐于不顾么?”
陈萼摆摆手道:“皇后言重了,大唐国泰民安,主明臣贤,新君登位,必有作为,而我之所以栈恋凡尘,是为媚娘保驾,今媚娘得成正果,我亦俗缘了却,皇后莫要再为难我了。”
韦后咬了咬牙,向后道:“你俩先退出去。”
“诺!”
两名婢女似乎见怪不怪,含着暧昧的浅笑,施礼告退,其中一个还幽幽看了眼陈萼。
待得脚步声渐远,韦后这才道:“妾有些私话要与陈状元说,能否先抿退下人?”
陈萼眼神微眯,挥了挥手。
陈家几名婢女也退了出去。
韦后盈盈起身,行至陈萼案后,面对陈萼,跪坐下来,稍微前倾身体,沉吟道:“陈状元,不知你可信缘份?妾今日见君,竟有一见如故之感,似乎君便是妾的夙世姻缘,妾的前半生太苦了,跟着圣上颠簸流离,一天好日子也没过上,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了,又与君相识相知,仿佛人生重新见到了光明,君能否看在妾的面子上,不要走,留下来陪着妾好不好?圣上身边尽是狐媚子,好久都没碰妾啦!”
陈萼那是听的寒毛倒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啊!
如果评价有史以来最恶心的表白,韦后当执牛首。
其实韦后的表演还是很不错的,不可谓情不真,意不切,再加上她那美艳的容颜与熟透了的熟女风范,一般人还真的抵挡不住这份温情攻势。
可惜陈萼对韦后太了解了。
“陈状元!”
韦后美眸中带着款款柔情,一把握住了陈萼的手,娇躯也顺势偎了过来。
“皇后请自重!”
陈萼却是如避蛇蝎般,赶忙把手抽出,又往后退了退。
韦后神色一僵,但还是勉强维持着柔情的面目,凄然道:“陈状元可是担心圣上?圣上曾与妾立过誓,异时幸复见天日,当惟卿所欲,不相禁制,君大可放心。”
陈萼沉声道:“皇后误会了,陈某对皇后只有尊敬之情,从无亵玩之心。”
韦后缓缓站起,锐目射出厉芒,寒声道:“妾以皇后之尊,向君自荐枕席,却被无情坚拒,君让妾怎么做人?妾是生的不美还是哪里让君讨厌?你说出来,妾都可以改,妾与君一见倾心,难道君就如此狠心么?”
陈萼淡淡道:“皇后乃是有夫之妇,《尚书》有云:男女不以义交者,其刑宫,唐律亦云:诸奸者徒一年半,有夫者徒二年,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当以身为率,陈某不想害人害死,皇后请回罢。”
“好,好!”
韦后连点头,大怒道:“妾与君谈情,君却与妾说理,难道在君眼里,妾就是那种荡妇银娃?那君与女皇又是怎么回事?是否早就触犯了国法?”
“闭嘴!”
陈萼怒斥:“自高宗皇帝晏驾之后,陈某与媚娘清清白白,天日可鉴,皇后,某劝你莫要以己度人!”
韦后被陈萼讲的羞愤相交,俏面都臊的通红,怨毒道:“陈萼,今日你给我的羞辱我记着了,纵然你是仙人,在我大唐的地盘上,也由不得你放肆!”
说着,转身就走。
陈萼却唤住道:“看在你我有一面之缘的份上,我奉劝一句,皇后印堂发黑,主血光之灾,倘若皇后恪守妇道,吃斋念佛,不涉朝事,或能平安涉险,否则数年内必身首两分,望皇后好自为之!”
韦后浑身一颤,随即加快步伐离去。
“皇后,你的东西没拿!”
陈萼袖子一挥,那一堆大印飞出,落入韦后怀里。
韦后脚步一顿,本能的想扔掉,可这都是大唐的印信,最终还是忍住了,捧在怀里,快步而去。
“哼!”
媚娘老气横秋的从后殿踱出,哼道:“想不到我家竟出了如此荡妇,贫僧当初真是瞎了眼!”
没错,她有底气说这话,自李治死后,几十年来守身如玉,只是一想到陈萼,又有些心虚的眨了眨眼,随好强哼一声:“你做的不错,倘若你被那荡妇勾引了,贫僧立刻带着婉儿走,叫你永远也见不到我们。”
陈萼摆手笑道:“我是什么人,难道媚娘还不清楚,行了,不说她了,我教你炼化莲茎之法。”
“我……”
媚娘却现出了吞吞吐吐之色,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怎么了?”
陈萼讶道。
“我……我想吃冰糖葫芦,你带我出去买!”
媚娘猛一咬牙道。
“呵呵~~”
陈萼古怪的笑了起来。
“不许笑!”
媚娘恼的跺脚。
“行!”
陈萼笑容一敛,点头道:“我们先去叫婉儿,一起出去逛逛。”
“嗯!”
媚娘伸手牵住陈萼,往后走去。
陈萼则是嘴角微撇,心里稍有些得意。
其实他激怒韦氏,固然有不愿与之同流合污的意思在内,但另一方面,也是故意的,紫薇大帝交待李显,李显让韦后过来,现在是韦后事情没办好,怪不得他。
当然了,紫薇大帝就此放弃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