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理会胖子的饶舌,而是弯下腰,用手指在地面的方砖上蹭了蹭,有又将食指放在鼻子下面完闻了闻,没错,那方砖带有一股刺鼻的酸味儿,一种让人感到既熟悉,又恐惧的味道。
我已经隐隐猜到这处设在喜来登宾馆如此隐秘的地下的密室为什么不用水泥铺设地面,而是用这种寒气极重的灰色方砖铺地的秘密所在了,只是,我还需要进一步求证一下。
想到这里,我伸手推开了旁边的一扇房间的黑色木门,木门"咿呀"而开,里面空荡荡的,只是在墙角堆放着有一些同样空无一物的纸箱。
我看了看纸箱,上面写有汉英混杂的字样,看起来应该是医疗器具或药品的包装箱。
我在那间不足十几平米的斗室内走了几圈,看到那房间的地面铺设的,亦是与走廊质地一样的方砖,心里顿时就有了把握,便招呼胖子帮我讲房间紧贴墙壁四角的四块方砖抠起来。
那些方砖虽然彼此挨得很是紧密,但所幸砖与砖之间并未用水泥勾缝,所以抠起来不算太费劲,加上胖子力大,不消几分钟,就将东向墙角的方砖抠了起来。
我走过去,看到方砖下面露出的黄色且干燥的泥土,将右手探进泥土里,很久就碰到了一个圆鼓鼓的罐状物体,我单手一较力,将那只罐子从土下掏了出来,那是一只与我们刚才在六楼613房间里见到的装有白米的摄魂缶一模一样的罐子,只是在罐口多了一面用黄色的、写有字迹的不布条绑住的铜质的小镜子,正好将罐口盖得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缝隙。
我晃了晃罐体,里面除了发出出了发出米粒与罐壁摩擦出的沙沙声外,还似乎有水流在来回的逛荡
"这是啥jb玩意儿啊,看着跟他妈骨灰坛子似的,我说……"胖子见我只管对着那罐子发呆,有些不耐烦,一把夺了过去,刚张嘴胡嘞嘞了半句话,声音就戛然而止。
没错,那摄魂缶与骨灰坛的确很像,并且其作用,也是极为相似的,难怪胖子会意识到不妥,惊骇地望着我直眨眼睛。
"我不是已经该诉过你,这里面很可能还会有更离奇、更诡异的事儿吗,这回你丫信了吧?"我苦笑着看着大张着嘴的胖子,摇摇头,叹息道。
"操,要是按你这么说,是不是这屋子的四个角里,都有这骨灰坛子啊?"胖子将那个摄魂缶赶紧扔还给我,就好像那是已经拉到了引环的手**似的。
"何止是四角,实话和你说吧,这间屋子,嗯,准确地税,应该是这整个密室的地砖下面,都埋着这种摄魂缶,这在旁门左道的邪术里有个专用术语,叫百鬼夯基,是借被封印在摄魂缶里的厉鬼的怨念形成一道能量场,然后就可以帮助这里的主人家改运或行运,是原本盛行于云南苗疆一带的一种逆天损德的阴毒邪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我半是向胖子解释,半是自言自语地纳闷道。
"我说,两钱,你他妈是不是来过这里啊,然后又故意带我到这儿来吓唬我,我和你说,你别看我外形高大威猛,其实是外强中干,可不经吓唬了,你能不能不玩儿我啊,呵呵"胖子见我神情阴郁,已然知道了这处狭长的密室里定然是杀机四伏,凶险异常,不过,胖子一向艺高胆大,而且也是为了给我壮胆儿,故意用一种调侃的语气奚落我道。
"胖子,我不是害怕,而是在想王大虎为什么会在这么隐秘的地方布下这么一种有损阴德的毒辣死局,其用意到底是什么,难道仅仅就是为了保佑宾馆挣钱那么简单,那他可是得不偿失啊,要知道,布下这种局,不仅请那些巫师的费用就是一笔不菲的开支,还要禁锢这么多的鬼魂,再加上通过黑市购买到用人骨灰烧制的方砖,没个百八十万是根本无法完成的,他到底想干啥呢?"我嘬着牙花子,表情纠结、晦涩。
"你等等,你刚才说啥,骨灰烧的砖,难道这些方砖就是你所谓的骨灰烧的砖?"胖子看了一眼脚下的灰色方砖,又看了一眼我,然后再次看了一眼脚下的方砖,一脸反胃表情地问道。
"对呀,就是骨灰混合粘土烧制的,不信你闻闻,那股子刺鼻的酸味儿跟火葬场一样一样的。"我知道这么说胖子肯定会心生厌恶,但却也无法回避,还是让他早作心里准备的好。
"你可别小瞧这些骨灰烧的方砖,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多少钱都买不到,只有术士与术士之间相互担保搭桥,才能通过黑市买到,很稀缺的,一块砖就值几十块人民币的,操!"我瞪了一眼有眼不识金镶玉的胖子,咋舌道。
"那这些砖头子有jbm的用啊,盖房子冬暖夏凉,还是能抗八级地震啊,呵呵"胖子不理睬我的揶揄,继续笑嘻嘻地盘问我。
"养尸,就跟农民伯伯用塑料薄膜扣菜苗是一个原理,这回明白了吧?"我简短地朝胖子回答道,并不是我不耐烦,而是我急于看下面那些房间里是不是能有所发现。
我和胖子又进了几个房间,不出所料,那些房间都是用骨灰烧制方砖铺设的地面,我们在方砖下面的泥土里同样发现了用铜镜密封着的摄魂缶,巧合的是,我们在那些房间里,再次看见了用于装医疗器械或药品的空纸箱,有的房间里甚至堆满了这种纸箱。
在我们走入靠近走廊中间位置的一处房间时,意外地在该房间的地面方砖上看到了一截红白相间的棉绳,就跟当初在韩文浩的尸体上发现的那种棉绳完全相同。
看着那截棉绳,我的脑子里灵光一现,难道刚才那条诡异的红蛇就是这截棉绳幻化的,只是,棉绳本身没有灵性,必须有鬼魂附着在上面才能制造出幻影,难道,是韩文海的鬼魂在作祟,有意将我们引到这里来的?
我正暗自揣测,就听到了走廊里传来杂沓的脚步声,还有粗野的谩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