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狼关内,阿鲁图心中无比憋屈,在一月前,十万奴隶以及无数物资被人劫走,自身还损失三千骑兵。兹事体大,他也不敢隐瞒,只能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派人告知右贤王,静候处置。
很快,阿鲁图就接到了右贤王的训斥,还好,此次大军南下,收获巨丰,远比囤积横山县城的奴隶物资还多得多,这才没有太过为难他。只是责令他严守破狼关,不许再出纰漏,否则,提头来见。同时,还调派了一批新附军过来,交由阿鲁图指挥,务必要将那些遁入横山的贼人揪出来,碎尸万段。
今天,正是那批新附军到来的日子。卫元祥骑着马走在队伍前面,带着上万兵马浩浩荡荡的聚在关下。本来新附军在连续拼杀下,人数已经不足五千了。右贤王原本不想给它补齐兵员的,但自从接到阿鲁图的信后,立即就召集卫元祥,允许他就地征召兵员,人数为一万,并下令他立即北上协助阿鲁图剿匪。对此,他心中既兴奋又惶恐,因为他知道,此行又要沾染同胞的鲜血了。但相对的,这也说明自己等人还有利用的价值,至少不会被金狼人放弃。于是,得到命令后,卫元祥便迅速在被俘百姓中招募兵员,十几万百姓之中,总有一些贪生怕死,意志薄弱的人,因此很快就招满一万人马。顾不得连日来的疲惫,一声令下,立即开拔向北。
“城上可是阿鲁图将军?末将乃是新附军统领,奉大王之令,特来将军手下效命,还请开启关门,让我等兄弟进去。”卫元祥望着高大的破狼关,心中思绪万千,如果破狼关没沦陷,自己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啊。都是你们害的,心中隐隐对当初的破狼关驻军怀有恨意。此时见关墙上站立着一个雄壮的汉子,向自己这边望来,不敢怠慢,赶紧高声喊道,语气谦恭。
阿鲁图鄙夷的看着城下的大军,不过是一群卑躬屈膝的奴才,能打仗才怪。心中虽然不喜,但右贤王之令不得不听,只好下令开门。
回到大帐中,阿鲁图请卫元祥坐下,便开门见山的问道:“卫将军想必已经知道尔等此来的目的了吧?不知可有把握?”
卫元祥拱手道:“末将确实已经知晓了,只是对于横山,末将等人也不熟悉,只能先行探查一番才能下定论,还请将军给我们一些时间准备一番。”
阿鲁图眉头微皱,不满的说道:“对方的兵马已经被我们打得只剩三四千了,你们足足有一万人,难道还不能一战而下吗?”
“将军,若是在平原地带,我只需五千人马便可全歼对方。可是现在他们躲在横山内,销声匿迹。据我所知,这横山方圆五百里,我一万人洒进去连个水花都没有。一旦分兵,正好为对方仗着熟悉的地形环境各个歼灭。因此,末将需要先行探查地形,寻找对方的藏身之所,还好制定应敌之策啊。”卫元祥苦笑着道。
阿鲁图对于步兵作战不是很了解,当下不由绕绕头,兀自不肯服气的问道:“你也说了,横山那么大,想要找到他们得等到何时?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卫元祥含笑道:“将军放心,这十万人的动静非同一般,总有一些蛛丝马迹的。末将一定尽快找出他们的所在,集中兵力一举荡平贼寇。”
“好,既然卫将军这样说了,本将也无话可说。”阿鲁图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暂且相信他的话。“再过一个多月,我军就要开始撤回草原,我希望在大军回来之时,那十万奴隶和物资能够完好无损的回到我的手里,希望卫将军不要让我失望。”
“末将一定全力以赴。”
在新附军到来后,立即移驻横山县城,派出大量斥候进入横山侦查,这些情况,很快就引起了横山众人的注意。林逸凡当即下令多派斥候严密搜寻山中的探子,务必要抓住一些活口,审问出对方的情报。
没过几天,还真的抓来了几个活口,一问之下,这才知道,原来金狼人竟然招抚投降士卒,用为前驱,攻城拨寨无往不利,安州州府就是这样被攻破的。如今他们受金狼人指使前来横山对付自己,人数足足有一万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打乱了横山的部署,也打懵了横山众人。此时,新兵才刚刚训练一个月,勉强能排好阵型,使得了兵器,如何能在此时对敌?更可怕的是,对方不是金狼人,而是训练有素,知己知彼的原天武军人。这横山天险或许对于金狼骑兵是险地,但对于天武步卒来说,只要熟悉了地形,便是坦途,就连防御阵型在他们眼中也是有着诸多破解的方法。横山军引以为依靠的横山地形优势顿时大打折扣。
但是再难也要应对,经过众人商议后,一致决定先派出大量斥候骑兵全方位搜寻藏匿山中的敌军斥候,尽可能的延缓他们发现黑水城的时间。同时在各个要道周围的山顶上设立暗岗,以假树为标,一旦倒下,便是敌人来犯的信号。然后在各个险峻的要道上建立一座座简陋的堡垒,一旦敌军来犯,这些堡垒将是自己节节抵抗的据点。最后就是抓紧训练,争分夺秒的将新兵训练成型,以应付即将到来的危机,一时间,整个军营内一片哀嚎。
就在横山众人正在为战事做准备之时,一支不到三千的兵马出现在横山南面的一处残破的军寨中。这支人马衣衫褴褛,面色枯黄,刀枪破损不堪。当中一名头发枯槁,一脸黑瘦的汉子望着巍峨连绵的大山,激动的朝已经疲惫不堪的众人吼道:“弟兄们,我们终于抵达横山了!”
众人闻言,立即欢呼起来,这一个月来,他们辗转北上,好几次险遭金狼人发现,绕了一大圈才走到横山。期间长途跋涉,又无粮草,三千人马忍饥挨饿,只得四处搜寻未遭金狼肆虐的村寨筹集粮草,甚至还伏击了两次金狼人的小股部队,才堪堪支持着众人赶到了横山。
虽然抵达横山了,可是对于横山,他们同样不熟悉。接下来要怎么走,众人依然很茫然。
“都尉大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横山方圆五百里,贸然进去,恐怕会迷路,只能在山里兜圈子,想要找到金狼人的后方,恐怕不容易啊。”一旁的亲兵小声的问道。
那汉子坐在一块石头上,擦拭着兵器,望着眼前的横山,镇定的说道:“不急,我们先在此处落脚,加紧收集粮草。金狼人忙着攻城掠夺,暂时还不会注意到这里。我需要你派人进入横山探查地形,为我军开路。”
“是!”亲兵立即称是退下处置。
那汉子站起身来,望向南方,那里是他的伤心地,是他心中永久的痛。
“卫元祥,希望我们还有再见之日,兄弟们的仇不报,我郑晗誓不为人。”郑晗将刀狠狠劈向身旁的栅栏,眼中满是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