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妍泪水落下的瞬间,应南珩蹂身而上,一拳揍在陈景脸上。
陈景闪身后退,变成橘袍的模样。
橘袍歪着头,笑嘻嘻地吹了个口哨,“妍妍生气了?刚才不是很喜欢我吗?难不成一下子就不喜欢我了?你的喜欢还真是廉价呢!”
辛妍深吸一口气,不看这两只蠢货,扭头就走。
应南珩突然出现在她身前,垂眸凝视着她,“奴才!”
她最先看到他的胸口。
脑中闪过的则是,她靠在这片宽广,厚实,稳重的胸膛上,听到震动的一声声稳健的心跳声。
想到的则是,他炙热的体温,强烈的气息。
她用了大半年,好不容易忘了他。
辛妍吸吸鼻子,扯出一丝笑,抬头——
冷冷地看着他。
然后,从他身边走过。
刚刚擦身而过,胳膊被他攥住。
辛妍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看到他横斜的胳膊肘。
“放手。”
辛妍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应南珩嗤笑,“放手?”
周围景色骤变,他们来到了方形轿子。
再见到方形轿子,以前的记忆唰唰地回归脑海,辛妍感到熟悉的心痛。
辛妍咬着唇,恶狠狠瞪着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应南珩撸了一把脑门上的头发,“奴才,为什么不告而别?”
辛妍深吸一口气,不想和他说话。
应南珩说:“你走了,本尊一直找你。找的很辛苦,就连……”
就连奴隶契约都没用了。
辛妍不是他肚里的蛔虫,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当下只闭了闭眼,“你找我?”
凭你的本事,找到我用了半年多的时间,还真是辛苦,真是不容易,我真该谢谢你啊。
应南珩有种全身无力的焦躁,“奴才!”
辛妍摇头,“南南。我们认识多久了?”
突然转了话题,应南珩微怔。
辛妍说:“认识你之后,我很开心。但也活得很累。我强行被卷入你的世界,每时每刻都活在惊恐当中。南南,我只是个普通人,只想要普通生活。这些,你给不了我。离开你之后,我仍旧活得很开心。但很轻松。这才是我的正确打开方式。”
“只是,因为你的缘故,我被橘袍缠上了。南南,你看,每次和你扯上关系,我总能倒霉。”
“我自认没得罪过你。曾经对你也算是一片真心。你就当可怜我,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好吗?”
应南珩瞠目结舌,“嗯……本尊……”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走后这些天,他积攒了无数想说的话,在她面前,他都说不出口。
这时候,他才发现,他在她面前占据优越感,只不过是仗着她喜欢他而已。一旦她把喜欢收回去,他再无优势。
可是,她怎么好端端地不喜欢他了?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应南珩想不明白,不耻下问。
辛妍不想和他纠缠,给他发了一张好人卡。
“你很好,没做错什么。我们只是不合适。人不合适,相遇的时间不合适。结果自然是不合适。”
万金油的理由,根本无法反驳。也说服不了他!
应南珩沉下脸,嘴角抿紧,“奴才,你在敷衍本尊?”
辛妍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自信,她就是认定他不会伤害她。仰着脑袋反问,“敷衍如何,不敷衍又如何?”
应南珩愣愣地看着她,反而笑了,“好像,不如何。”
吵架,吵到这个地步,就真的吵不下去了。
辛妍长时间积攒的气消散了,反而有些暗喜。
原来并不是只有她苦闷,他其实有把她放在心上。
现在呢,他好歹找来了。
在这段感情中,她不是单方面付出。
这就够了。最起码她不至于太没面子。
辛妍深吸一口气,能够心平气和地和他说话了。
“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
应南珩似有所感,圆亮的瞳眸微微紧缩,不太愿意听她接下来的话。
“你……”
辛妍打断他犹豫的话,“因为小星星。”
“你曾经为小星星付出那么多,心里肯定装满了她。如果因为我而放弃小星星,那你之前那些付出算什么?若是你选择小星星,那我留下来又算什么?当然,你可以两个都选。但那样的话,我会看不起你。”
“南南。那个时候做决定,我很心痛,很犹豫。但做了决定,我就没打算回头。”
“我们分开吧。”
她这些话,一句接着一句,一点都不带磕绊的。可见是一点犹豫都没有。
应南珩便知道,她是认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
而他,竟无言以对。
他和小星星……
应南珩苦笑,“难道你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辛妍垂眸,“的确,法官审判死刑犯,都会给一个解释的机会。”咬咬牙,“你说吧。”
同时,做心理建设。
她是个心软的女人,很容易被男人的花言巧语感动,也容易被男人的温情打动。
应南珩说:“的确,小星星是你的前世。是本尊……”
他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但那个笔头留下的一撇中,他足以猜到很多事情了。
“是本尊付出很多想复活的人。”
“因为橘袍的原因,出了差错。你和小星星,本该是一个人,却变成了两个人。但本尊……”
不管怎么说,他都要做个渣呗。
应南珩再不懂女人心思,但他被辛妍熏陶多时,听的最多的,莫过于“明明白白洪世贤,犹犹豫豫何书桓”这句话,当然知道他最好什么都别说。说了就是错。
应南珩沉默下来。
辛妍便用“看,说不出来了吧”的眼神瞅着他。
应南珩更觉得无力。
“你就不能信本尊一次?”
辛妍反问他,“相信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应南珩:……
两个人谈不下去了。
应南珩撤掉方形轿子,两人回到休息室。
橘袍还在,见到两人出现,垂着口哨,唯恐天下不乱地嘿嘿笑道:“看来谈崩了啊。”
应南珩把所有怒气都发泄到橘袍身上,一爪子挠过去。
要不是这个蠢货自作聪明,他至于如此被动?
橘袍早有准备,从容地躲过袭击,轻佻地对着辛妍笑道:“妍妍,既然你不要狸猫了,不如选择橘猫……啊!”
这次,橘袍被应南珩抓破了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