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很快开始从华县向外传播出去,首先行动的,是施家家主,当他得知自己的二儿子被国公大人关入大牢后,顿时害怕了。当即亲自动身前往华原城,亲自面见裴琰。
当陈登科接到麒麟卫送来的命令,不由深深的吸了口气。此事不仅涉及士族,更是涉及了横山老人。万一牵连甚广,便是一场大清洗啊。
思来想去,陈登科不敢大意,立即亲自带人前往南华县,此事,他既要查清真相,更要控制涉及的范围,大意不得。
第二日,陈登科和裴琰相继赶到南华县。
在拜见过林逸凡后,裴琰立即上前问道:“大人,臣听闻,施家二公子强娶民女,并贿赂了南华县审判官张同涛,不知此事可已证实了?”
林逸凡冷冷的看向裴琰,“怎么?裴大人是想来为施家二公子求情的?”
裴琰不为所动,一脸淡然的说道:“臣并非来为施家求情,昨日,施家家主前来臣家中求情,臣既然已经身陷其中,自然要请来自清。之所以询问大人,便是为了得知真相,以正视听罢了。”
林逸凡讶然的看了他一眼,笑道:“经过昨夜的审讯,那施家二公子已经亲口承认,是他与刘管家合谋,为了陷害吴家,暗中害死婢女,贿赂张同涛。这是他们的口供,裴大人可以拿去一看。”
裴琰闻言,点了点头,“既然罪证确凿,那臣便无话可说了,施家二公子罪有应得,依法治罪即可。”
林逸凡见裴琰退到一边,一副不再干涉此事的模样,不由惊讶的与陈登科相视一眼。
不过眼下最紧要的,是关于张同涛的事。林逸凡便望着陈登科道:“陈大人,关于张同涛此人的资料,你可整理清楚了?”
“回大人,已经整理清楚了。”陈登科将手中的资料递上去,沉声说道:“张同涛,本是黑水寨山贼出身,后为我军俘虏,经过一年改造,因为表现良好,破格充入军中效力,参与过与金狼人的大小战争,因此立功当上了小队长。后来征伐夏州,又因功升迁为队率,不过后来因为受伤而退役,转任夏州境内的一名巡检。后来实行全民扫盲,张同涛积极识字,头脑颇为聪慧。便将其转为文职,充当县衙官吏。经过数年的努力,他才渐渐爬上了县衙审判官的职位,成为县令左膀右臂。“
林逸凡一边听着,一边将手中的资料看完,看完之后,不由叹了一声,“这张同涛历任做事颇有章法,加之人又聪明,若是没有这挡事,再过一年,便能因功升迁为县令,或者升迁郡里为官。可惜了,可惜。”
“聪明倒是聪明,不过只是小聪明罢了。”陈登科冷然道。
“现在,本公要你彻查此事,将张同涛的罪行,查个清清楚楚。”林逸凡直视着陈登科,“你可能做到?”
“臣必不辱使命。”陈登科当即拱手拜道。
待陈登科退下后,林逸凡随即将目光望向一旁的裴琰,淡笑道:“裴大人,你们士族当真是胆大妄为啊。本公设定的底线,就这样被你们践踏了。今日之事,绝对不是个例。你代本公跟那些士族说,横山法制如山,不容撼动。本公便以施家公子的血,告诉你们这个道理。”
裴琰浑身一震,一脸震惊的望着林逸凡,“大人,您,您的意思是,要杀了施家二公子?”
“以他的罪行,足以判处死刑了。”林逸凡冷冷笑道,“裴大人莫非以为,他只是害死了一名婢女,罪不至死吧?你错了,此人所犯下的罪行,远不止如此。死在他手里的人命,不下十个。即便只有这一名婢女,便足以定他死罪。”
“大人,还请三思啊。”裴琰一脸苦涩的说道,“如今横山立国在即,华明燕三州尚未稳定。若是您如此轻易的处置一名士族子弟,只会引得华明燕三州士族,人心惶惶,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如,不如将其发配充军,前往西域,或者草原服劳役,也算是严惩了。”
“呵呵,裴大人到底是担心横山不稳,还是担心士族不稳?”林逸凡冷冷一笑,对于裴琰,他从来不曾信任过,只是因为他的特殊身份,才让他担任华州安抚使而已。
”臣,臣二者皆为忧虑。“裴琰咬咬牙,沉声说道,”不管大人愿不愿意,都得面对士族。不管大人承不承认,横山的稳定,在一定程度上,也需要依靠士族的力量。或许大人能够镇压得住治下士族势力,可若是大人统一天下后,面对的士族,是目前的十倍以上,他们的力量极为庞大。大人若想天下早日安定,士族便是必须尽快安抚的对象。臣亦知道士族于天下,有如毒瘤一般,但想要根除,需缓缓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裴大人所言有理,但本公依然决意依法处置施家公子。”林逸凡正色道,“我横山法制森严,任何人都不得碰触。既然施家公子动了律法的底线,那么便要付出代价。若今日本公放过此人,你可知道这其中的后果?我横山十年之功,十年的努力,将化为乌有。此事本公不敢做,任何人也不能做。”
裴琰深吸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说服大人了,“大人既然如此说,臣也无法可说了,臣告退。”
“等一下,裴大人,本公再让你带句话。”林逸凡叫住裴琰,沉声道,“士族,是时候改变了,本公的耐心不会太久。”
裴琰浑身一震,怔了一怔,随即默然退下。
经过数天的彻查,张同涛的罪行被一件件扒出来,他不仅在任职期间收受贿赂,判处多起冤假错案,草菅人命。还贿赂上级,谋求晋升。同时,影卫从各地收集到了,其中各地任职期间的罪行,并一一汇总过来。
陈登科带人搜查张同涛的府邸,查抄出白银数万两,与他所领俸禄不符。并一路顺藤摸瓜,牵出了大小贪官污吏十数名,其中一名涉及到州里的官员。
待陈登科将收集起来的罪证送交林逸凡手里后,林逸凡便在其上添加批示,只有一个字,“杀!”
然后送交法务部审理,不久之后,法务部审理结果出来了。将张同涛及一干同党押往华原城,择日处斩。而施家二公子极其刘管家,也在南华县,经过新任审判官的审判下,依法处于死刑。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此时的林逸凡,早在处理完此事后,便与林淑婉一同返回华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