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陈炎平喝完水,听得吕承志的声音在陈炎平对面传了过来:“怎么回事?”
陈炎平把水袋放下,那吕承志已经走到了篝火前。
陈炎平看了眼并不惊慌的吕承志,这才说道:“刚刚有人来劫营。他们被人点了穴道。说是一个时辰之内若不解开,会闭脉而亡。”
吕承志看了看地上篝火边躺着的众人,并不着急于解穴,而是问道:“你怎么没事。”
陈炎平笑道:“我不会武功,但吐纳之法还是会的。那人武人虽高,点穴手法也了得,但无耐最近几日我内功大益,他点的穴没一会儿就让我冲开了。”
吕承志心中存疑,问道:“知道是什么人吗?”
陈炎平答道:“不知道,应该也认识的人吧,可能是以前小生得罪的人太多了,根本记不起来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吕承志又问:“他们没有为难你?”
陈炎平笑道:“他们不敢为难小生,毕竟小生还是临淄王府的主簿。您是知道的,临淄王的生意做的很大。他们只是想让我在某一些生意上放一些水,别太狠,更别让他们没了活路。小生也答应了,然后他们就走了。”
吕承志不太相信,再问道:“就这样?”
陈炎平笑道:“就只是这样,他们一共来了四个人。在周围发出了些声响,你的一名弟去查看,就没有回来。小生的内人腹疾,要如厕,然后你的女弟子与小生的内人同去。最后你的另一名弟子就被人点了穴定在了那里。小生不会武功自然是不敢反抗,更不敢喊叫。正如刘大官人捉小生的时候,小生也没有大喊大叫。”
吕承志又问:“你为什么没跑?”
陈炎平笑道:“小生冲开穴道时你正好回来。没有时间逃跑,再说了,小生虽然内力充沛,但实则半点武功也不会。内人还晕厥着,是无法带着她一同逃走的。小生可不是那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人。情义这种东西不是只有你们江湖中人才有。”
吕承志心中存疑,走到韩适暂的身边,开始为他解穴。吕承志花了一些时间,却无法帮韩适暂解穴,陈炎平这才说道:“刚刚那个人好像是说打了一支针他身上。”
吕承志斜眼想了想,往韩适暂的后腰上摸了摸,将一根银针拔了出来,这才又开始为韩适暂解穴。
一会儿之后韩适暂才悠悠得醒来:“师父,我……”
吕承志说道:“一会儿再说,你运动调息一下,看看真气是否畅通。”
“是。”韩适暂应了一声,在原地盘坐着,开始吐纳调息。
陈炎平还以为吕承志解开别人的时间也要那么长,谁知道吕承志只是往韩适瞬身上拍了几下便已经解开了韩适瞬的穴道。
吕承志好似已经掌握了解穴的法门,朱适凤、赵珂琪也被其马上解开穴道,清醒过来。
那赵珂琪一醒来,连忙往陈炎平怀里补。
陈炎平搂抱着赵珂琪,坐着的陈炎平冷不丁的被赵珂琪一冲撞差一点背摔在地上。陈炎平调整了一下坐姿把赵珂琪抱放在大腿之上,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呢!”
陈炎平对吕承志问道:“吕大侠,能不能问一下,怎么你解穴的时间会越来越短?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吕承志耐心得解释道:“说出来不值一提,给暂儿解穴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们点的是哪一穴,所以试了很长时候,而经过这一试,我已经大至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手法,所以解起穴来也就越来越快了。”
陈炎平问道:“那是什么手法?能分辨得出来是什么人点的吗?小生也想知道那是一些什么人。”
吕承志说道:“是荆湘一带的武功路数,具体是谁我不清楚。非要说一个的话,怕是烛龙门的人。”
陈炎平对江湖之事并不了解,所以也不再说此话题。陈炎平问道:“刚刚那位中年富商哪里去了?”
吕承志说道:“商定了镖物镖银便离开了。”
“那人是什么人?总觉得那人身上有一种隔世之感。”陈炎平道。
吕承志没有回答陈炎平的这个问题,只是淡淡得说道:“赵先生穴道刚解,也运行运行真气,然后快些休息吧。我们明日还要过关呢。”
陈炎平想了想,说道:“我们能不能在镇甸上停留一下。小生还想买些东西。”
吕承志问道:“买什么东西?”
陈炎平不好意思得笑了笑,说道:“小生虽然以前穷困,但现在好歹也在临淄王府处尊养优过,而内人本就是赵大学士之女,从小书香侍墨,娇生惯养。想买一些洗漱之物。”
吕承志说道:“毛巾什么的我都带了,赵先生还请放心。”
陈炎平笑道:“有牙刷吗?”
吕承志一愣。那东西还真的只有这些读书人才会去讲究,江湖中人就算是净口,也只是拿水含在口中涮了吐掉而已。再讲究一点也就是用盐水漱漱口
赵珂琪应声说道:“还有青盐。”
陈炎平笑道:“是呀,还有青盐。此物能治齿牙出血,还可洗目明睛。别的物件我们就不讲究了,出门在外,有些道理我们也懂。只是这个真离不开,都有些口臭了。”
吕承志知道这些个读书人爱瞎讲究干净,他想了想,出关之前的确也要一些补给,也就答应下来了。
陈炎平笑道:“还有一事想请吕大侠帮忙。;”
吕承志道:“赵先生请明言,能做得到的我一定做到。”
陈炎平难为情得说:“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多带银两……”
吕承志“哦”了一声,问道:“赵先生需要多少银子。”
陈炎平说道:“不多,五两银子就成。”
那刚被解了穴的韩适暂气结着说道:“五两!你想钱想疯了吧,什么东西要五两银子!”
吕承志历声道:“退下,不得胡言!”
吕承志从怀中摸出了一锭五两的银子,换了一个语气对陈炎平说道:“我身上现在就这五两现银,赵先生先拿着。”
陈炎平也不客气,伸手便接了过来。
吕承志众弟子看着心里有气。韩适瞬喃喃得说道:“卖个东西就五两银子。还要不要吃饭了。”
赵珂琪听得韩适瞬在抱怨,接口说道:“王府里自有伙食,薪俸自然是用来花销的。”
韩适瞬说道:“有多少薪俸够你这般挥霍的,真拿自己的银子不当银子。”
吕承志瞪了一眼韩适瞬,韩适瞬连忙把头低了下去不再言讲。
陈炎平笑道:“临淄王以富为名,薪俸自然是不少的,每月三十余两吧。”
“阿?”赵珂琪也是惊了一下,说道:“如何会这么多?”
陈炎平笑道:“不给多不行呀,临淄王府账目里的数目实在太大。光存银就达近百万两之巨。他也怕我们从中私饱,所以高薪养廉。这还算是少的了。临淄王外庄有一个掌柜,不算分红只薪俸每月就有三百多两。”
赵珂琪说道:“赵郎,你每月那么多薪俸,怎么总见你挨饿。穿的也不好。”
陈炎平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只得找补着话头,说道:“那时候还不在临淄王府嘛,今年年初才进的王府,而且那些薪俸我大多都给了别人了。长安前任知府赵传贞因犯了事,花了许多银子打点上下,想让他在里面过得好一些,谁知他却在大理寺……哎!”
陈炎平故意这么说,好让赵珂琪不好意思接着提这一茬。
赵珂琪换了个话题说道:“听爹爹说你还周济过城南的孤儿,就是去年寒灾没了父母的那些孤儿。”
陈炎平说道:“那不是我一个人做的,还有城南于家呢。开了粥场,设了私塾。”
吕承志叹道:“赵先生高义!我自愧不如,枉称大侠了。”
陈炎平转移着话题说道:“侠者,并非任武犯禁方能称侠。侠之小者,除暴安良。侠之大者,护国安民。为国为民者方能为侠。故书生虽不会武功却好持剑,以侠自居也。”
吕承志听不懂陈炎平的之乎者也。众人又说了一回会儿话,各自进帐里休息去了。
……………………………………………………
汜水关,又称虎牢关,是进入关辅最重要的关卡。东汉时期,权臣董卓依靠此关,抵挡住了中原各路诸候。虽说最后被孙坚所破,但联军损失颇大,进了洛阳便无力再进取长安。
汜水关内往来于关内关外的商人、客民无数。聚集成了为了一个小镇。
汜水镇虽说不大,但却是各小商品云集之地。
吕承志带着一行人进到了汜水镇,众人皆在街上牵马行走,只有赵珂琪一个人坐在马上。因为她不必下马,马是由陈炎平在前头牵着。
陈炎平问道:“吕大侠,你这通关文牒与身份文牒弄得不错呀,是出自哪一位大师之手?”
吕承志笑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一切都在刘大官人的安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