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阿鲁所指的方向,能够看到半空中升起的袅袅青烟,在没有风的藏青色天空滞留,随风化作一缕缕烟气。阿鲁道:“我要去工作了,剩下的路没有什么危险,你可以自己过去。”
我弯腰道谢,阿鲁走出两步远,忽然回头叫住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章凡。”我道。
阿鲁口中默念着我的名字,点点头,就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丛林间,自己也踏上前往天一观小路。我心道:“建到这么隐蔽的地方,会有人来吗。”
走了大概不出十几分钟,眼前就出现一座隐藏在雾气中的仙家道观,如果是不仔细看还真以为自己碰到了仙家圣地了呢。我迫切的想要靠近道观,于是我加快步伐,走了有几分钟,按道理就算没有拉近距离,反而离道观更远了。
我停下脚步,坐在一旁的青石头上面,石头地步长有青苔,上面沾满冰凉的露水。这里的空气要比城市中的空气好多了,我拿出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目光再次瞄向道观,它位于半山腰。
四周被青葱油绿的树木遮掩,隐约间能够听到仙鹤鸣叫。
我心道,走到这里温度怎么温度开始上升了。热到的后背浸湿了衬衫,我褪去外套,可是并没有任何用,那股燥热是从心底发出来的。
这时候如果洛雪出来就好办了,我感慨道。眼下真是望山跑死马,越是心中着急,就越发的热。可是我还必须忍耐着,因为在来之前,洛雪就提前告诉我,天一观很少出现在俗世间,在通往道观的路上必定设有障碍。
想要到达道观要费一些力气了,我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脚底板都快被磨穿了,终于让我看清了山门。高耸的山门前,两尊头生尖角的石兽竖立两旁,连头上的毛发都雕刻的细致入微,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非常传神。右边有一个铜钟,我精疲力尽的来到铜钟旁,抱起木桩用力的撞向铜钟。
响亮雄厚的钟声震荡着我的耳膜,不过钟声刚响起来一会儿,就立刻有两个身穿道袍的人来到山门前。还没有等他们开口,我掏出章凡所有的弟子令牌,道:“我是天一派弟子,感谢了两位师弟来为我接风。”
两人相互看着对方,一同挠着后脑勺,似乎不确定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早已累得头晕眼花的我,坐在石台阶上,终于能够歇息一会儿了。其中一人道:“跟我们来吧。”
我喘息道:“容我歇息一会儿。”过了片刻后,我跟着两位年轻弟子走上那条石路,来到天一观门前。
眼前的天一观并没有远处看的那么壮观宏伟,但是墙角下斑驳久经风雨洗刷的青石来看,这个道观还是颇有几分韵味。
道观从外观看起来不是太大,走进去是一堵墙,墙壁上的壁画是仙鹤云彩红日松柏,对于没有什么艺术鉴赏感的我来说,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只是觉得仙鹤的刻画的非常活灵活现,我走过去的时候,眼珠子好像会动一般。
后面就是道观的前院了,中间的大殿中供奉着道家祖师像,香火从门前的铜炉中飘出来,飘上半空。几个道童手里握着扫把正在清扫大殿前的落叶,两位年轻弟子将我引到大殿中,里面还是很宽敞的。左右两侧都有门,我们从右边的门走进去。
是间陈旧朴素的打坐室,地上只有一张蒲团。他们让我在这里等着,不准在导管内四处转悠,等师父回来再来处置我。
等他们走后,我心道正好可以休息一下,配备至极的我枕着背包就睡着了。睡了不到一个半小时,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人还是一位熟人,唐教授?他怎么会在这里呢?哦对了,洛雪好像说过他使用的捉鬼道术是龙象山一流的。
唐教授穿上道袍后,倒有几分出尘入仙的感觉。唐教授一皱眉,“你怎么来了?”
“怎么了?我是天一派弟子,为什么不能来。”我有令牌,脸上的人皮面具也觉得不会看穿,没必要胆怯,那样反而会让别人引起怀疑。
“让你办的事情都完成了?”唐教授屏退两位弟子。
我耸耸肩,说道:“哪有那么容易,为此我差点丢了小命,幸好我命大,不然你就看不到我了。”
唐教授也不好再说什么,沉默了片刻,又道:“你好像变瘦变矮了。”
“你记错了吧,我本来就是这么高,瘦是当然的,我在外面可是差点丢了小命,吃不饱穿不暖的。”我又道,“我有点线索,想要见下师父。”
唐教授疑惑道:“哦?什么线索,跟师叔说说不行吗?”
“我发现洛雪公主的踪迹了。”我道。
唐教授吃惊道:“是真的?”
“真的。”
“好,不过你师父那边正在闭关,有什么我的先通知一声,我就先给你安排一个客房吧,等到什么时候他过了这段要紧期,就让他立刻来见你。”唐教授脸色认真地说道。
我跟随着唐教授一路来到后院,那里是处于半开放的状态,再往前走就是一处断崖,站在那里能够看到神农架一片广阔的山景,甚至连石道上的人影都清晰可见。
我被安排到一间不过二十多平的房间,床书桌台灯书架之类的东西一样俱全,只不过就是没有电,也没有任何可供娱乐的东西。我无聊的躺在床上,心里想着到时候该怎么找到墓地地图。
不一会儿唐教授回来了,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告诉在两天后师父闭关结束,到时候会告诉你见面时间跟地点。等他走了之后,我觉得靠他们还不如靠自己来找,等到了半夜,我走出厢房。
道观中还有人影通过,吓了我一条,我小心翼翼的躲着走,寻找着任何可能存放地图的地点。洛雪告诉我说,天一观是我的家,如果我按照自己的记忆去寻找,应该不难,可是我已经将那一世的记忆忘得差不多了,现在就是用我的头撞墙,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