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喊出谢梦雨的名字,身体虚弱的刘叔急忙跑上前,探着身子看向躺在棺材底的谢梦雨,他紧张的用手探到谢梦雨的鼻下。
面色紧张的刘叔神情变得越发凝重,伸出的手半天都没有收回,紧皱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此时像是被彻底击垮了一般。
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的我,颤声的问道:“刘叔,怎么样?小雨她没事吧!”
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刘叔一手扶着厚实的黄铜棺材,一手慢慢的从谢梦雨的脸前收回,动作缓慢的像一个脱了线的木偶。
心里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我的心像是要炸裂了一般的狂跳着,脑子里更是瞬间变得空白,身体就像被秋风吹起的落叶,摇摇欲坠的却不知道该落向何方。
谢梦雨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收到了我的短信,她一定是因为担心我,才会不顾一切的来到石村。
该死的石东山一定是用花言巧语哄骗了谢梦雨,然后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会把谢梦雨塞进这个黄铜棺材的。
恐怕我听到的叩棺声,也正是谢梦雨在黄铜棺材里发出的,我为什么就不能早点出手,拦下那些抬棺人救出她呢?
每一次遇到危险的时候,都是谢梦雨不顾一切的保护我,可是为什么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不仅没有能够帮助她什么,居然还像个傻叉一样的引动天雷。
对!
一定是我引来的天雷劈在黄铜棺材上,才让被困在里面的谢梦雨香消玉殒的。
是我亲手杀了谢梦雨!
想到谢梦雨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我突然觉得头脑发沉,身体不由自主得就要向前栽。
站在一旁的刘叔看到我的样子,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我,声音沉重的说道:“长生,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难过!”
“刘叔,小雨一定是收到我的短信,才会来到石村的,是我害了她啊!”无法压抑内心的悲痛,我流着泪大声的嘶吼着。
轻抚着我的头,刘叔并没有安慰我什么,或许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什么样的安慰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猛然想到我并没有看到谢梦雨的阴魂,我紧张而又期待的问着刘叔:“刘叔,为什么我没有看到小雨的魂魄?是不是她还没有死?”
苦笑的刘叔摇了摇头,遗憾的说道:“只怕是你引来的天雷,击碎了黄铜棺里的七星阵,而放在谢梦雨上面的那具尸体,不仅趁机吸了她的阳气,更有可能吞噬了她的魂魄,这才会异变成了黑毛僵尸!”
听到刘叔的这番话,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但是从他遗憾的表情里,分明读懂了他的意思,谢梦雨的死可以说是我一手造成的。
躺在棺材里的这个女人,是为了保护我而来,却也是因为我而死,这让我怎么能够心安,怎么能够不愧疚一生。
那晚在医院的时候,谢梦雨冲我发脾气的样子,我还依然记在心里。
每一次和谢梦雨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会从内心里感觉特别的踏实,但是我却总在回避她的感情。
就像小贵子问我的那样,谢梦雨在我的心里究竟算什么,我应该怎么面对她,这个总是为了我义无反顾的女孩儿。
我的心里没有答案,之前没有,现在更加没有。
当我面对谢梦雨冰冷的尸体,我的心里依然没有答案,我不想虚伪的大声说些什么,也不想欺骗已经离开人世的谢梦雨,但是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
我一直鄙夷那些薄情的人,但是现在的我呢?
在谢梦雨的眼里算不算,一个彻彻底底的薄情人?
一句戏言,她却当成了承诺,而我却一直奔跑在另一条道路上,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视若无物,但是她从没有因此而埋怨过我。
从黄铜棺材里将谢梦雨轻轻抱出,一阵凉意从她的身体四散传来,双目紧闭的她依旧美丽动人,月光照射在她苍白的脸上,更像是熟睡一般让人不忍叫醒。
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刘叔拍着我的肩膀,轻声的说道:“长生,你不能这样,我们还没有拿到尸涎草,黄灵还在医院等着我们呢!”
黄灵还在医院等着我们呢!
天啊!
我究竟做了什么,你一定要这样的惩罚我。
你刚刚才夺去了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现在又要夺走另外一个吗?
刹那间,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悲剧,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传说中天煞孤星,为什么和我在一起的女孩儿,都要经历这种最痛苦的折磨。
谢梦雨是这样,黄灵恐怕也会这样!
快要变成旱魃的百年僵尸,虚无缥缈的尸涎草,这一切都让我觉得很是绝望。
我突然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我要杀了龙川和范家的后人,是他们算计了我,才让黄灵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要杀了石村所有的人,正是因为他们的自私,我才会错手杀了前来找我的谢梦雨。
我要让这些内心肮脏的人,为他们的卑鄙和自私,付出血和生命的代价!
看着被我抱在怀里的谢梦雨,我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喃喃的说道:“小雨,今生我欠你的,来世我一定会加倍偿还。”
还没等我把怀里的谢梦雨飞,放到一块干净整洁的地方,一阵乐器的鸣响声却穿过院门,直直的飞进了我的耳朵里。
同样警觉的刘叔也听到了这声响,他一个箭步冲出了石东山家的院子,手里的背包更是被他紧紧的抓在了手里,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这声响的来源,一定是我刚才提到的罗刹鬼母。
来得正好,今天我就要大开杀戒,为谢梦雨报仇!
来不及放下怀里的谢梦雨,我也紧随其后的跟着刘叔冲出了院子,顺着声响传来的方向快步跑着。
不远处的戏台上依旧灯火通明,身穿戏服的罗刹鬼母端坐在一把椅子上,戏台后的乐器声越发的响亮。
还没等我追上跑在前面的刘叔,戏台上的罗刹鬼母却开口唱起了戏文,那神情好像根本没有看到我和刘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