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先生,这事背后有太多黑幕,我可不能透露太多啊,不然……”林文哲狡黠一笑,卖起了关子。
丁晓岚愤愤不平地说:“难道要等刘队长带警察登门拜访你才肯说?”
“小丁,别这样说话。”戚路从林文哲的眼神看清了他的用意,就低声对丁晓岚耳语了一句,丁晓岚满脸不高兴地拿出钱包,气鼓鼓地把包里剩下的钱全放在桌上,斜眼看着林文哲说:“我今天没带太多现金,你别敲竹竿!”
林文哲一把抓起钱数了数,有一千多块,忙笑眯眯地把钱放进口袋里。
戚路说:“林先生,你还有什么要求?如果嫌钱少的话,我可以酌情考虑回头让小丁送到你家来,你想银行转帐也可以。”
“你真是至诚君子。看老弟这么爽快的份上我就不瞒你呢。”
“他到底是谁?”
“真正得到松文剑的人,说起来还是我本家兄弟,他叫林文远。”
“林文远,他以前也住在林家湾?”戚路顿时奇怪起来,心想林家湾的人怎么都对松文剑感兴趣。
“对。”林文哲点头说道:“他和林成从小是同学,关系很好。”
戚路又问:“那他现在也住在你们小区?”
“不是。自从林家湾拆迁后,他没有要福利分房,而是拿了拆迁补偿款,住在娘家那边的房子里。”
戚路忙问:“住在哪里,你有他的地址吗?”
“我和他不熟,具体住址不太清楚,只是听朋友说他娘家在清水湾。”
清水湾是城郊一个近千人的大村落,戚路以前去过那里,知道村民都比较淳朴,看来问清林文远的家庭住址应该不是太困难的事。
戚路思索了一下,脑子里就浮出一连串的疑问,于是他问林文哲:“林文远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有钱吗?”
“小工人一个,如果不是得了点拆迁款,他哪买得起车,给房子多盖两层。”
看得出来林文哲有点眼红,说话的口气都有点酸溜溜的。
可戚路并不在意林文哲的态度,他心有疑虑地问:“工人,那他怎么有钱买松文剑?”
“是啊!”丁晓岚也明白过来在边插话说:“林成是老板,自然有钱买古董,林文远买剑的钱又从哪来?即使把拆迁的钱全给孙国良,恐怕也不够啊。”
“我知道你们不信,但这是事实。”林文哲扬了扬眉毛,有点不高兴了。
戚路将信将疑地问:“你们处心积虑地设置这个局,最后得到剑的人竟然是个普通工人,这未免有点不合常理。”
“唉,这事确实古怪,若不是我亲身经历,我也不太相信。算了,我还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你吧。”林文哲叹了口气,开始回忆起往事。
戚路忙掏出香烟给他,听他述说这段离奇的故事。
林文哲吐了个烟圈,说:“两年前,有天晚上我在家里喝闷酒,住我楼上的林成突然找上门来说有事商量。林成这几年做生意发了不少财,我当时非常高兴,以为他是想给我介绍点发财的门道,忙招呼老婆再烧几个菜,准备陪他喝酒。哪知他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卧室,关上门对我说,有条发财的路子,事成之后就给我五千块。”
戚路问:“是让你去骗孙国良卖剑的事吧?”
林文哲点了点头。
戚路愣了,忙问:“林成是你邻居?不对吧,我听说他前妻住在西安。”
“林成以前就住我楼上,死后他老婆改嫁他人才把房子卖给一个姓王的中学老师。”林文哲解释完后继续说起往事:“当时我听完他的计划后大吃一惊,连忙摇手拒绝。他见我不同意,又加了五千块。我看他出手阔绰,头脑一热就答应呢。”
“那你知道林成为什么要买这把魔剑,难道他不怕被诅咒吗?”
“当时我哪知道这剑被诅咒了啊,都以为是值钱的古董。”林文哲说:“要是当时知道这种情况,我怎么也不会答应。”
戚路脸色一沉,冷冷地说:“可我听孙国良说,你扮成算命大师找他的时候就告诉他松文剑是不详之物!”
“那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事。”林文哲忙说出了其中缘故:“虽然我懂相术,但也达不到神算的地步。于是我就先从林成那里要来了孙国良家的住址,然后花半个月的时间从他家的左邻右舍的口中问清了孙国良的底细。这时候我才敢有信心去古董市场化装和他偶遇,让他一步步钻进我设的圈套中。本来我信心满满,突然又想起孙国良的背景我是搞清楚了,可是那把剑的来历我还不知道啊。为了做到万无一失,我决定最后一次去他那里,准备找他邻居问清楚这件事。”
说到这里,林文哲脸色有点紧张起来,他猛吸了一口烟接着说:“那天真怪,去的时候天气晴朗,才到他家附近就突然刮起了大风,跟着下起了暴雨。我正想找躲雨的地方,却突然听到孙国良家二楼传出了女子的哭声,我还以为是他在打老婆。”
戚路顿时明白林文哲那天凑巧碰到了松文剑因雷雨天气而触发了灵异事件,于是问他:“所以你潜入他家,看到了宝剑的诡异之处?”
“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又不是小偷。”林文哲有点生气地说:“再说我也不能因为他家出了事就跑去看热闹啊。”
戚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向他道歉。
林文哲脸色缓和下来,但紧张之态仍挂在脸上,他接着说:“刚好他家隔壁住的大妈买菜回来,因为打听孙国良我和她见过几次面有点熟了,就和她套近乎。她见我没带雨伞邀我去她家躲雨,我求之不得就进了她家,也是在和她聊过天后我才知道松文剑的事。”
戚路点头称是,松文剑经常闹腾出这大动静,自然也惊扰了四邻,难怪人家会说流言蜚语,进而加油添醋,越说越玄。
“我听完后心里惊慌不已,雨一停就告辞回家,想甩手不干。毕竟命比钱重要,万一我也中了这剑的诅咒,那就亏大了。”
“这是个明智的选择。”戚路呵呵地笑了起来,“不过你后来怎么又去骗孙国良了?”
“回家后我思来想去,决定去楼上和林成说清楚这事,劝他打消收购松文剑的念头。当我开门的时候,看到林文远上楼来了,就随口问他是不是找林成。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我想既然林成家有客人,我还是明天找他说这事也不迟。谁知正要关门的时候,林文远已敲开了林成的房门,听林成和他打完招呼后,我听到林文远在进门前问了林成一句,那话清晰地传到我耳里,意思是问剑有线索了吗?我顿时心里一惊,这才明白原来林成也是个掮客,他背后还有林文远。”
“说到这里,我有个疑问,林文远如你所说不是个有钱人,他有什么经济基础买剑?再说林成完全有能力买剑,他又为什么要替林文远做事,而且还绕这么大的弯?”戚路提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唉,我事后才想到这点。”林文哲有点懊悔地说:“我当时只是越想越气,反正他们两个我都认识,我气急之下就直接上林成家找他们两个,准备把这两个家伙臭骂一顿。谁料进屋后相互一说,才知林成答应林文远找剑后,瞒着他来找我去引诱孙国良卖剑。”
林文哲喘了口气后又说:“这真是让我哭笑不得,可林文远听完事情原委后居然不生气,反倒说这个主意不错,让我接着找孙国良实行林成的计划。我哪能答应啊,又把松文剑诅咒的事也告诉了他们。可他们像是早已知晓此事一般没有丝毫的惊讶之情。林成看我不愿意做这事,又把酬劳提高到二万。这钱抵得上我近半年的收入,我一时财迷心巧就答应继续做这事。”
后面的事不用问,戚路也从孙国良那里知道了,他笑着对林文哲说:“林成果然是老板,出手比我大方多了。”
林文哲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戚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就算孙国良信了你的话,想买他的剑的人也不少,他不一定会把剑卖给林成啊。”
“我那时也和他们说了这个顾虑,可他们两人却说你尽管去做,其他的事不用我操心。事后也果然和林成说的一样,他用五百万把剑买到手中。”
戚路听完眉头皱成一片,发现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一把诅咒之剑竟然有这么多的人在打主意,难道松文剑里面藏着比死亡还有诱惑力的秘密吗?
林文哲又说:“林文远为了让我安心曾对我说过,他有办法消除松文剑的诅咒。”
“是什么方法?”戚路赶紧问他。
“那他就没有说了。”林文哲说:“不过剑在他手里这么久,的确是一点事也没有。”
“你说松文剑在他手里?”戚路瞪圆了眼睛,惊讶地问:“松文剑不是在林成手中被偷走了吗?”
“嘿嘿。”林文哲冷笑起来,说:“这事不过是瞒别人罢了。林成剑到手后,就仿制了一把放在家里遮人耳目,真正的剑早交给林文远呢。”
戚路追问:“既然真品在林文远手里,可林成为什么也因松文剑诅咒而死?”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林成的死和松文剑一点干系也没有。他五年前就得了癌症,去年他是因为癌症晚期没治了才死的。”
五年前就身患绝症,看来林成的死真的和松文剑之间没有联系。戚路突然对林文远这个人感起兴趣来,他拥有松文剑竟然能安然无恙,背后肯定有法力高深的人在帮他,不然他怎敢有恃无恐地买剑。
戚路又问了一些和松文剑有关的事,见自己从林文哲口中再也得不到更多线索,就掏出自己名片给林文哲,让他以后还有什么线索就直接联系自己。
从林文哲家里出来后,戚路赶紧给老吴打电话,既然林成手中是赝品,那么老吴在西安也是白跑一趟,他要通知老吴早点回来和他一起追查松文剑的下落。
谁知老吴听完戚路的话后一点也不惊讶,反而和他说有点事要忙,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来,说完就匆匆的结束了通话。
戚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也不好表露出来,他铁青着脸开车带丁晓岚回公司。就在回去的途中,他脑子里蹦出一个新主意,决定让刘辰飞来介入此事,自己也不用费心去追查松文剑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