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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青铜面具
    七彩蜈蚣挣扎了大半个时辰, 渐渐气衰力竭轰然而倒。它的身子偶尔在地上动弹两下,却再也站不起来了。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些蜈蚣腿还在地上蹬踏,我们一时不敢掉以轻心,都远远地站着。
    七彩蜈蚣的肚子忽然破裂开,爬出一条浑身血迹的小蛇,正是刑天。
    刑天探头探脑看了看大蜈蚣,这才精疲力竭地趴在地上。
    原来刑天竟然从蜈蚣嘴里钻进了它腹中,怪不得七彩蜈蚣最后死得惨不忍睹!我看着刑天,就有些不寒而栗。
    方诗雅掩不住地高兴起来,一撮口,刑天打起精神爬回来。方诗雅两手将刑天捧起,如同怀抱婴儿一般,疼惜地抚摸着它的身子。
    我们几人又惊又喜,没想到这庞大无朋的七彩蜈蚣,最终会栽到一条小青蛇手里!
    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不可思议。我们脸露微笑,都看着刑天暗自点头称赞,方诗雅更是一脸骄傲之色。
    我早在十祖坡竹林里见识过刑天的厉害,此时对它更加惊叹不已,想到那天要不是方诗雅及时制止住了它,恐怕老烟枪就算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死!
    老烟枪大概也想到了此处,心有余悸地说:“没想到刑天这么厉害,革命道路上有了它,咱们如虎添翼啊!”
    中国民间一直有“五毒”之说,五毒分别为毒蛇、蜈蚣、蟾蜍、蝎子、壁虎,毒蛇向来高居榜首。看来民间传言,自有它的道理。
    大约又过了十多分钟,那七彩蜈蚣彻底死绝了,我们壮着胆子围过去。众人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蜈蚣,不免啧啧称奇。
    七彩蜈蚣脑袋垂在地上,由于它戴着的面具上两眼大睁,仿佛死不瞑目一般,让人感到不自在。
    赵五爷用枪把捅了死蜈蚣两下,不忘嘲讽阿瓜说:“你瓜娃子一开始说得神乎其神,老子还以为它有多大本事,没想到这么短命!这就叫做牛屎粑粑吹大泡,大而无用。”
    阿瓜兴许是受到了太大的震撼,一时哑口无言,面色十分不好看。
    我对这突如其来的胜利心怀侥幸,心底并没有多少喜悦之感,还有许多疑惑笼在心头。
    首先就是七彩蜈蚣脑袋上的青铜面具,究竟是什么人弄上去的?
    还有这蜈蚣为什么不捕食活物,单单对尸体情有独钟,而且还是女尸?仅仅因为它口味独特,喜欢挑食吗?
    众人听我一说,都觉得费解,又无从回答。
    只有五爷大大咧咧,嚷道:“知识分子就是问题多,依老子看,管这么多做啥子?老子倒是想问一句,这蜈蚣肉可以吃嚒?”
    “你就晓得吃,干革命就应该寻根究底!白帆说的没错,咱们得弄明白了,稀里糊涂是要出问题的。”老烟枪点起烟说道。
    方诗尧举着手电去看青铜面具,他出身书香门第,自幼读了许多古书,一眼就看出了青铜面具的来历,说道:“这面具应该是商代的,你们看,这儿还有几个铭文。”
    在中国商朝,青铜器极为盛行,史学界往往把商朝称为“青铜王朝”。但要断言这面具的准确年代,那就难得多了。
    我走过去,盯着青铜面具,见它左侧果然有几个象形文字,便竭力去辨识。看了半天,总算认出四个字,却是“无余夫人”!
    “无余夫人,她是谁?是这个鬼丈夫的妻子嚒,是大老婆还是小老婆?”赵五爷叫道。
    我也不清楚历史上有谁叫做无余夫人的,但要是这青铜面具果真是商朝时期的东西,那么,这无余夫人应当属于贵族。
    因为在生产力极其低下的商朝,虽然盛产青铜器,但老百姓也绝对用不起,他们是彻彻底底的无产阶级。
    方诗尧书读得杂,对中国古代历史非常精通,他嘴里念念叨叨,忽而喊道:“啊,难道这是越国开国君主无余的夫人吗?”
    方诗尧滔滔不绝地往下说,无余是古越国的第一任君主,乃是大禹后裔,算起来距今最少有三四千年的历史了。
    我也想到了,这覆船山一带离浙江不算远,有可能曾经属于越国疆域,出现古越国文物也还说得通。
    但令人费解的是,无余夫人为何要给一条大蜈蚣带上面具?而且这七彩蜈蚣竟然活了三四千年,想起来就不可思议。
    赵五爷一听说青铜面具有三四千年的历史,顿时挽起袖子,用刺刀去剥离青铜面具,嘴里还说道:“听你们这么说,这面具应该值不少钱吧?咱们把它卖了,以后的行动经费也就有了。”
    老烟枪也挺赞成五爷,笑道:“干革命没有钱,的确是个大麻烦。但是我要提醒五爷,干革命可不是为了钱!”
    赵五爷呵呵一笑,当下手里使劲,不一会儿就将青铜面具取了下来,塞进背包里去了。
    那蜈蚣脑袋也随之暴露,只见它血水横流,整个脑袋伤痕累累,显然是先前猛撞树干的结果。
    我们见蜈蚣已死,再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便商量该如何走出林子。
    我心里还有许多疑问,而且没有鼠群带路,要走出林子机会渺茫,就主张回到那一株大树前去。
    一是期盼着能不能找到点什么,好解开心中的疑惑;二是想守株待兔,等着鼠群的出现。
    众人都没有别的办法,就只好同意了我的提议。老烟枪在树丛里找到玲儿的尸体,重又抗到肩上,领着我们往回走。
    来到大树前,我见四周乱成一片,再想到刚才惊心动魄的场景,头皮还一阵酥麻,心跳不已。
    我们几人藏在一旁,希望能等来鼠群。百无聊赖中,我就用手电去一寸一寸地照射树干,忽然见十米多高的地方,露出一个巨大的树洞。
    我指着树洞对众人说:“想必那就是七彩蜈蚣的栖身之处了,莫非这株大树内里中空了?”
    老烟枪沉思道:“我看应该就是这样的,七彩蜈蚣身子那么大,树洞一定不会太狭窄。”
    就在这时,大树里面忽然传来笃笃的敲击声,就像有人敲门一样。
    我们被吓得往后退开,互相张望着,不知道树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赵五爷骂道:“日他仙人板板,不会是那蜈蚣的老相好藏在里面吧?七彩蜈蚣死了,它寂寞难耐了嚒?”
    他话音刚落,那敲打之声戛然而止,继而传来女人哭泣的声音!