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哗!
玻璃屋瞬间土崩瓦解,碎裂的残渣凌空飞起,裹挟着巨大的能量喷射而出,弹在墙壁上,以反射光线的路径前行。
医生和专家们叫嚷着help,抱着头蜷缩到仪器下,希望能躲避碎片袭击。而仪器因为玻璃屋爆炸,多多少少受到损坏,各个零件悬挂着卡槽上,摇摇晃晃要掉不掉。
一时间,沙发手术区狼狈又混乱。
老k没有躲避,睁大眼睛看着他精心准备的一切,在瞬间沦为炮灰,气的抓狂。
恰好,办公室门开了。十几个保镖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因为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保镖们并不知道里面发生爆炸。只是推开门的瞬间,感觉到里面喷射出巨大的气流,冲着他们往外走。气流中还有可见颗粒物,刮在几人脸上,都给他们留下荣誉伤疤。
没想到,办公室这么危险。
但正因为危险,才需要他们进来。
他们才不是刘秘书那种光说不练的假把式。他们可是专业的。
十几个身高都超过一米八的壮汉,双抽叉着腰,雄赳赳气昂昂地进门,看到沙发手术区的狼藉,都傻眼了。
果然是他们的老板,要么不玩,上来就玩个大的。
老k撸了一把头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不顶用,他在原地转了半个圈,又转了半个圈,才哑着咆哮:“把他们,通通给我,抓起来。都抓起来。”
说着,他觉得不对劲,抹了把脸。
手上是血迹,还有黏稠的……硅胶假体。
他整容整残了,残得非常厉害,脸上坑坑洼洼地根本不能见人。只能略作修补。但现在,修补材料都掉了。
好气哦。
老k身体微微晃动一下,很快恢复神智。
他不能失态。再生气也不能失态。
他是老k。
他是野心家。
他是冷血的畜生。
他不会被打倒。
他要笑,笑着每个人哭,要笑到最后。
老k握紧拳头,气沉丹田,死死盯着手术区,哪怕眼睛里流血,他也没有眨眼。一直凶狠地瞪着手术台上的道人,以及一脸无辜的辛妍。
“所有人!都!给我!上!”
最后一个字,已然破音。
保镖齐齐大吼,“是!”
同时,动作整齐划一地挽起袖子,迈开左腿,做短跑冲刺状。
而手术台上,道人不再受到制约,恢复到了完全能量状态,感觉不要太美好。
他轻松地扒拉开身上的链子,撑着手术台坐起来,徒手掰开脖子和腰肢上的铁环,再扯开手腕脚踝的禁锢。全程都很轻松,像是小孩子玩泥巴。
这幅场景落在保镖眼中,就像鬼片中僵尸还魂:全身被铁链拴着的尸体诈了,凭借一股蛮力挣脱绳子,即将杀掉看守它的人。
凶狠的毫无人性。
所以,他们是不上,是不上,还是不上?
老k看到这群酒囊饭袋,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跺着脚大喊,“给我冲,冲啊,冲啊,冲啊。制伏道长,我发奖金。数字随便填。房子车子存款美女,随便挑。给我冲啊。”
保镖被强势打了一针鸡血,嗷嗷叫着冲上去。
但实力对比太悬殊,道人挥了下衣袖,所有保镖都弹飞出去,撞到墙上又落下来,和避难的医生专家们打了个照面。
道人右手摁着左肩,一边活动身体,一边往老k那边走,“无量寿佛,善知识,你的表演结束了。你该为你的罪恶付出代价。”
看着自己高薪聘请来的保镖都飞了,老k眼球几乎要瞪出来。现在,道人要来找他算账……
老k想了下,他是该色厉内荏招呼保镖继续进来对抗道人,还是跪地求饶……
不,求饶不是他的作风。
老k用拇指蹭了下下巴,用力表现得霸气凶猛。可惜这一手血让他像只可怜虫,根本没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没关系了,反正他的威风光荣永存。
“我没错,你也没权利审判我。”
道人在他面前五米处站定,叹息,“确实,你是个普通人类,贫道没有权利审判你。所以,只能逮捕你。”
逮捕他?
老k笑了。
“想逮捕我的人,多了去了。我去局子里喝得茶,比你喝的水都多。逮捕我?笑话。”
道人恍然,“这样啊。好吧。还是由贫道出手吧。”
老k:“……啥,啥玩意?”
道人手腕翻动,一柄崭新的拂尘出现在他手上。
这是他的本命法宝,只要他不死,就能无数次幻化出来。也因为本命法宝的缘故,拂尘每一次碎掉,他都会受到重创。但所谓重创,和惩罚老k的意愿相比,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道人闭上眼睛,高举起拂尘,“人在做,天在看,没人能逃得过惩罚。”
拂尘果断落下。
雪白的长须在空中划过银白色的弧光,照亮墙壁,印刻在躲避起来的杂鱼们眼中。
老k预感到自己的命运,惊恐地大叫,但却无法逃脱。
在死亡前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宛如走马灯一样的生平。
从小生活在孤儿院中,因为长相丑陋,被小朋友孤立,老师也不喜欢他。
后来孤儿院发生火灾,老师和救援队救出了大部分小朋友,却遗忘了他。是他自己卸掉了肩膀关节,从狭小的防盗栏里跳出来,保住了一条命,为此,他摔断了腿。
又过了两年,他从孤儿院出来,认识了做贸易的上哥。上哥做事手黑,他更黑。一路黑吃黑,吃出了自己的商业王国。
认识他的人,都得对他卑躬屈膝地笑,哪怕他丑,那些人也得像跟屁虫一样围着他转,赞美他风度翩翩,是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而这些人转头,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这不重要,反正他们只是他养的一条狗。狗的想法不重要,听话就够了。
他是那么高高在上,那么荣光。
他好舍不得所拥有的一切。
好舍不得啊。
老k不会懊恼自己做的一切,但在最后一刻,还是留下了遗憾的泪水。
他怎么没能做的更心黑一些,为什么要留道长完整的皮?从一开始,就应该直接动手!
老k闭上眼,却迟迟等不到应该有的痛疼。
睁开眼,只见头顶笼罩着一张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