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驱车前往宅院,却也没有忘记给小西挂一电话,让他直接回b市。并且告知s市医院那具无名氏尸体,还没有得到确凿的证据说明是谁的。俊故作轻松的口吻,把小西原本颓废沮丧的心给说活络了。医院那具无名氏尸体,要真是给刘静和莉莉没有关系,那么他们担心就是多余的。她们俩有可能在路途出了别的意外,才耽搁了彼此的时间,加上各种原因在路上给他们错过了。
从窗户翻爬进宅院室内,贾树知道这间屋子是泽林的,也就是那位半夜三更跑到坟头睡觉的那个人。所以在张星初,薛烙岩,进入室内时,他一再的叮嘱小心。有什么事情赶紧的回头,怕的就是在里面,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俩孩子到底是孩子,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也没有想象到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出现。人的大脑思维有时候看见恐惧,想象就会不知不觉超越恐惧,让你的恐惧融入进你的神经细胞里。才会有了吓破胆这些事故发生,但是这俩孩子没有经历过什么恐惧的事情,也就没法去设想会有什么恐惧场面出现在眼前。
突然从明亮的环境,置身进入暗黑充满潮湿气味的空间里,两孩子还是有点忐忑不安。
薛烙岩吞咽一下唾沫,紧张得牙齿打颤,暗黑之中看不清方向,他自打进屋就拉住张星初的手。没有敢松开,口里不停的喊道:“星初~”
“怕什么,我喜欢这种氛围,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张星初安慰着薛烙岩。领头摸准方向,对着房门走去。
推开‘吱嘎’乱叫的房门, 映入张星初眼帘的是一片凌乱,内院里杂草丛生。地面冒出厚厚的青苔,就像铺垫了一层墨绿色的地毯。地毯上一点点的闪烁,让薛烙岩错觉以为是透明细小的珠子,他抬起脚踩踏下去时,青苔颜色顿时起了变化,变得更加深了。
一间间空荡荡的屋子,让两孩子浮想联翩。一阵冷寂感从脊背延伸直至后脑勺,感觉到头发也在起着微妙的颤动。薛烙岩害怕了,他突然拉住张星初的手说道:“星初,咱们退回去,这里不对劲。”
“胆小鬼,没事的,你给我走,没什么可怕的。”张星初看着死寂般的空间,看着那一间间紧闭的房门,环顾看着那一扇扇半开的木格子老式窗户,觉得这一切都挺新鲜也神秘。
张星初在前,薛烙岩断后。两个孩子蹑手蹑脚穿过过廊,眸光张皇的四下顾盼,想看见什么,但是又害怕看见什么。怀着复杂紧张的心情,竖起耳朵机敏的聆听着,来自四周的各种声音。
薛烙岩因为紧张,在冷峭的风袭击下,手掌心和额头密密匝匝冒出细密的汗珠。他就像一只嗅觉灵敏的小狗,樶起鼻子无法抗拒的嗅闻着,空气里那种肉眼看不见的浅显气息。气息里有多种味道,血腥、潮湿、还有腐烂的味。
薛烙岩嗅觉灵敏在榆树村凡是知晓他的人都知道,他嗅闻着这些繁杂的气味,蹙眉之际面部表情变幻莫测。
穿过一道耳门,站在过廊上,眸光瞥看到一株已经枯萎的虞美人。看得出在以前这株虞美人还是灿烂过,它发展出的家族还是有好几簇。虞美人纤弱的枝条,在冷风中秫秫发抖,显得孤零单调。几株泡桐树遮盖了大半的阳光,粗大的桠枝伸展向各个方向贪婪的吸收阳光,难怪虞美人会枯死,它栖身在高大的泡桐树下,成年累月不能吸收到属于自己的光照,慢慢枯萎致死。
看着可怜的虞美人,仰望着泡桐树伸展的桠枝,薛烙岩心里闪过一丝悲悯之感。此时处在内院,他也期盼有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可惜望见的只是,稠密的树叶和桠枝。浑身一震没来由的再次一个冷战,失望的视线从泡桐树上缓缓移开,渐渐落在虞美人根脚下,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说不清楚道不明,反正就在这时,一线刺目的亮光,刺疼了他的眼眸。
“星初,那好像有什么东西?”薛烙岩一直不停的吞咽唾沫,语气还是紧张中略带压抑的对张星初说道。
张星初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前面,一扇不停晃动的窗户出神,薛烙岩冷不丁的这么一喊,惊得他情不自禁的惊跳一下。尔后又埋怨对方说道:“你丫的,喊人吗,先通知一声嘛!吓老子一跳。”骂归骂,他还得看薛烙岩说的是什么东西来着。回身走向确切位置,再躬身问道;“在哪?”
“喏!虞美人的根下边,刚才的亮光闪了一下。”薛烙岩答复着张星初,不由得仰头看向泡桐树桠,刚才看你是微风一吹,树桠枝晃动之际渗透进一点亮光,映照到地上的什么东西,才会反射到他的眼眸。
张星初扒拉开虞美人根下边少许的杂草,随口说道:“尼玛的,好多鼻涕虫。”手在杂草里好一阵摸索,指尖黏湿很不舒服,同时想到鼻涕虫那黏黏粘粘的样子,就感到恶心……
张星初在寻找东西,薛烙岩滴溜溜的转动眼珠,代替星初看向那扇不停晃动的窗户。看着,看着他就慢腾腾的走了过去。
张星初扒拉开杂草,果然有东西来的,一条晶亮的莲子斜挂在草丛茎干上,一颗月牙儿般的坠子格外夺目耀眼。可惜的是沾到少许露珠,色彩和亮点都有些暗淡了。
张星初抓起莲子,使劲的摩擦着莲子上的尘垢,回头看向薛烙岩,大喊道:“找到了,找到了”
薛烙岩没有答应他,却翘起脚尖貌似在看什么东西。
晃动的窗户里面有什么?薛烙岩在看,张星初也急忙揣好那条莲子,猴急的跑了去。
屋里有一个人,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人,这个人背对着他们俩在吃什么东西。俩孩子觉得太奇怪了,宅院里既然有人,干嘛用一把大锁锁起?而这个人身上的衣服,那颜色看着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张星初记得这种衣服的颜色,就像在七月半祭祀祖先时烧的差不多。七月半也是鬼节,但凡家里都要给逝去的亲人焚烧各种物品,让他在阴间也能够过上好日子。烧的物品品类繁多,有衣服、电视、轿车、楼房、高级点的是别墅。当然这些东西都是纸糊的,而这些物品,在世间逝去的亲人们做梦都没有享受过,只能是死了才得到。这种祭祀的做法虽然,有些滑稽可笑,但是也是一种必不可少的祭奠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